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呼扇着翅膀欢快的飞走了,没大会儿还真带了体温计回来,嘴里叼着一支水银的,两个爪子上各抓了一只电子体温枪。
贺西楼倚在床边,歪过头冷觑,“造物主把你生错了,这么听话不当人真糟蹋。”
八八根本不在意被他讽刺,放下东西就在阮清月周围摆动。
然后眼睛亮晶晶的冲贺西楼用着都听得见的悄声:
“她叫我,乖乖诶!”
“叫你、你不听话?”
阮清月已经拿了体温枪过去,刚往他额头伸,又被他躲开了。
八八在旁边鼓劲儿:“叫乖乖、叫乖乖!”
阮清月看了他偏过去的脑袋,“你要是没不舒服,我就不测了。”
贺西楼也看她,眼神充满质疑。
“怎么不叫,厚此薄彼?我还不如个鸟。”
阮清月无语,总不能真的喊他乖乖,一米八几这么大只的乖乖,谁叫得出口。
他又稍微往另一边挪了挪,不让她够到,“看看能烧到几度。”
阮清月问八八,“他平时自虐吗?”
八八歪着个鸡冠头脑袋,努力认真的思考中。
本来她也就是随口问一问,八八还真的想出来了:
“关灯、蕾丝蒙眼睛、摔,砰!砰!”
一边说着,一边还模拟贺西楼那会儿家里明明灯火通明,他非要关掉灯,还要在眼睛上蒙一个黑色布条在房间里走路,一会儿撞沙发,一会儿撞吧台,还往酒柜上撞,损失了好几瓶呢!
阮清月不明所以,“蕾丝,他一个人玩吗?”
贺西楼的脸色饱和度直线降低。
八八立马摇头,剧烈到连带着身体都跟着摇晃,表示这种变态的游戏,它真的没有参与,“就他!就他!自己!”
还以为是他和Ailla玩的时候被八八看见了,如果不是,那更变态了,一个大男人关灯和蕾丝独玩?
或者在cos盲人,还是夜盲症?
贺西楼黑着脸忍不了了,拿起了主人的威严,“你还真是她的亲生嫡长子?”
什么秘密都往外捅,“一边晾着去。”
八八好像还真被镇住了,默默的往旁边飞走。
贺西楼这才看向她,恢复了以往的懒慢,生病导致窄窄的双眼皮慵懒搭着,“有几天眼睛不舒服,蒙着敷药的。”
阮清月伸出手,稍微扒开他额头的几缕短发,体温枪靠近。
手腕被他握了过去,体温枪也拿走了。
她垂下眼睫,“八八告诉我你生病的时候,我走不开。”
他看起来又不像生气,“没关系,夫妻就得有难同当。”
他按了按头顶,又靠了回去,“你发烧那几天我没管,正好。”
她突然有些好笑,难道是良心不安,所以专门让自己病一遭,还非得病到严重惩罚自己?
“我并没怪你。”她去解手腕上的桎梏,“这季感冒很严重,别闹了。”
这次贺西楼没再阻止,让她帮忙量体温,转身又找药箱,帮他配药。
“你这多久前的药,不更新的吗?”
贺西楼看她弯着腰翻找,动作娴熟,突然出现了错觉。
她寸步不离的照顾周云实,平时他们俩是不是也这么一幅老夫老妻似的画面。
“我和周公子,更担心谁。”他突然闲闲的问。
阮清月弄好药,过去倒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他的感冒比你重得多,难道你还想和他一样?”
端着水和药过去递到他面前,他还继续看着她,无动于衷。
“国外项目黄了,唐风徐最近出不去,你哥的案子他继续代理。”
阮清月点点头,“谢谢。”
贺西楼嘴角弯了一下,“这么客气,相敬如宾?”
她下意识的想说他们本来也不算是真夫妻,相敬如宾很正常,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没说出来。
他倒是宽心,“想说就说,不用憋着。”
阮清月还以为他今晚真的在生气,这么看,情绪又好像确实很稳定。
“你猜也能猜到我想说什么。”她把药往他嘴边递,“或者吃完药我跟你说。”
贺西楼这人就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毫无引诱力的话他反而快速执行,所有药毫不犹豫一口闷了。
阮清月都怔了怔。
“你跟我领证是为了名誉,这段隐婚迟早要结束,过程肯定相敬如宾的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留意了他的表情,确实没什么不高兴。
反而问了句:“我那视频,还爆么。”
阮清月当时情急才提到那段视频,她不会傻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也没把他当敌人。
“想爆就重新陪你拍一遍,那次我不满意。”
“……”
原本想砸他的石头压根被他当成了挠痒痒的享受,她真是想多了。
“你先休息吧,我晚一点再走。”
贺西楼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
已经这么晚了,她能过来就说明周云实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就这样还不在这里过夜?
“阮医生还有狡兔第三窟?”
阮清月总算捕捉到他的一点点不乐意,耐心解释,“周云实在生病,但稳定住了,我说去医院处理急救,会在医院过夜一早就回去。”
所以,就必须凌晨从这里去西院,再开车回家
对于她这样的谨慎,贺西楼笑她掩耳盗铃,“你就算明早不从医院回去,周云实还能监视你?”
她看了看时间,起身,“这样我心里能安一点。”
“休息吧,我也睡会儿。”
贺西楼没动,看着她准备往沙发走,“夫妻也这么生分?还是这床小三上位了容不下原配?”
虽然他还有心思调侃,但阮清月看得出来他病得难受,神态倦怠,也不跟他争。
只心里嘀咕一句:你睡床确实比睡我多。
然后上床陪他躺下。
卧室里安静下来,夜灯暖黄的亮着。
阮清月都闭上眼快睡着的时候,脸上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多块布料。
睁开眼,八八正在上方欢快的扔东西。
她拿起来看了一块,像个帕子,又像头巾,五颜六色的。
“主人用,包头、包头……啊啊!”
贺西楼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八八惨叫着往阮清月身边躲。
原来八八刚刚不是被镇住了,是找贺西楼自己玩的道具去了?
“最后选金、灰金、金!”
贺西楼伸出手,把那些东西一把抓,塞到了旁边抽屉,面不改色,“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