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吃痛的哀嚎声响彻街道,它连蹬带踹,两个黑衣人一时间竟毫无靠近它的办法,隐在暗处的一名玄色长袍男子沉着声音道。
“来不及了,先把他绑走,剩下的之后再说!快撤!”
“遵命。”
刘恒辰就这么被其中一人扛住,他此时已经完全将身体放松,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那人身上,背着他的那名黑衣人忍不住咒骂了句。
“这臭小子吃的什么,咋这么沉。”
“别废话,先把他弄上马车,这小子会功夫,刚才那药怕是弄不倒他多久,别一会儿让他醒了!”
毅耳的声音逐渐从哀嚎变成凄凉的惨叫,他四足无措的在原地打转,看到刘恒辰就这么被背到马车之上没有丝毫办法,这里本就人烟稀少,这个时辰更是连过路行人都无,他打了几个响鼻后,径直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好像有驴叫的声音。”
“你听错了吧,都这个时辰了街上哪里还会有驴。”
两名士兵慢悠悠的从城西墙楼的歇息处走出,他们刚与人换了班,京城的夜晚还是挺祥和的,毕竟没人真敢在这地方造次,但为着上头的命令,他们也只能一日三班倒的巡逻。
这种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他们也没见真有出过什么事儿,于是这夜间的班次赶的不紧不慢。尤其是城西的城郊这里,人都没几个,哪儿还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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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辰的脑袋昏昏沉沉,他察觉到塞到他嘴中的黑布也下了药粉,这玩意儿跟自己以前研究的迷药功效差不多,只是配比略微不对,所以他事先从腰间香囊里抹在自己鼻下的粉末能解掉,但因为事发突然,哪怕他有防备也不大顶用,这会儿正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晕过去。
他也不知道这俩人从哪儿学来的用手刀能把人劈晕,他只能多谢这人给他留了个痛处,让他能不那么费劲儿的保持清醒。
马车行驶的过程并不颠簸,他猜测这几人并没有打算将他带出城外,京城的宵禁很早,戌时差不多就要闭门落锁,若非特殊情况是不会放行,他这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
十分明显的三道目光正紧盯着他,他除了尽可能的放平呼吸,并不敢多做多余的动作。但其中一人显然没有打算让他好过,往他小腿处踹了一脚。
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那人还准备再次发难,旁边的一名黑衣男人开口劝阻道。
“少爷,眼下药效才刚发作,您稍安勿躁,等到了地方再处置他不吃。”
“哼。”
刘恒辰此时已经在脑海里将这几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从小到大两辈子,他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算不得什么良善的人,别人惹他一句他要还十句,哪能吃的下这种憋屈,但他还不清楚对方手中还有没有利器,若是轻举妄动,保不定自己要吃好些亏,只能暂且忍耐,再静观其变。
没有过多久,马车停下,刘恒辰的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他被两人像是麻袋的扛着进了一间屋子,吱呀一声,木质的门关上,他眼前的黑布被掀开,随后一盆冰凉的冷水浇在他头上,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醒,随后等待他的又是一盆冷水。
“少爷,这小子不醒。”
“是不是你们喂的太多了?”
“这...那人也没告诉咱们该用多少。”
一声结实的踹腚声和男人闷哼的声音响起,那个被称为少爷的男人向另一人问道。
“有解药么?”
“有是有...只是少爷,他若是醒了...怕。”
“怕什么?手脚都被绑着,难不成他还能上天不成,快点给他喂解药,老子可从来都没受过这种屈辱,他若不是醒着被我折磨,我这胸口的气难以下咽!”
没等刘恒辰分析局势,他嘴里的黑布被取下,随后一只粗糙手掌捏开他的腮帮子,紧接着一颗丸药被塞进他喉咙深处,刘恒辰强忍着喉咙不适才没苏醒,没等他喘过气来,一个葫芦嘴又被塞了进来,潺潺清水如甘露般涌入,他下意识的借着水将丸药咽下。
还好现在是黑夜,他借着眼缝余光发现这屋里并不亮堂,否则自己刚才的举动就该露馅。
解药喂完,为首的男人不耐烦道。
“需要多久才能醒。”
“应该,需要半个时辰。”
“老子哪儿来那么多时间等,md,闪开!”
又是沉重的一脚,这次这男人瞄准的是刘恒辰的肚子,刘恒辰眼睛微眯着,感受到男人袭来的部位,这儿可是要害,他不能生生吃下这一击,连忙丹田发力,将腹部肌肉鼓起,这一脚才不至于将他踹的疼到惨叫。
但这男人显然是极恨他的,这一踹用了十成十的劲儿,饶是他跟李薪习武这些年抗揍不少也疼的有些难忍,他觉得不能再装下去,不然到时候别说搞清是谁要折磨自己,怕是活下来都很难。
他连忙剧烈咳嗽起来,随后借着以前上学那会儿在老师面前装病发晕的演技,缓缓睁眼“迷茫”的看向面前的人。
随后他扭动身体,嘴里还止不住的咳嗽着,断断续续道。
“咳...你们...是谁...咳咳,掳我...咳...”
“还是少爷有招!这小子醒了!”
“去,把灯点上,老子要好好把这些日子受的气出一出。”
一柄油灯被点燃,屋内的光线这才能照清楚人的模样,刘恒辰看到蹲在自己面前,一身公子装扮的男人,脑子里努力思索着他是谁。
“这么快就不记得小爷了?当时有胆量在那种场合给老子难堪,可有想过你也有今天?”
男人一巴掌扇了过来,刘恒辰吃了这一耳光有些耳鸣,他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已经不想管什么幕后黑手之类乱七八糟的了,他此时只想让这个狗东西好看。
那男人脸上扬着得意的笑,站起来双手杵着自己的膝盖,凑近刘恒辰的脸,后者看准时机,脑袋后仰,直接一个头槌撞向男人鼻梁。
“操!”
男人吃痛的捂住鼻子踉跄向后倒去,刘恒辰立马双手挣脱绳索,随后将捆住自己脚上的麻绳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