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瞧着自己那变得弯曲不堪的烟杆,顿时怒发冲冠,狠狠一扔,那烟杆宛如一支脱弦而出、迅猛无比的利箭,直直地朝着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苏大山的头部疾射而去。苏大山毫无防备,脸部再次猛地重重摔向地面,刹那间,尘土飞扬,扬起的尘埃弥漫开来,一时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村长再次满心狐疑地紧盯着烟杆大爷,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翻涌不止,暗自仔细地回忆着苏家与烟杆大爷家究竟是否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嫌隙与纠葛。
烟杆大爷心虚至极,颤抖着手指向落在地上的烟杆,结结巴巴地说道:“它……它今儿也不知怎的不听话。”话落,更是心虚地迅速低下脑袋,目光闪烁不定,根本不敢直视村长那充满疑惑和探究的眼神。
在村长的严厉拷问之下,最终苏大山扛不住压力,不得不吐露实情,原来苏晓果竟被他以区区二十五两的价格卖给了春风楼。
苏晓悦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柴刀扔给邹氏,目光坚定无比,语气坚决地吩咐她在此处镇住场面,务必让苏大山乖乖交出银子,而她自己则准备即刻前往春风楼,将晓果赎回。
杨爷爷站在人群之中,扯着嗓子朝苏晓悦大声喊道:“晓悦丫头,爷爷这就去赶车,我在村口等着你。”话音刚落,杨爷爷便心急火燎地一路小跑着回家赶牛车,那急切的背影仿佛蕴含着一股强大且无形的力量。
村长实在不放心苏晓悦这样一个小丫头独自前往春风楼那样鱼龙混杂、是非不断的地方,苏二牛当即自告奋勇,表示要陪苏晓悦一同前去。村长又叫上大勇叔一同陪伴,如此安排一番,这才放心地让苏晓悦离开。
苏晓悦离开之后,苏婆子斜睨着邹氏,满心认定她软弱可欺,于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开口咒骂道:“贱人,你这个丧门星,赶快把我放开,把我孙子放开,你现在立马给我跪下来赔罪!”
邹氏看着苏婆子那张因愤怒而极度扭曲、狰狞可怖的面容,却对着她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中透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寒意:“婆婆莫非觉得儿媳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软弱可欺的模样?”说着,手中的砍刀不自觉地从苏婆子脸上轻轻一划而过,这让苏婆子原本就狰狞的脸色瞬间更增添了一分极度的恐惧与狰狞。
邹氏再次将刀稳稳地置于苏大强两腿之间,目光凌厉如电,直直地冲着苏大山厉声问道:“苏大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钱藏在了什么地方?”
苏大山望着自己的娘亲,看到儿子身上血迹斑斑,被折腾得狼狈不堪、不成人样,心中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赶忙扭头朝着旁边的刘寡妇急切地催促道:“春花,我给你的那些银子呢,你赶紧拿出来还给这个泼妇。”
刘寡妇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苏大山,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与满心的不甘,质问道:“大山哥,那可是你给我的聘礼,你可不只苏大强这一个儿子,她姓王的能生孩子,我也能生,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们老苏家的骨血。”
苏大山看着刘寡妇,眼中满是焦灼与无奈,只能哄劝道:“等咱们把这件事情妥善解决完,我就立马娶你进门。”
刘寡妇对着王氏露出一抹充满得意、趾高气昂的神色,气势凌人地询问道:“那你现在就写休书休了王氏。”
苏大山怎会真心写休书休了王氏,先不说王氏有个读书有望的儿子,女儿也即将嫁给秀才为妻,单说这刘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他决然不会轻易舍弃王氏的一双儿女。见刘寡妇不配合,苏大山慌乱之下对着族长磕头如捣蒜般说道:“族爷,这钱我全都给刘春花了,您赶紧找几位妇人给刘春花搜身吧。”
刘春花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的苏大山,悲愤交加,猛地狠狠一巴掌扇在苏大山脸上,怒不可遏地喝道:“苏大山你个混蛋。”今儿他跟苏大山在床上被人捉个正着,这小山村她肯定是没法继续待下去了,可万万没想到如今苏大山竟如此无情地对她。
刘春花在苏大山心中并非毫无地位,毕竟以老苏家当下的艰难状况,没了刘春花,他再想找个媳妇着实艰难无比,总不能跟王氏那个已经声名狼藉、破落不堪之人过一辈子。苏大山继续对刘春花软言哄道:“春花啊,你只要把钱交出来,我现在就马上让族长以平妻之名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你与王氏不分主次大小,你也清楚王氏如今的不堪情形,她那身子都被人肆意糟践,玩烂了,我以后肯定定是夜夜宿在你的房中。”
王氏听着苏大山对刘春花的那些甜言蜜语,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狠狠刺进她的胸膛,曾几何时,苏大山也是这般对她情意绵绵、温柔呵护,可如今……,她只能绝望地瘫倒在地,声嘶力竭地指着苏大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刘春花快步走到王氏面前,毫不留情地“啪啪啪”连扇了王氏两个响亮的耳光,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个破烂货,也配指责我,往后在我面前给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点。”
接着在苏大强面前蹲下身子,缓缓开口,试图用利益蛊惑道:“大强啊,叫娘,只要你叫娘,娘就马上把银子拿出来,救你的性命。”
苏大强抻着被邹氏用刀架着的脖子,扭头看了王氏一眼,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再次扭头看向刘春花,强压下眼底的滔天恨意,无比屈辱地对着刘春花开口道:“娘…娘亲。”
刘春花伸手轻轻摸摸苏大强的脸,得意洋洋地说道:“唉,真是娘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