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吵醒刘恒辰,几人都没有大着嗓门说话,两个弟弟早就猜到自己大哥在京城里,所以并未表现的十分惊愕,这让李鸿武十分不痛快。
待回了家,雨花先回一步去找宁樱复命,李鸿武拒绝了小厮帮忙的要求,亲自把刘恒辰背到了他的院中。
“怎么没见二叔他俩?”
“他们,应该在外头做事儿,晚上才回来。”
李麟霄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因为刘定还在,便随便寻了话搪塞过去,李鸿武没作他想,哦了一声后便轻车熟路来到刘恒辰院前。
“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他住这里?”
刘定好奇问道。
“...弟弟信中跟我讲过,你晓得的,我方向感一向很好。”
“你们兄弟几个还真是厉害...”
将刘恒辰放在床上后,替他掖好被子,李鸿武这才舒一口气,弟弟对他来说不算重,但弟弟不省人事,他又担心磕着碰着他,这一路来他都是崩着身体走来的。
李麟霄吩咐院子里侍奉的丫鬟去煮茶,进到屋里后拉开桌前椅子坐下。
“方才雨花姐姐并没有跟我们解释清楚,大哥和刘定哥为何今日过来?二哥又为何会在李叔那里?”
“去正屋说吧。”
李鸿武看了眼刘恒辰,现在时机依旧未到,他还不能让弟弟知道这些事情。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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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宁樱从软榻上猛地坐起,手中的书也滚落在地,她顾不上着去捡,只紧紧盯着雨花。
“你没骗我?我儿回来了?”
“此刻应当正在小辰房中。”
宁樱脸上浮现出喜色,她与煜儿这次的分别又有个五年了,最初她含泪送走煜儿时,他还没长到她肩头,再一见已经成了一个英武的大小伙子,这次他回家...又会长成什么样呢。
“夫人...”
雨花有些难以启齿。
“何事?”
“将军说...暂且不能让殿下...”
她欲言又止,宁樱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刚激动站起的身子又缓缓坐下,苦笑道。
“是了,我若是露面,那孩子怎会认不出我是他过世已久的娘,罢了罢了,忍了这么些年,再多上一些又何妨,玲珑,你去嘱托厨房,多做些菜好好让他们补一补,万不可怠慢。”
玲珑刚要走,宁樱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看向雨花。“小辰呢?”
“喝醉了...”
“喝醉?!”
“将军他...”
宁樱一拳捶向榻上软枕,咬牙切齿道。
“我就知道是他的原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收敛,以前长旭就老被他灌醉,现在嚯嚯起我儿子们来了...”她叹了口气“那就在做些醒酒汤,药效别太强了,小辰年纪也不大,怕他身体吃不住。”
“是,我这就去办。”
雨花跟玲珑都领了命出去,房间只剩下宁樱一个人,她走到妆奁面前,看着上头铜镜轻抚上自己的面庞,她真恨不得把这张人皮面具撕了去,好痛痛快快抱着自己的儿子们好好哭上一场,可她不能这么任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长旭与先帝守下的大好河山被旁人夺了去。
妆奁最底部有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孔,她从自己胸口掏出一枚造型十分精巧的坠子,对着那个小孔插入扭动,随着“啪嗒”一声,底部的暗格弹出,宁樱端详起里头的物什,眼神的悲伤逐渐被愤懑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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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麟霄微眯着眼看向对面儿的李鸿武和刘定。
“这...也不是我们俩能控制的,怪只怪李叔不让我们出来...”
李鸿武谄媚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俩弟弟都很看不惯刘恒辰受委屈,但事都已经发生了,他也没办法,李麟霄淡淡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并不在意这些一样,但李鸿武晓得这小子是真的生气了。
“老三...”
“罢了,这是二哥自己的主意,大哥的确管不了。”
“啊?”
李鸿武惊讶的看向李麟霄,他本以为这小子会劈头盖脸的将他责骂一顿,还会要求他待弟弟醒了之后道歉来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嘿嘿,确实确实,你跟老四俩,都变化挺大的。”
李鸿武双手叩向椅子,就这么一下一下挪到李麟霄身边儿,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却被直接躲了过去。
“但不代表大哥就不该拦着李叔,二哥喝多了万一有什么好歹,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办,在那之前二哥可从未饮过酒。”
“...”
刘定壮着胆子开了口。
“这...有我在,应该没事儿的。”
李麟霄看向刘定,叹了口气微微屈身抱拳,“那先劳烦刘定哥给二哥煮碗醒酒的汤药,免得二哥醒了头痛。”
“这个好说,厨房在哪?我这就去!”
“院子里头的丫鬟知道,你问问。”
“好嘞!”
见刘定撸起袖子干劲儿十足的出了门,李鸿武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有话跟自己讲,他看向李岚峰后又看了眼李麟霄。
“四弟不必走,他都知道的,我早就和他说了。”
“看来...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
李鸿武看向两个早已不再是幼小孩童的弟弟心里颇为感慨,这才一晃五年的功夫,两个人不光是身体上的成长,连心智上也早已不同往日,同时他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没能陪着弟弟们长大,当真是太过可惜。
李岚峰极有眼色的去门外张望,确保没人后把正门关严,这才落座到李麟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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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咳咳,呃啊...咳。”
脑内混沌逐渐清明,刘恒辰睁开沉重的眼皮,随之而来的便是喉咙干痒难耐,惹得他连着咳嗽好几声,这不咳还好,一咳脑袋就胀胀的发痛。
他挣扎的爬起来,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眼前的光亮。
“怎...怎么,在...”
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但是屋外头已经降下夜色,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歹是减轻了些酸胀感,勉强从床上起来。
“再也不要喝酒了...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