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怀揣着装有“玉犀笔”的精致木盒,满心欢悦地踏上返回阁楼的路途。他步伐轻快,心中满是对即将开启的绘符之旅的期待。
此前,他以三瓶“紫霞丹”与四瓶“玉髓丸”,从那少女手中换得这件珍贵宝物,连同那袋七星草的种子。随后,他又在其他摊位随意挑选购置了些许丹砂,便火急火燎地赶回,一心准备投身于绘符大业。
小心翼翼破除小楼的禁法后,赵炎瞧见正在入定打坐的小沙弥。为免惊扰对方,他刻意放轻脚步,悄然登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屋内,赵炎有条不紊地将符纸与丹砂一一整齐摆放在桌上,而后郑重地取出玉犀笔。此刻,他眼神专注,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凝神符”的绘制之中。
他依照凝神术所记载的精妙绘符之法,将自身灵力经由紧握着笔的右手,徐徐注入笔杆之内。紧接着,他用笔尖轻轻蘸取少许丹砂,在一张符纸上,谨慎且专注地开始绘制符咒。
一刻钟转瞬即逝,赵炎面带欣喜之色,缓缓直起身子,轻轻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肢。他目光落在桌上那张泛着淡淡蓝光的灵符上,心中顿时涌起满满的喜悦。
从外观审视,这张灵符与白大夫往昔所用的那张并无二致。尽管上面蕴含的灵气稍显淡薄,但相较于赵炎之前练习时所制的那些粗劣次品,已然强出太多。毕竟那些练习之作仅仅徒具外形,内里却丝毫没有灵力融入。
赵炎手持这张新绘成的灵符,兴奋不已地细细端详。欣赏片刻后,他便准备尝试施展凝神术。然而,还未等他开始念动施法口诀,符纸上的灵力却陡然间变得紊乱无序,仿佛即将爆发一般。
赵炎心中猛地一惊,不假思索,急忙将这张符用力抛了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那凝神符在空中毫无预兆地自燃起来,刹那间化作一团熊熊火球,须臾间便燃烧得一干二净。
赵炎呆呆地凝视着半空,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幽幽叹了口气,看来这张符终究还是失败了。
赵炎心中虽难免有些沮丧,但他的信心并未因此受挫。毕竟他感觉刚才绘制的那道符已然无限接近成功,他坚信只要再加把劲,多尝试绘制几次,必定能够成功。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大半天里,赵炎一张接着一张地绘制凝神符,却接连不断地遭遇失败。
那些绘制出来的灵符,有的会无端自行燃烧,有的则会突然发生轻微爆炸,还有的甫一绘制完成,整张灵符的灵力便如流水般迅速消逝,瞬间沦为一张废纸。
当赵炎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张刚绘制好的符纸,“啪”的一声脆响,爆成无数碎片后,一向沉稳冷静的他,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屋顶,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咒骂道:
“这该死的老天,分明就是在戏耍我!一打整整十二张符纸,怎么着也该成功一次吧。这不过只是初级下阶的凝神符罢了!难道是我今儿个选的日子不吉利?”
骂完这一通后,赵炎顿感心中郁积的闷气消散了不少,心情也稍稍舒畅了几分。
随后,他歪着头陷入思索,目光下意识扫向桌上那只剩小半盒的丹砂,以及静静躺在一旁的玉犀笔,暗自思忖问题似乎并不出在它们身上。因为他向笔杆注入灵力时顺畅无阻,而且丹砂涂抹到符纸上时灵气四溢,显然不像是伪劣之物。
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缘由的赵炎,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去请教小沙弥,期望对方能够为自己解开心中疑惑。此时此刻,赵炎愈发深刻地体会到,在这漫漫修仙途中,若能有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辈或师长予以指点,是何等重要之事,心中不禁萌生出拜师的念头。
小沙弥听完赵炎对绘符失败的满腹抱怨后,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赵炎脸上陡然绽放出一朵奇异至极的小花。
赵炎见小沙弥这般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所言究竟何处不妥,竟引得对方如此盯着自己。
“赵施主,恐怕您对绘符之道所知颇为有限吧!”小沙弥终于缓缓开口。
“慧空大师所言极是,在下确实是初次尝试绘符。”赵炎老老实实承认道。
“在我们修仙者群体之中,实际上亲自绘符的人并不多。若有灵符需求,一般都会前往各地的交易场所购置。即便是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之人,亦是如此。”
“这是为何呢?”赵炎满脸惊讶地问道。
“原因其实很简单,经验老到的专职绘符师实在稀缺,而培养一名合格的绘符师所需付出的代价极为高昂,唯有那些实力雄厚的修仙大派,才有能力承担此项重任。”小沙弥微笑着耐心解释道。
“赵施主,您是不是觉得自己一连失败十几次,心里憋屈得很呐?”小沙弥问道。
“是啊,光是这些材料花费,都足够我买好几个现成的凝神符了!”赵炎懊恼不已地说道。
“可是,施主您有所不知啊!初涉绘符的新手,在绘符过程中连续失败上百次实属平常之事。倘若资质稍逊一筹,连续失败数百次也并不稀奇!唯有在绘制上千次之后,成功率方才有可能逐步提升,而且这还仅仅局限于同一种灵符的绘制。若是换作另外一种符箓,虽说不至于与新手毫无差别,但起始的失败率依旧高得惊人,令人咋舌。所以说,要培养出一名合格的绘符师,若没有历经数万次的绘符练习,根本无从谈起。赵施主您不妨想想,如此巨大的材料损耗,又有几人能够承受得起呢?莫说修仙家族,即便是修仙大派所培养出的绘符师,也仅仅只能在初级绘符领域有所建树。倘若让他们去尝试中级符箓的制作,恐怕那些大派也会因难以承受而濒临破产。毕竟符箓的等级越高,所需的绘符材料便愈发昂贵得离谱。”
小沙弥的这一番话,直把赵炎惊得目瞪口呆。
“那为何货摊上还会有人售卖丹砂和符纸呢?”赵炎略一思索,又觉此事颇为蹊跷。
“呵呵!那些丹砂和符纸,乃是售卖给修炼符术之人使用的。”小沙弥微笑着解释道。
“符术?”赵炎一脸茫然,满心疑惑。
“就如同施主所学的凝神术,必须借助事先绘制好的符箓,方可施展生效的法术。它与那些将法术预先存储在符纸内,以便使用者便捷启用的符箓有所不同。符术所用的灵符,无法单纯依靠灵力激发,还需配合一定的念咒施法步骤,不过通常而言并不复杂,极易上手。”
“符术由于常常需使用同一种符箓,故而这些人认为去购买太过不划算。于是便如同施主一般,自行练习符箓绘制。因其所需品种较为单一,虽花费不菲,但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所以,施主若真心想要修习凝神术,从长远考量,自行制作符箓当属最佳选择。但若是不常使用此术,倒不如花些小钱,直接购置几张凝神符备用即可。”小沙弥详细阐释后,还贴心地给赵炎提出了一些建议。
“多谢慧空大师悉心指点!”赵炎满怀诚意,恭敬地深深施了一礼。
“施主不必多礼!”小沙弥赶忙回礼。
“这小沙弥倒是和善可亲,易于交流,往后若再遇疑难问题,不妨继续向他请教。”赵炎在返回房间的途中,心中暗自思量。
此刻,专门练习绘符显然已不太现实。还是日后寻个时机,去购置几张凝神符备用为好。话说回来,自身所修的《青木诀》早已达至第八层巅峰,如今既已获后面几层的心法,看来是时候突破瓶颈,晋入第九层了。此外,新习得的几种法术也需加以练习,尽早熟练掌握,如此便能增添几分实力。
就在赵炎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已然周密规划好了今后的安排。
自那之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炎白天于房间内大量服用丹药,专注打坐炼气,潜心修炼《青木诀》。夜晚则趁着月色,前往谷中无人之处,认真练习新学到的几种法术。
这些法术分别为“落石术”、“冰封术”、“浮空术”、“蔓藤术”、“传声术”、“隐匿术”、“炎火术”,以及修炼难度极高的“岩刺术”。
历经十数日的刻苦修炼,赵炎终于在灵云会落幕前的最后几日,成功将《青木诀》突破至第九层。这一成果,令周九指等人惊得瞠目结舌,清风道长更是连连赞叹赵炎乃是散修中的奇才!
然而,赵炎自己心里明白,若不是仰仗那十几瓶丹药的助力,他又怎能如此顺遂地突破瓶颈。不过话说回来,他身上的丹药已然所剩无几,看来得尽快再调配一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