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年眸中隐着一丝试探,虽有怀疑,但也不能确定。
毕竟能够听到他人心声这种事他只在小说里见过。
尽管来到黄泉中转站已经很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但是能够听到他人心声这种事他还是觉得不太能够想象。
谢南州黑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今天江又年竟然跟他打直球了。
他一直以为江又年会跟他装傻充愣到底。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直接问出来了。
江又年看着谢南州神色微愕,忽然间就害怕真正的答案是自己没办法承受的。
遂又笑着打哈哈。
“嗐!紧张了吧,跟你开个玩笑。”
看着江又年拙劣的演技,谢南州唇角一弯,眸光坚定。
“你的心在我身上,我自然是懂你的。”
此话一出,如同一声惊雷在江又年脑中炸开。
满脑子都是谢南州的话,如同满屏的弹幕一般飘浮着。
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己的心在他身上,难道他以为自己……
心中的猜测刚刚冒头,江又年的脸和脖子瞬间红得恨不得是用开水刚烫过的模样。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对谢南州的情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这么直白地被谢南州捅出来,江又年还是觉得羞臊。
恼羞成怒地瞪了眼似笑非笑的谢南州,“说……说什么呢!整天胡言乱语!我的心在你身上?我看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差不多!”
谢南州被江又年结结巴巴,故作镇定的模样逗得直发笑。
他越是笑,江又年就越是气。
窗口里正在捞饺子的老两口看见了二人的模样。
一个气得脸通红,一个嘴角怎么也藏不住笑。
“诶?老伴儿你看,要不是因为都是小伙子,我还以为是一对儿小情侣斗嘴呢!哈哈哈哈!”
“还别说,真像当年你气我的场面。”
“我哪儿气过你,瞎说!”
“好了,别贫了,给俩孩子端出去吧。”
“行,我待会儿回来跟你掰扯。”
斗嘴到一半,老伯在自家老伴儿的威严之下老实闭嘴。
然后把两碗饺子端上托盘,向外面走去。
“饺子来咯!”
江又年注意到端着两碗热气腾腾出来的老伯,赶紧端正坐好,把桌上的地方让出来。
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被送到了两人的面前,还特意附上了两碟蘸料。
江又年端过饺子,又自然地帮谢南州那份端好放到了他的面前。
转头冲老伯笑笑,“多谢老伯!”
“不客气,你们慢用。”
老伯看着脸上尚且还有几丝红晕未退的江又年,慈祥地笑了笑。
心里暗暗想着: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白净端正,自己要是有孙女,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他。
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的江又年,哪里知道老伯刚刚心里盘算着什么。
只是谢南州冰凉的视线不悦地从老人打量的眼神中闪过。
“手工饺子就是不一样!”
江又年满足地把一个蘸满红油辣椒的饺子放进嘴里,连连赞叹。
谢南州才吃几个饺子,江又年的盘子里已经空了一大半了。
“够吗?要不要再加一盘?”
江又年嘴里包着饺子,朝着谢南州连连摆手。
表示不用再点一份了,他估摸着卢菲菲快要下课了,赶紧对付一下就去舞蹈班才好。
饺子后面再来吃也行。
谢南州点点头,然后也加快了吃饺子的速度。
不过,他倒不是很爱吃饺子,从前,很久以前,他最多也只能吃6-8个饺子。
因为饺子里的肉太多了,吃起来很腻。
这一盘饺子约摸有20个,他是绝对吃不完的。
所以吃了几个后就放下了筷子,嘴里那股翻涌的油腻味还让他有些不适。
谢南州放下了筷子,微蹙的眉心泄露了他的情绪。
江又年的视线又在谢南州那盘还剩下大半的饺子上掠过。
“不吃了?”
谢南州喝了口桌上放着的荞麦茶,终于把心口的那股油腻感压了下去。
“不吃了,太腻了。”
江又年闻言状似责备地嗔了声,“浪费。”
而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拉过谢南州面前的盘子,开启了新一轮的暴风席卷模式。
谢南州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看着江又年吃他就觉得自己饱了。
饭后,休整了几分钟,两人结账离开。
钱是谢南州给的,留下一张红票子,也没要找零,就带着江又年走了。
江又年知道谢南州是怜悯老两口生意不好,心里暗道: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
虽然谢南州看上去总是那么冷漠,除了演戏时表现出来的灵动,其他时候对待其他人似乎就只有一张冷脸。
只是在他面前不这样。
但实际上谢南州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说得少,做得多。
一出店门,谢南州就把手上那叠9999的红票子交到了江又年的手上。
江又年一愣,“干什么?”
谢南州眸中眼波流转,“我的钱,都给你保管。”
“我?”
“是啊,家里的房产不都是你在管吗?”
谢南州见江又年迟疑,又提起中转站的家里那些房产。
被叠在了大册子里,确实都交给了江又年保管。
因为之前江又年好奇其他几套房子长什么样,还在休息的时候特意拿出来看过。
既然谢南州都这么说了,那就收着吧。
江又年把两叠钱都放进了上衣内口袋里,又拉好拉链,放心地拍了拍。
“妥了,走吧。”
谢南州看见江又年的小动作,眼尾的笑意浸染,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谢南州,你明明乐于助人,为什么总是故作冷漠,难道你不想和大家做朋友吗?”
散步消食前往舞蹈班的路上,江又年看着霓虹灯光中的谢南州。
总觉得他此刻看上去极为放松,遂也提起了一些平时不曾讨论过的问题。
岂料谢南州听见后,诧异转头看向江又年,似笑非笑,“我乐于助人?我助谁了?”
江又年一怔,抛开其他不讲,但就凭谢南州在墓翁那里愿意跟他做交易换回救赵明的‘药’,还有赵明临行前送给他的符。
也可见谢南州的热心。
可是听完江又年的分析后,谢南州没好气地笑了起来。
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天真的江又年。
“你有没有想过,跟我非亲非故的人,我凭什么帮他?”
江又年回想起齐烽对谢南州的评价,他以前连面都懒得露,好像确实没什么理由帮助赵明。
“那是为什么?”
谢南州看着迷蒙的江又年,眸色微深,“我倒是不在意,但我在意的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