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沈家坳被一层厚重的寂静笼罩,只有偶尔几声狗吠划破夜空。
村长家的堂屋内,灯火通明,一群村民聚集在此,他们的情绪激动,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悲痛。
其中几个村民身穿丧服,显然是家中有人新近去世。
“村长,袁家也欺人太甚了。”一个身穿丧服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了愤怒,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他的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其他人纷纷响应,声音中充满了对袁家的不满和对亲人逝去的悲痛。
“对啊,村长。袁家太欺负人了!”一个年轻人紧握拳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村长,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今晚就打进袁府。”一个身材魁梧的村民站起身,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决心。
“对,杀了他们。”另一个村民附和道,他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刚失去了亲人。
“是啊,村长。我沈家这么多青壮不能白死啊!”一个老者的声音颤抖,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血债血偿!!!”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点燃,他们的声音在堂屋内回荡,充满了悲愤和决绝。
村长坐在主位上,他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知道,袁家和沈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但他也清楚,一旦动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家冷静。”村长的声音低沉,他试图平息村民们的情绪,“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将整个村子都拖进去。”
“可是村长,我们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一个年轻的村民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他深知村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愤怒、不甘与无奈交织在一起,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然而,作为一村之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光凭一腔热血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必须要找到一个更为明智且稳妥的解决办法才行。
“袁家在官府里有人撑腰啊!咱们若是贸然行动,只会给他们留下把柄,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我们务必要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周全计划来,绝不能让袁家有任何可乘之机!”村长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话,原本群情激奋的村民们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心里自然明白村长所言不虚,可是那股憋在心头的怒火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熄灭的?
一时间,整个场面安静得可怕,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村长身上,那眼神中既有信任,又带着一丝急切,似乎都在盼望着他能立刻给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村长缓缓站起身来,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请诸位乡亲父老放心!袁家这笔血债,我沈某人必定会替大家讨回来的。不过,眼下这件事情万万急不得,切不可冲动行事。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夜已深,月光如水般洒落在这片宁静的村庄。
村长看着眼前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们,心中满是感慨。
“时间不早了,大家伙儿都先回去歇息吧,顺便也安抚一下各自家中老小的情绪。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袁家,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尽管村民们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听从了村长的劝告,纷纷转身离去。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样刺痛难忍。
而每个人的心中,此刻都充斥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以及对袁家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随着村民们逐渐散去,沈家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惊涛骇浪般的复仇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村长独自坐在堂屋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忧虑和决断。
在大晋朝的偏远角落,沈家坳与袁家村的恩怨纠葛早已成为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场纷争的起源,不过是旱年时两村为了争夺有限的水源而起的争执。
那时,沈家坳的村民与隔壁村的小地主袁家,因为一条小河的水流分配问题,发生了激烈的口角。
起初,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争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旱情的加剧,双方的矛盾逐渐升级。口角冲突很快演变成了拳脚相向,甚至有一次差点演变成了械斗。
村民们手持锄头、镰刀,面红耳赤地对峙,场面一度失控。
如果不是里正及时介入调停,恐怕早已酿成血案。尽管争斗最终被里正调停,但双方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
往后的几十年里,沈家坳与袁家村之间的摩擦不断,小到田间地头的争端,大到婚丧嫁娶的攀比,两村之间的恩怨似乎永无休止。
沈家坳的村民与袁家的人,俨然已经成了世仇。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对抗中,原本两方实力相当,你来我往,倒也相安无事。
但前些年,袁家村的一个年轻人考中了秀才,这改变了一切。
他不仅在乡试中崭露头角,还结交了一些官面上的关系。
这个秀才,名叫袁文远,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很快就成为了袁家的智囊。
袁文远利用自己的学识和关系,开始钻律令的漏洞,欺负沈家坳的人不懂法。
他先是通过官府的关系,将沈家坳的水源划归袁家村所有,然后又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将沈家坳的青壮年强制送去服劳役。
这些青壮年被迫在衙役的压榨下做的最苦最累的活,每天从早到晚,不得休息,甚至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沈家坳的村民虽然愤怒,但面对袁家的权势,他们却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折磨,甚至有人因为过度劳累而死在了服役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