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这头搞定,刘恒辰就紧赶慢赶把两个弟弟送去书院,接下来就是店里的几人,李苍和李薪是满口答应的,李苍家人本来就在京城这自不用说,李薪也是早就把自己视作这家中的一份子,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保护他们几个小辈儿的。
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刘恒辰回到书房,铺开纸张磨好墨准备提笔给李鸿武写一封信。
“这该怎么跟他说...他会不会怪我太过鲁莽了,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应该先跟他商量一下的。”
临到这时他才想起这位真大哥才是这种事的决策人,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他哥之上的皇后娘娘也点头答应,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惴惴不安的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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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临安城。
李荀的部队历经一年之久,冲散了漠北散落的游民,将一些尚且有异心但没有实力的小群落给收拢到麾下,但还余下戈塔尔与准达柯这两股实力最为强悍的部族尚未铲除。
虽说可以让士兵们一鼓作气拿下这两股势力,但逼迫太甚反而会让他们联合起来抵抗,到时死伤会更加严重,与军师深思熟虑一番,李荀决定班师回到边关城镇休整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沙场残酷,刀剑无眼,饶是他李荀用兵如神,手下将士也各个出挑,难免会出现惨痛死伤,他命人挨个送去抚恤金,也尽可能的把倒在战场之上的士兵尸首完好无缺的送返给他们的家人。
得益于赵延勇刚坐上那把椅子没多久,多数精力都用于忙着稳住朝中局势,对漠北这边,除了下达一些不痛不痒的命令,就没有多干涉他这个将军的决策,他这场仗打的才够酣畅。
临安城的百姓也知道这群将士保家卫国不易,各处店面的招牌都写着凡出事兵牌者可免单的字样,要是刘恒辰在这儿绝对会来上一句。
“果然哪个时代军人都是最受人尊敬的。”
李鸿武自然是位列其中,他现如今已经成了校尉,不大不小的从五品官,出入临安城就犹如无人之境一样,再往上,就是将军头衔了。
临安城给这群修整的将士们加紧辟了好些宅子供他们休息,李鸿武的宅子就挨在李荀旁边,是个在这边关之中尚且能成为奢侈的住所,五月初九的生辰那日,他没有收到家中寄来的物件,这几天正烦躁的在院子里舞着剑呢。一大清早就搞得自己一身汗,但尤为不解气。
“弟弟是不是把我忘了!可恶,要不直接跟李荀告假回去算了!”
“怎么能忘记我这个做哥哥的生辰!”
“我今年都及冠了,弟弟也快十七...该不会他已经娶妻了吧。”
越想,李鸿武手中剑舞的越是呼啦作响,若是他手下将士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校尉竟做出这种小儿女姿态,怕是下巴都要跌到地上。
呼呼作响的剑风声中,一阵急促的扣门声音响起,李鸿武收起长剑,用挂在一旁的棉巾抹了抹汗,不耐烦道。
“谁啊!”
“校尉大人,有您的信!”
“啥?!咳,谁寄来的。”
“是您的弟弟,随信附了纸条,说是要紧事要我们尽快送到您...”
吱呀一声,还没等送信的小哥把话说完,李鸿武就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开了大门,眼神一凛,就夺走了小哥拿在手里的信封。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呃...”
“还有什么事儿么?快说。”
那送信小哥搓了搓手,神色尴尬道。
“是这样的...家妹仰慕校尉您的英姿...托我...”
“去去,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想娶媳妇儿,让你妹仰慕别人去,我还要看信。”
没等那小哥继续说,砰的一声大门紧闭,小哥被惊了一跳,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离去,嘴里还念叨着。
“我都说了校尉他不好女色,那死丫头还不听!白害我挨一顿骂!回头就找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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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想要立刻看信,但李鸿武肚子里还窝着火,信封就摆在桌面上,他凝视着上边儿,大哥亲启几个字很是不爽快。
“不喊我哥哥,喊我大哥,到底是生分了,要紧事,我看是你这臭小子要娶媳妇儿了吧!有了媳妇儿忘了哥,可恶,当真可恶!”
但怄气归怄气,迟来了信件李鸿武还是“不情不愿”的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咀嚼着,信里没有想象中满目的歉意或是旁的,只是对于没有给他这个哥哥送礼表示不好意思,随后就转移话题到了别的事儿上。
越是读,李鸿武的眉头就越是紧锁。
*他们要去京城...
李荀难得松泛几日,家中妻儿这些日子送来了不少物件儿给他,除了一些他喜爱的家常酱菜,还有他小女儿亲手缝制的,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帕子,乐的他找不着北,在院子中逢人就拿出来甩几下。
“看看看看,我闺女绣的,好看吧。”
“李将军,这是啥。”
“去你大爷的,你管这啥,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好看好看...”
要不是院里看门的狗不会说话,那李荀甚至都想给这狗也扫上几眼,正在他得意的起劲时,李鸿武叩响了大门。
“何人?”
“李叔,是我。”
大门打开,映入李鸿武眼帘的就是李荀那笑成满脸横肉的脸,还贱兮兮的把一个绣着不明所以的玩意儿的帕子甩到他眼前。
“我闺女做的。”
“甚好甚好...李叔,我今日来是有...”
“你小子怎么这般敷衍,咋,你弟还没给你寄生辰礼?隔着院墙老子都能听到你小子那舞剑声,是想把咱们两家的院子给劈开不成。”
李鸿武扶了扶额,也不管李荀的碎碎念,自顾自的往里走。
“李叔让人都先出去吧,我是有要事相商的。”
见他神色严肃,李荀撇了撇嘴,真的不情不愿的把帕子小心叠好放入怀中,李鸿武看的头大,还没等李荀捂着胸口嘟囔,就出言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