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性子确实比黄浩轩跳脱。
他见虞晚荞这么着急,转过身就背对着黄浩轩。
把他之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虞晚荞。
虞晚荞整个人都沉默了。
王飞想了想,又道:“虞学姐,其实祁曜很喜欢你,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但他应该是,真的有心理障碍,才会……你能不能给他一点时间?”
虞晚荞低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给他压力了。”
王飞跟黄浩轩回到寝室的时候。
祁曜已经不在了。
门后有张便利签——
【我带祁少回去照顾,学校我们会请假,过两天再送他回来。——付旭阳】
王飞跟黄浩轩都清楚,祁曜还要吃药,还要看心理医生。
所以他们都没说什么。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俩躺在床上,都开始自责。
自责过去两年他们各自忙碌,都忽略了跟祁曜之间的兄弟情谊,不然祁曜也不会把学习之外的精神寄托都放在虞语涵身上。
那是他整整付出两年的感情啊。
李医生说,越善良的人越容易得抑郁症,越有责任心的人越容易得焦虑症。
恰恰祁曜就是既善良又有责任心的人。
王飞心里难受:“我过去两年没跟大旗子经常联系,也就算了,我竟然在大旗子失恋后,没心没肺地跟他去旅游,去玩,都没怎么开解过他,要是我们三个能趁着暑假旅游那段时间,把虞语涵的事情翻来覆去说烂了,说透了,让大旗子把这个心结解开,他也不会得心理疾病。”
黄浩轩:“他主要是自责自己认错了人,觉得对不起虞学姐。哎呀,这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以后咱们多多注意,避开虞语涵不提就对了!”
两人天亮后,各自上课、体育训练。
他们傍晚还去了学校的游泳馆,办了张卡,游了几圈。
中途给祁曜发短信。
祁曜回了,但只说自己感冒,别的没提。
黄浩轩跟王飞就很自然地假装他们不知道。
这两天,祁曜一个人住在澜宫里。
祁正跟祁曦行夫妇都在汤泉镇,他们完全不知道祁曜回澜宫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祁曜竟然会对虞语涵有了心理应激障碍。
而找不到祁曜的虞语涵,在学校简直要疯了。
好多人都看见,她就待在祁曜的那辆保时捷边上,一等就是一整天。
大家都议论纷纷。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而祁曜的车钥匙是留在寝室的。
这两天他在澜宫,每天跟李医生聊天,接受香薰催眠、心理治疗、还吃了药。
他感觉身体状况好多了。
但是李医生让他再休息两天,直接下周一再去学校。
因为祁曜的状况较轻,他希望在祁曜发展成焦虑症之前,对他进行巩固治疗,精神与药物双重手段下,帮他巩固病情,逐步减轻、直至病情康复。
付旭阳也很担心祁曜的情况。
听到李医生的建议后,他直接跟学校请了假。
而祁曜很担心校园外卖的事情。
因为他车钥匙是在寝室的,于是他给王飞打电话,告诉他们可以开他的车去校园显眼的地方发传单、招揽客户。
虽然这个方法有点博人眼球。
但确实有效。
王飞跟黄浩轩也是希望生意越来越好的。
于是他们这天下午没课了,直接拿上车钥匙,去停车场。
结果,两人刚来,就看见站在车边的虞语涵!
这张脸,别说祁曜见了恶心。
就是他俩见了,都觉得恶心,都快有应激障碍了。
“让开!”
王飞没好气地冲着她吼了一声。
他摁了一下车钥匙。
车灯亮了起来。
虞语涵记得他俩。
开学那天在一食堂的时候,就是这两人陪在祁曜跟虞晚荞的身边的。
虞语涵问:“怎么是你们?祁曜呢?”
王飞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女的又要缠上祁曜了。
要不是现在在学校,他真想冲上去撕了这女的!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你同时谈十个男朋友骗钱骗物,现在还要缠上来,你这烂货简直比阴沟里的泥巴还让人恶心!你他妈能滚远一点吗!老子看见你就想吐!”
王飞恶狠狠地瞪着她!
虞语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王飞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黄浩轩也恶狠狠地盯着虞语涵:“你要是有脸,就不要再出现在祁曜面前!不然,老子从来不打女人,别逼老子因为你破例!”
虞语涵心里有些怕,但是脸上不畏惧:“我要找祁曜!祁曜他人在哪里?”
王飞发动引擎,一脚油门就离开了停车场。
黄浩轩看着后视镜里不敢想的虞语涵,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旗子发烧那天,是自己一个人先开车离开的。你说,当时虞语涵会不会就在停车场等着他?”
王飞:“卧槽!”
所以,大旗子肯定是在停车场看见了虞语涵,回到寝室才会发病的!
这可怎么办?
偌大的金陵大学,原本两个不同系的学生要相遇,就有一定难度,毕竟上课时间不一样,上课地点也不一样。
但是如果一方有心纠缠,非要找上门来,那真是避无可避!
黄浩轩:“咱俩就是两个小虾米,这种事,要不还是告诉祁叔叔跟温老师,这样他们作为家长还能想想办法。”
王飞将车停在树荫下。
他给温黛打了电话。
于是,祁正、祁曦行、温黛全都知道祁曜有心理疾病这件事了。
他们都心疼坏了。
祁正也不住度假酒店了,让祁曦行开车送自己回来。
短短几天时间,祁曜的朋友、心上人、家人,陆陆续续全都知道了。
原本,祁曜还为虞晚荞两天前发来的一个短信纠结。
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祁曜,你不要有压力,我以后不逼你做我男朋友了,我们就先做合伙人】
现在,祁曜看着风尘仆仆杀回来的爷爷,还有十六年未归澜宫的父母。
他联想到虞晚荞的短信内容。
他懂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应激障碍了。
他的目光移到一脸无辜且惶恐的付旭阳脸上。
付旭阳快哭了:“祁少,真不是我!
我真的没说,我一个字……不,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透露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