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双雄的名头是越打越响。
尤其是殷秀秀手下的残兵败将们一顿添油加醋鼓吹对方有多么多么厉害用来掩饰他们的无能与临阵脱逃。
这些讯息并没有传入两位侠客的耳中。
他们现在又回到了当初与殷秀秀相遇的那个洞穴之中探寻通道的秘密。
自从他们被捕后殷秀秀就下令扫荡大坑之中能见到的所有物资。
林达的医院里很多药物都被打翻在地。
那群土匪根本不懂如何贮藏冷冻药品。
费尽心力偷盗走的药品物资到最后全部失效变为了垃圾。
而林达最重要的研究文献也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践踏。
那些关于古神研究的重要资料早就被殷秀秀手下的士兵们打砸抢烧消耗殆尽。
留下的满目疮痍让尘南一阵阵恼火。
如果能得到这些第一手的研究资料那么自己对于古神的认知绝对大有裨益。
甚至连楚钰消失的谜题都能先顺藤摸瓜一并解开。
虽说文字资料损失了大半。
好在实验体标本都在在。
这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怪物殷秀秀和她的手下自然是不感兴趣。
“咱们还要往前走？”
姜太虚用猎枪的枪管轻轻一拨地下发霉的尸体。
医院内部的实验体和殷秀秀麾下的士兵大战后双方均损失惨重。
“当然，通道的尽头也许就有前往地下城的大门。”
尘南手中端着一柄蜡烛往前继续探路朝着医院内部的更深处走去。
小白猫跟在尘南身后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一片狼藉的地下研究所正如他们预感的那样被洗劫一空。
但前方却一直看不到尽头。
“这方向似乎就是双子女神的脚下。”
姜太虚从怀中掏出指南针看了一眼后指了指前方的路说道：“咱们应该已经很接近监狱办公区的地下研究所。”
“也不知道张可心他们怎么样了……”
尘南一声长叹引来了小白猫的耻笑。
“从来没见过你小子长吁短叹，现在胜利就在眼前还打起了退堂鼓？”
“你懂什么？”
尘南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说道：“地下城内待着绝不是长久之计，那些怪物早晚会破土而出，那时候如果我们解决不掉双子女神的话所有地下城的难民们就会遭遇二次袭击。”
双子女神自从上次爆发后就陷入了短暂的休眠状态。
也不知道她是已经死亡还是在积攒力量。
但可以确定的如果有人胆敢靠近就会遭遇到看守怪物们的群攻。
这让这块物资充沛的地区变成了拾荒者们的禁忌之所。
“不过说起来林达和阿比盖尔为什么可以融合成一个怪物？”
小白猫走的累了一跃便来到尘南的肩头趴下。
尘南并没有驱赶反而带着白猫继续前行。
“林达的身体里有楚钰的肉体碎片，这也是她能变成肉山怪物并且不断修复自身的根源，但这种肉体组织碎片根本就不认同林达，这么长时间过去后还是会出现排异现象。”
“所以它才会选择修女阿比盖尔？”
姜太虚算是明白了尘南的意思，这家伙的话言简意赅一点就通。
“肉体组织离开了楚钰的身体后被林达强硬的改造吸收想要变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这块肉体组织不断抵抗林达的操纵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就在最后阿比盖尔变成恶魔的时候这块肉体组织发现了更合适的宿主，林达垂死之时强硬地介入融合过程最终导致了她们出现了假死的状态。”
“你说什么？！”
姜太虚睁大了眼睛看着尘南。
他虽然听懂了尘南话中的意思但逐字逐句分析后才发现自己的汗毛已经倒竖。
“真是令本王难以置信，这小小的黑岩监狱竟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秘密，一直在外界游荡根本无法发现这里面的端倪。”
“你还真背黑锅的能手，运输队被那头饿狼袭击后所有的屎盆子也都扣到了你的头上。”
“往事不提也罢。”
小白猫摇了摇自己的尾巴继续问道：“那双子女神就这么让它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这岂不是很危险？”
“你是指它降下的灰色之雨？”
尘南实在是不愿意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
灰色之雨降下的那天是黑岩监狱里所有生物的灾难。
遮天蔽日的灰棍射杀着一切生物。
所有人都在哭泣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眼中互相映射的痛苦与绝望直到被寄生后彻底消失。
失去理智的人形生物犹如不会停息的杀戮机器一般撕碎着它们眼前的一切。
目睹过这一切后就连尘南也忍不住转过头不愿再提。
“双子女神本身就处于一种绝对的平衡之中，林达在古神的肉体组织与阿比盖尔融合之际强行介入，这种侵入无疑是致命的，但为了维持这种平衡古神的肉体组织将两方完成了链接。”
“你的意思是他们三方融合在一起？”
“准确来说还是两方，阿比盖尔与古神的肉体组织已经开始融合只能算为一种生命，林达作为侵入者让融合过程只得被迫暂停。”
小白猫欲言又止尘南接着说道。
“据我推测，随着时间的推移双子女神表面看起来平静如水但终究会在体内决出胜负，不是阿比盖尔吞噬了林达就是林达反噬了阿比盖尔，只不过后者成功的概率极小罢了。”
“既然是假死状态，那灰色之雨你又怎么解释？”
“这个就简单的多，虽然肉身被凝滞，但阿比盖尔与林达之间的精神斗争却不会停止，而那些争斗之中爆发的能量无处宣泄自然就化成了我们所看到的灰色之雨。”
“我的虎奶奶，这也太过玄幻了吧？”
小白猫不可置信的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它不敢相信尘南的分析。
但仔细想想确实没有任何其他解释所以就是真相与答案。
“那为什么灰色之雨发射降落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因为两人之间的争斗很快就要有结果，一旦最后决出胜负的话，双子女神就将不复存在。”
“她们俩都会消失？”
姜太虚在前面探路累了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这鬼地方一刻都不能停下警惕。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异体跳出来袭击。
“只会消失一个，另一个将成为真正的女神。”
尘南也找了个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他不知道如果两者互相争斗后会产生什么怪物。
但这玩意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对付的存在。
“真正的女神？你真这么认为？”
“或者是虚伪的古神？管他是什么这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这些都和我们无关。”
尘南靠在墙壁上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
他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一切灾难都没有发生过。
自己会不会幸福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呢？
这种幸福的画面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也不愿意去想。
一想到这些就会刺到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太累了。
累到不愿意去思考要做什么或者可以做什么。
他现在只想见到自己的同伴并确定他们的安全。
林达与阿比盖尔究竟谁会取得身体的操控权这件事尘南不是没有过预想。
在进化的中途被打断这本身对于阿比盖尔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因素。
现在融合体内又出现一个林达让这怪物堕入短暂的假死状态之中。
但沉默的背后意味着下一次更加激烈的爆发。
倘若双子女神苏醒的话。
后果绝对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黑岩监狱会不会被摧毁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这玩意再跑到世界上其他地方肆虐的话……
尘南摇了摇头。
拯救众生不是他的责任。
更不是他需要履行的义务。
相比于世界毁灭。
他更在乎自己的同伴是不是也在被毁灭的名单之中。
这想法很是自私。
但也是现在弱小的尘南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前面有空气流通，咱们应该是到了一处大平层！”
小白猫从前方溜溜达达跑了回来。
看它兴奋的模样似乎前面别有洞天。
“平层？”
尘南站起身来跟着白猫来到一处黑暗所在。
在烛光微弱的照射下男人凝神将精神力汇聚在双眼之上向四周观察。
这所谓的大平层其实更像是一处圆形的平面。
区域不大周围却没有任何物品放置。
除了正对着两人的一扇大门外没有任何装饰。
在大门的右侧微微闪着红光。
“这是什么？”
姜太虚也逐渐熟悉了周围的黑暗开始朝着红灯处摸了过去。
“这是生物特征识别验证。”
尘南一眼就看出了密码锁上的功能。
这与自己几年前在研究所中待着那种密码锁如出一辙。
“生物特征识别？”
姜太虚从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他抬手就准备给这高科技一枪托。
尘南赶紧拦下这个莽撞鬼解释道。
“指纹瞳孔等等具有个人不可磨灭篡改的识别物品都可以作为身份卡进入这扇大门，但是如果你给开关破坏的话这扇大门就会彻底锁死，大门如果从里面关闭的话咱们在外界拿着几杆破枪永远别想再进去。”
“这么邪乎？整座地下研究所都停电唯独这扇门还亮灯？”
姜太虚又伸头仔细研究起来这扇大门。
“这东西耗电量几乎为零，平时不会启动，只有在验证的时候才会耗费那微乎其微的电流，如果按照时间推算储存的电量最起码还能供给好几年。”
小白猫轻轻跃到尘南肩头好奇的看着这会动的门锁。
在它的面部与摄像头接触的瞬间机器便捕捉到了它所具有的生物信息。
“生物特征验证错误，请重试。”
机械声音从钥匙孔内传出错误语音。
尘南若有所思的将自己的瞳孔与指纹同时进行校验。
“验证失败，请提升权限等级后重试。”
“权限等级？”
尘南眼珠一转转头对姜太虚说道：“要是想从这里下去估计需要一些权限足够家伙帮忙。”
“足够权限的家伙？从庄鹤鸣开始算起吴兴明、林达、罗尼这群人都都死了……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杰克？！”
“杰克在地下城，我们没办法和他取得联系。”
“那你的意思是……”
尘南嘿嘿一笑道：“有个女人权限一定很高，咱们可以拿她一试。”
“殷舒？”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
尘南的心中一个计划已经完成。
“她要是反抗或者不配合那怎么办？”
“那就砍掉她的双手和头颅带着她的躯体过来验证开门。”
尘南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但双眼之中早已放出了凶光。
“你的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姜太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吓了一跳。
“是嘛？”
尘南也在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杀戮之心如此高涨。
从他与殷秀秀的那一战就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杀气迸发。
这种感觉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增长。
原先只是内敛现在开始外露。
这姜太虚一下子就感觉了出来异样。
“比过去可凶猛的多。”
道长半开玩笑的安慰道：“可能是前几日的大战让你还没缓过劲来。”
“也许吧。”
尘南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
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
古神能力者会相互吸引。
在战斗结束后也会助长这股戾气。
如果再抽象一些的话用‘心魔’二字形容比较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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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面之上的殷舒直奔自己的大本营。
那群强盗们抢劫了殷秀秀的武器库后做了一笔不错的买卖。
他们白天喝大酒晚上玩女人毫无纪律与战斗力可言。
这可比殷秀秀活着的时候松散痛快的多。
看到自己耗尽心血打造的铁血军队变成这副模样殷舒终于明白指望这群恶棍无异于自掘坟墓。
“是谁让你们大白天在这里喝酒的？殷家军队从不允许军中饮酒。”
殷舒看到这群七荤八素的士兵躺在地上烂醉如泥气的不打一处来。
但她的愤怒并没有刺激到这群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的家伙反而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你是……谁？管天管地……管不到老子拉屎放屁……”
醉汉们喝的双眼惺忪大脑空空如也。
就连殷舒站在自己眼前都感觉到天旋地转。
“你们这群家伙难道忘了我的话？我说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带着你们去围剿尘南与姜太虚，你们就是这么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
“你个臭……女人摆……什么官架子？一个拼爹搏上位……的老女人……你在神气什么……”
醉鬼并没有把殷舒的训斥听进去反而提着酒瓶站起身来。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伸出了自己最中间的那根手指头。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殷舒的脸上满是怒气。
她颤抖的双手握住手提箱看着这群不争气的玩意。
“还敢……威胁老子？！”
醉鬼踉踉跄跄的走到殷舒面前用手点指殷舒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娘皮上位……花了不少心思吧……跟几个男人……睡过了？”
殷舒的脸已经黑成了猪肝色。
看到男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的鼻子一把握住往后猛撅。
醉汉的反关节被拿住显得十分痛苦。
在按压之下双腿酥软跪倒在地。
殷舒从腰间拔出注射器对准他的颈部狠狠插下去。
那管灰色的液体立刻从血管中迅速爬入醉汉的身体之中。
站立不稳的男人跌倒在地上被标为膝关节扭曲后无法动弹只能嚎叫。
但殷舒并没打算放过这个家伙继续向下按压准备将他的手指压断。
男人慌乱之间汗水四溢让喝下去的酒精已经挥发大半。
这会发觉自己手中还提着酒瓶立刻挥动朝着殷舒的脑袋上砸去。
碎裂的玻璃划开了女人的额头。
疼痛让她停下了动作。
醉汉倒在地上痛苦的揉搓自己的手指。
但脖颈处注射的溶液像一只蝌蚪般在他鼓起的血管中以肉眼可见的动作穿梭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