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瞳孔地震,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的脸,目光扫过苏思远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亲切,“小少爷......”
“什么?”苏思远听到他的称呼,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罢了,你们随我进来吧。”钟老的身体迅速佝偻下去,他转身朝着自己院中的其中一个小房子走过去。
几人进了屋内,屋内四面墙有三面都摆放了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新旧不一,第四面墙上开了个窗,旁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置着笔墨。
“坐吧。”钟老点上了灯,坐在了书桌的旁边,伸手指了指旁边几个矮小的凳子,“这些都是周围农人孩子来我这上课时坐的凳子。”
几人各自找地方坐下,齐齐看向钟老,等他说京城的情报。
“唉......”钟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老头子我早年间是苏府的管家,那个时候的苏府,家族庞大,人才济济,人丁旺盛,是多么的气派哦......”
“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里子早坏透了,京城的天,也变了,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苏府会发生家族内斗的事情?”苏思远开口问道。
“你是...苏盛老爷的儿子吧,跟他长得可真像...想当时苏盛老爷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家族还是和睦的,苏盛老爷的父亲去世后,整个苏府由苏盛老爷的母亲苏老夫人掌权。”
“苏老夫人向来宠爱小儿子苏康,老爷子去世后她更是想要小儿子继承家产,但是苏盛老爷才是嫡长,于是内斗便开始了。”
“这......”苏思远皱起眉头。
“苏盛老爷为人亲厚,府中的下人都很敬重他,苏康性格暴躁,张扬跋扈,动不动就会对下人动辄打骂,府里的下人都很怕他。”
“本来属于家族内斗,但是却上升到了国家。”
“当时老皇帝病重,朝中声望最大的皇子要属大皇子东方天郡和九皇子东方剑旻,而苏盛老爷是大皇子党,苏康是九皇子党,一个族内出现两种党派必要生事。”
“苏康为了抢夺苏府的权利辅佐九皇子,于是对自己的大哥处处暗杀,苏盛老爷当时只有你一个儿子,为了保全你,让老夫连夜将您送走。”
“我师父说是我父母委托她照顾我的。”苏思远说道。
“没错,因为当时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老夫不可走远,于是就委托给了一位妇人,让她带你离开,并告诉了她你的身世,莫不是就是你的师父?”
“应当是吧。”
“所以...我应当叫...东方七鄞?”张七鄞突然出声问道,“那我的父亲...是谁?”
“应当是大皇子东方天郡,”钟老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按照你的年龄推算,十六年前,东方天郡他最终还是登上了天子之位,并于其原配洛溪好诞下一子,取名为鄞,当时为了这个皇子,他命人用了极其特殊的材料打造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龙纹玉佩,并将其事先佩戴在身上,染上了些真龙之气。”
“是这个吗?”张七鄞掏出玉佩给他看。
“诶诶诶,这个东西千万不要往外拿啊。”钟老连忙一把给他推回去,神色严肃。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会离开我的父母,离开家乡?”张七鄞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在东方天郡执政的一年半,也就是你刚出生不足百日的时候,东方剑旻发动了宫变,以贼人袭击为由,血洗皇宫,而你母亲和一众女眷拼死护着你从皇宫密道里逃走,将你安置在了某处之后引走了追兵,你母亲他们逃走不及,被当场万箭射杀,你的父亲,则是被东方剑旻囚禁在了密室,眼睁睁看着他所在意的一切灰飞烟灭。”
话语未尽张七鄞已是双目赤红,整个人处于暴走的边缘,等钟老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提起了煜燃枪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却被霍星楼一把拉住,“不要冲动。”
“为什么让我不要冲动!我的父母,我那拼死护我的父母,被那些奸人所害,那些伤害我父母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张七鄞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似乎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
霍星楼紧紧地抓住张七鄞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的张七鄞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任由他冲出去,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危险和麻烦。
“七鄞,我们需要冷静思考。如果你现在冲出去,只会白白送死。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突破点,周密谋划一下,才能真正为你的母亲报仇,也能救出你的父亲。”霍星楼说道。
张七鄞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仇恨。他看着霍星楼,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不会放弃报仇,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霍星楼叹了口气,拍了拍张七鄞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打败敌人,为你的父母讨回公道。”
张七鄞的眼眶中顿时涌出了泪水,这些泪水迅速汇聚成一道洪流,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霍星楼,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释放出来。
他的身体颤抖着,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我真的好难过……”他的话语被哭声打断,无法继续说下去。他把头深深地埋进霍星楼的肩膀里,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这哭声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曾经守护过他的父母。他们用生命保护了他,而现在,他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霍星楼抬手轻拍着他的背作安抚状,其余几人皆是沉默不语,所有人都被这沉重的气氛所笼罩。
“那...我的父亲......”沉默半晌,苏思远问道。
“苏盛老爷啊...当时站大皇子党,大皇子即位后他也顺利掌握了苏府大权,被新皇封为了尚书令,位高权重,但在东方剑旻宫变的同时,苏康也行刺了苏盛,苏盛老爷身负重伤在我的掩护下出了京城,回江南老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苏思远稍微放下了心,但是他觉得,苏康把权一天,他父亲的性命安危就一天得不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