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从伊山市回来，王博送刘婀回她的出租屋，很期待见到她妹妹刘娜。但刘娜上班去了。
客厅里有刘娜的一张大照片，王博愈看愈漂亮，心跳加速，禁不住感叹：“18岁真是女孩儿的黄金年龄。”
安顿好刘婀，王博去公司。靳雪说：“今早你女朋友娇娇又来了，还是要见老板，仍不相信春节前不发工资。”靳雪像昨天一样，告诉她老板不在家。
靳雪说着递给王博一个折叠起来的便条，说娇娇让转给他的。
王博打开看是娇娇的字迹，劈头就问：“你还死在外面呢？”说她已回来，让他今天早下班。
王博苦笑，前时去她娘家，好话说尽，就差下跪了，但未来的丈母娘不为所动，依然坚持没有三十万彩礼，不嫁闺女。
王博拂袖离去，之后娇娇给他打电话发微信不接不回。看来女人就怕晾，现在不请自己回来了。
王博的父亲在四十多岁就去世了，母亲是小国营企业职工，早早下岗，买断工龄自己交社保，现在退休，每月的养老金才一二千元。
王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弟弟，大学毕业后，这些年干过不少行业，都没有稳定上过一年班的。现在母亲最发愁他哥俩的婚事，不买房是娶不上媳妇的。
但房价对他们这样的家庭就是天文数字。漂亮姐妹公司还没有给他交五险一金，全款买房更是没有希望。
南建老师说过，现在城市贫民，日子不一定有农民好过，农村还有承包地这样的生产资料。王博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
晚上王博回出租屋，娇娇一见他就说：“30万不行，25万元行不行？”王博铁青着脸不说话。
“哪个大姑娘不值25万？”娇娇说。
“哪个大姑娘？”王博心想刘婀那个18岁的妹妹，只有她值这个数。但又想即使人家愿嫁，他砸锅卖铁也拿不出30万，暗笑自己真是心有余而余额不足。
娇娇说：“没这25万我弟弟结不成婚。”又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这个月我弟弟的车贷，你代替再还一下。”
“我代替再还一下？”王博愁眉苦脸，“我春节前就不发工资！”
“你这是弥天大谎！哪有春节前不发工资的？你们财务上的那个经理，是你安排的人糊弄我的！我还是要去找你们老板落实。”
王博无语。
小别胜新婚，王博却根本没有做那事的激情。娇娇倒是有意思，不再和王博争论彩礼和春节前不发工资的事，去洗了一个澡，变得温柔起来，二人渐渐进入佳境……
突然，娇娇母亲电话打过来，怒斥王博撒谎，他公司春节前不发工资，肯定不是真的，让娇娇去王博公司落实一下。
“我去他们公司二次，老板都不在。”娇娇说。
“继续跟进，”娇娇母亲说，“一定弄个水落石出。”
母女二人的电话挂断，王博没心思做那种事了。娇娇心情坏极了。
第二天晚上，娇娇一个接一个地给王博打电话，催他早下班。王博特意推掉手头上的工作，回到家还没洗澡，娇娇就投怀入抱了。
突然，娇娇的爸爸打电话，大嗓门粗声粗气说：“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根本没有那种混蛋老板，春节前不发工资。”还说要亲自去漂亮姐妹公司探个究竟，说得没完没了……
电话挂断，王博又是没有一点心情了。
第三天晚上，小俩口特意喝了红酒，干脆关掉手机，娇娇换上白天买的情趣内衣，关灯点了几根红蜡烛。
突然响起哐哐的敲门声，接着传来娇娇的弟弟叫喊：“姐姐快开门，姐夫的公司不可能春节前不发工资，我的车贷……”
娇娇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向门砸去，怒吼：“滚蛋，你给我滚蛋！”
娇娇好久才平静下来，再与王博温存，王博仍同前二次一样，没一点反应。
娇娇呜呜哭起来。
王博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抽空专门去医院挂男科，抽血查了性激素六项，测了血脂血糖，还做了局部彩超，一切正常。
大夫说：“几次不行，不能说明你就阳痿，再观察一段时间，千万不要背思想包袱。从你检查的结果看，你不是器质性的。”
“啥是器质性的？”
大夫打个比方：“你的嘴巴讲不出来话，是声带等发音器官先天发育不良或后天损坏造成的，就是器质性的；相反声带等发音器官都完好，是因为外在因素造成的，就不是器质性的。”
“啥是外在因素？”
“比如有的人，”大夫说，“平常口齿伶俐，但在公众场合，一说话就紧张结巴，甚至说不成话，还有突发了什么事情，让他没有心情说话和说不成话，这些就是外在因素。其实你的嘴巴和你那个地方是一样的，不能紧张也不能受到惊吓。”
王博把漂亮姐妹公司春节前不发工资，晚上他和女友正要做那种事，家人打电话和砸门打扰……
“这就是突发的事情，”大夫截断他的话笑了，是那种坏坏的笑，打趣道：“你老板应该给你算工伤。”
王博却笑不起来，哭丧着脸问：“能恢复好吗？”
大夫说：“能够恢复。最近你们不要做那事，这如同一个因紧张而演讲失败的人，不能接着再进行演讲，他总会忍不住自我暗示不要紧张，愈是这样愈会紧张。”
“是吗？”
“如果贵公司老板改变主意，”大夫说，“春节前发工资了，你的这个性功能障碍会不治而愈。”
王博又哭丧着脸问：“如果老板不改变主意，仍春节前不发工资，我就不能恢复好了？”
“大概率是这样，”大夫说，“但时间长了让你渐渐淡忘这件事，你也能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