贺绾绾疑惑不解。
“谁让父皇动这么大的怒啊?”
沈星洛答疑解惑。
“你没来之前,王爷的人来报,说是午膳的时候欧阳澈故意擅闯皇宫,还是那种正大光明的闯。”
“所以他刚踏入宫门就被御林军包围了。”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贺博远主动找到他并安排人帮他解蛊、还承诺他可以和燕王给他的一样。”
听到这里,贺绾绾忍不住打断。
“可以和贺思成给的一样?那岂不是承诺欧阳澈会割让城池给西陵?!”
沈星洛点点头继续道。
“欧阳澈还说出了他帮贺博远除掉燕王之后被贺博远背刺、买凶杀他一事,并且将他与贺博远之间达成的协议尽数交给了御林军,让御林军转呈给父皇。”
“父皇称帝多年,向来主和,而对方的身份又是西陵太子,所以御林军弄清楚了他的目的后就放他走了。”
“可当时现场那么多御林军听着呢,堂堂一国储君不仅要割让城池给敌国,还勾结敌国太子对付自己的兄弟,太子这下身败名裂了。”
“这不,父皇又被气着了。”
贺绾绾目瞪口呆。
“怪不得我母妃从小就只让我和二皇兄玩,从来不允许我和其他任何皇兄玩。”
沈星洛起身。
“这算什么,贺博远他不仅和欧阳澈联手对付燕王,他还给漠远太子去了信件,让漠远国向我国发动战争,然后代为监国的他派王爷挂帅出征,准备和漠远太子里应外合让王爷死在战场上。”
贺绾绾怒发冲冠。
“毫无下限!丧心病狂!”
沈星洛又道。
“淡定,淡定,令人发指的不止这些,还有更令人大跌眼镜的呢。”
“这贺博远他还在父皇的后宫里搞事情,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和被父皇废掉的私生活。”
“这皇宫本该是他继承大业、为民造福、名垂千古的地方,他却在宫里和蒋婕妤玩起了禁忌恋爱游戏。”
贺绾绾:“!!!”
“太子他和蒋婕妤私通?!他疯了吗?!”
“不过那蒋婕妤一身媚骨,的确是芳菲妩媚之姿。也不知太子和她之间,是谁先勾的谁。”
沈星洛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我不关心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谁先勾的谁,但贺博远想杀我夫君他就得先遗臭万年然后再生不如死。”
“父皇目前还不知道贺博远给漠远太子私发信件、企图谋杀我夫君的事儿和他宠幸过的蒋婕妤早就被贺博远染指的事儿呢。”
“我今天就到御前一五一十的都说与父皇听,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让堂堂天子蒙在鼓里呢。”
“反正早晚得知道,早晚会生一场大气,待父皇把该生的气都生完,我给父皇施针煎药,后续再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好好治疗一下他的身子。”
“走吧,进宫面圣去。”
踏入紫辰殿,就见太子跪在龙榻前,一大堆御医垂头低首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而龙榻上的皇帝脸色铁青。
沈星洛不打算拖泥带水,所以她上前几步就开始了。
“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啊不对,说顺口了,重来。”
“儿媳要告发太子祸乱后宫,与蒋婕妤私通,鹑鹊之乱,蔑伦悖理,令人大跌眼镜。”
贺博远闻言,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沈星洛,而沈星洛也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这一刻,他顿悟了。
肃王妃用疯癫来掩饰心机,降低所有人对她的防备和警惕并转移火力,然后把得罪过他们夫妻二人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很好啊肃王妃!
我对你掏金子银子,你却给我藏心眼子!
不对,她都装疯卖傻了,那肃王的病也很有可能是装的!肃王妃医术那么高超,怎么会治不了肃王的病!
细思极恐的他赶紧看向肃王。
果然,肃王正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特娘的!他们夫妻俩简直演到他流泪!
跪在地上的贺博远行向龙榻。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一时糊涂才会犯下此等错误!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况且,是那蒋婕妤先勾引儿臣的啊父皇!”
此话一出,气的皇帝胸口剧烈起伏,他抄起放在床头的茶盏扔向太子。
“逆子!逆子!”
“混账!混账!”
语罢,皇帝剧烈咳嗽起来。
由于太过愤怒,皇帝越咳越急,一口腥甜涌上喉间。
见皇帝吐血,沈星洛立刻起身上前施针。
“父皇消消气。”
在重要穴位上扎了几针后,沈星洛从腰间摸出两个瓷瓶并分别倒出两粒药丸喂入皇帝口中。
恭立在一旁的大内总管立刻将茶盏喂到皇帝嘴边。
缓过来后,皇帝怒目圆睁的看着太子,而太子的额头被方才皇帝扔过来的茶盏开了个瓢,正往外流着鲜血。
与此同时,贺云霆将之前截获的贺博远写给漠远太子的信件递给了皇帝。
他的妻说的对,反正迟早要知道此事,也迟早要生气。今天生完这场气之后就彻底结束了。
皇帝看完,从曹公公手里夺过刚给他喂过水的茶盏又砸了过去。
“混账!”
“你身为太子,竟然能做出主动邀请敌国向我国发兵之事?!而且还要和敌国太子准备里应外合的让保家卫国的肃王战死沙场!”
“你为了皇位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愤怒到极致的皇帝扔茶盏之时力气极大,所以这茶盏又在他脸颊开了个瓢。
太子顶着血肉模糊的脸不断求饶。
“父皇,儿臣知错,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机会。”
皇帝痛心疾首,红了眼眶。
“国之储君,应恪守孝悌之道,恭敬事亲,友爱兄弟。但你悖逆纲常,行为不检,令朕失望至极。”
此言一出,贺博远知道皇帝要废了他。
他抬起鲜血淋漓的脸看向皇帝。
“父皇,母后已经薨了!是被您其他女人害死的!您不能再废了儿臣!”
皇帝闻言,泪水盈眶。
“来人,拟诏,拟废皇太子博远为庶人的诏。”
贺博远闻言,面目狰狞,状若癫狂。
“历朝历代残害手足的上位者比比皆是!儿臣有什么错!”
皇帝怒不可遏。
“那朕的肃王有什么错!他这么多年为家国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有什么错!最后却要落个被兄弟算计死在战场的结果!”
“周边敌国虎视眈眈,你杀了他谁来守护太祖打下的江山!难不成要靠着割地求和吗?!”
贺博远理智全无。
“帝王就应该开疆扩土,一统天下!而不是像你这般除了主和还是主和!我大兴百万雄狮,难道没了肃王的排兵布阵就打不了仗了?!”
皇帝怒发冲冠。
“你从小体弱多病,既没去过军营也没上过战场!你可知打仗会死多少百姓!会死多少兵将!”
“朕做太子的时候挂帅出征过三回,那哀鸿遍野、马革裹尸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身居高位者不该为了自己的野心让无数兵将拿命去填,更不该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贺博远歇斯底里。
“妇人之仁!那些贱民的命和开疆扩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当政者就该以一统天下为大业!”
皇帝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将这逆子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见皇帝又被气的吐血,沈星洛赶紧铺开针包又下了几针。
“父皇莫气,太子他做出此等毫无下限的事情肯定无颜苟活于世。”
“人之将死,其言也乱,所以太子的话父皇莫要当一回事,身体是自己的,气出病来无人替。”
贺云霆:“......”
他的妻是知道怎么气死太子不偿命的。
皇帝:“......”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朕就剩太子和肃王两个儿子了,你却还想让朕再体验一遍丧子之痛!
太子:“!!!”
特娘的!!!这么多御医宫人看着呢,你这一张口就把我架在火上烤!
所以我今天要是不死在这里就是寡廉鲜耻、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