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抽完烟后,思考一会,到底是什么问题,抬头一看盛芳冰站在门,吃完了?
不光你一个人没胃口。
我刚才没看见你。
是啊,你是在苦思冥想,陷得很深,是为了案子的事情,还是为了别的?
我听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
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但是我有必要问你这个问题。
为什么?
我必须承认,我之所以挖苦你,埋怨你,甚至还恨你,都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感,回来快3年了,没有一天不是这样。
我听说,你父亲的病跟抽烟有很大的关系,还是在你调回来之后强迫他戒掉的,是不是?
是,我还要告诉你,直到我父亲去世那天,他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还是去吃一点东西吧,咱们得抓紧时间办案,李书记还等我们回话呢。
不吃了,去徐行长家。
徐行两家就在这条小巷子里面,从头上数第六家就是。
他们家里,好像是有人。
嗯,看样子,他的儿子在家。
这样车就停在这,不要开进去了,没有必要惊扰别人。
嗯,不过得提防一点,他的儿子有暴力倾向,而现在呢,又是处在悲愤交加的时候。
不怕,让他们的车在外面等着。
好,你们在这等。
走吧。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杀人了,杀人了。
站住,站住,出什么事了?
他要杀人。
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讨债公司的。
他欠了什么债?
他欠人家钱,我们找他半年多了。
你们瞎了眼了,没看见人家出这么大的事,这个时候,你们还来逼债,还有没有良心,说,你们什么人?
三个人见势不妙,想逃。
哎,站住,站住,别动。
别动啊,老实点。
凭什么抓人?
周雄从他背后摸出一把刀,就凭这个,带着凶器寻衅闹事,扰乱社会治安,带走。
是。
走。
别动,老实点,等等,走,别动。
走吧。
老实点。
走。
只见徐昌披麻戴孝的站在大门前,脸上都是伤,随后,他扔下菜刀,跪下磕头。
没事吧?
徐昌再次向他们磕头。
哎,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都看见了,都听见了,这位大哥懂情理,讲义道,是个真英雄,我服,我要跟你磕头。
哎,不许这样,听见没有啊,你是徐昌吗?
对,我是徐昌。
那好,徐昌,我需要你的配合。
大哥,我听你的。
哎,我不喜欢你这种腔调。
来咱们进屋吧。
客厅里挂着徐行长夫妇的遗像,两边写着:严父慈母望子成龙耗尽毕生鲜血,不肖浪子恍然悔悟誓报血海深仇。
周雄说,有话问你,你还欠外面多少钱?
只剩几十万的工程款了。
打算怎么办,继续到外面躲债
父母把这么大灾难都承受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昨天法院的院长来吊唁我父亲,我对他说,我要变卖家里的全部财产还债,我会从头做起,绝对不给父母丢脸。
来,坐吧。
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吗?
知道,要查案子。
你能给我提供一些什么情况?
可以,我知道,绑架父母亲的凶手是我的那些债主,是他们买通了黑社会做的,目的是想逼着我还钱,后来没把我逼出来,就撕了票,哎,我要是早一点露面,父母亲就不会那么惨。
你不是回来半个多月了吗?父母失踪了,第二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这是我姐姐告诉你们的,她知道什么,最多只知道我回来了,回来以后,我干了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盛芳冰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回来以后。
回来以后,我通过各种渠道找那些债主谈判,可他们滑头很,一口咬定,他们谁也没干过这件事,都是江湖上跑的人,谁不清楚,他们明摆着是想敲诈我,我只好一让再让,什么条件都答应了,只要把我父母放回来就行,至少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心会黑到这种程度。
徐昌,我是怀阳县公安局的,你说说看,都是哪些债主?
我认识你,你是曾局长吧。
嗯。
不过,对不起,我不想让公安插手,尤其不想让本县的公安插手这件事。
那你可以对他说,他是市里来的。
周雄说,徐昌,你的判断不一定对,你想,你的债主都是本地人,他们有名有姓有产业,这种绑票的事,他们一般不敢做。
他妈的,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我找不到冤家对头,我实在不甘心呢。
除了这一点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
有啊,哎,对了,确实有一件怪事。
说说看?
我记得三个月之前,我背着父亲,悄悄的给我妈买了一部手机,哦,我是想让我妈经常跟我通点消息,这部手机是托朋友,用一个假身份证买的,户主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连我妈也搞不清楚,就是让你们去查,你们也没办法查的到。
你接着说,买了手机怎么了?
嗯,父母亲当了失踪的,第二天我就赶回来了,我特意到我妈的房间里找过,那部手机不见了,她会不会是戴在身上,被歹徒抢走了。
不会,她平时根本就不用,都放在自己枕头底下。
你的意思是说,绑匪是进房间里,把那部手机给抢走了。
我不完全是指这个,从哪抢走的并不重要。
那是什么重要?
我想请教一下,警方验尸的结论,是不是说,我父母已经被害半个多月了,这一点绝对准确吗?
至少绝对是有根据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怪事,就出在这,我回来的第三天,我忽然想起给我妈的那部手机拨个电话试试看,哎,一拨就拨通了。
有人接吗?
有人接什么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
是啊,当时当时我吓了一跳,可是在仔细一听,那女人声音很年轻,根本就不是我妈。
你能听出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吗?
本地人,常陵市的口音。
她说了些什么?
她问我找谁,我就问她是谁,她说你打错电话了,然后她就挂断了,我以为自己是拨错了号码,可再一看,我拨的号码没错,我就按下了重拨键,又拨了一次。
拨通了?
没有,对方关机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2月18日,我记得很清楚,后来,你有试过吗?
试过了,我每天都拨过好几次,刚刚你们到来之前我还拨了。
拨通了吗?
差不多都关机。
什么叫差不多呀?
还有没关机的时候,有两次没关机,电话里头说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可过一会,我再拨又关机了,两次都这样。
你给你父亲的手机打过电话吗?
也拨过,可从来没开过机。
曾局长说,知道他父亲电话的人很多,我们也知道,还上过手段好。
不说这个了,周雄,怎么样?
嗯。
徐昌啊,我需要你的帮助。
想要我母亲的手机号码对吗?
你必须要告诉我。
这个号码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是个聪明人。
那就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想交我这个朋友并不难,首先你得同意,我在你这副挽联上改动几个字。
可以,没问题。
请。
周雄拿起毛笔,在挽联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