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二、七。是速喜！奶思！
李忘昔大喜过望，意志的力量甚至让他头都不那么疼了。
一个鲤鱼打挺！
喝呀！小爷又行了！
咚！
哇～星星从天坠落……啊不…我才是天…星星正在尽力攀向地面，意识正在一起飘走呢～～
林往昔愣愣的歪了歪头，半张着嘴眼神空洞地盯着他的额头。
刚才？就这么直冲冲的撞上来了？
头上一个个小问号升起～
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
“忘昔？你没事叭？你，你刚才在干嘛？”小昔看到他念叨着听不清的数字，刚想低头听听结果就被一个巨龙撞击撞了下巴。
“啊嘶……我没事…刚才犯癫了……”李忘昔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使劲揉着和浆糊没什么区别的脑袋说道。
这什么速喜啊！哪有这么速的啊！
为什么啊？他喜欢上小昔没问题，但总不能他的额头也喜欢上了小昔的下巴吧？
也没有这么抽象的诅咒吧？
“忘昔你不会在算卦吧？印堂发黑？”小昔稍加思索脱口而出一句。
“不可能！”李忘昔心里一惊，慌忙否定。
这可不能乱说，就跟在医院里工作不能随便说“今晚真闲”似的！
他现在印堂绝对不是黑的！都撞红了！一点都不黑！
“唔…好啦好啦，忘昔乖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不要趁机爆发母性呐……快吹，真的很疼！”
今天的李忘昔有点呆呆的，情绪还不太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贤者时间用来醒酒了导致的。
……
年底的农村总是充满了喜庆，到处都是归乡走亲的人。
李家也一样。
三辆车熟悉的东拐西拐，碾压过崎岖的村间小路一路开到了村中心。
李忘昔长长出了口气，不继续挣扎头疼的事了，放开了认命了一切随缘了。
如果在家时脑子还是浆糊那现在估计摇匀了，没有一点颗粒的那种……
但是！
这里可是他的福地啊，从下车开始他便感觉舒服了不止一点。
大伯家在防疫站工作的医生大姐刚刚给小昔做出了一些醒酒建议…没想到他就活蹦乱跳起来了。
“嗯———！啊哈…”
反向扳起胳膊与身体做着对抗，稳步走到门口的小竹林边拨弄起半枯黄半嫩绿的叶片。
深深打个哈欠，熟悉的归属感沁人心脾。
“真没想到你能喝多。”从另外一辆车下来的李文夜也走过来用竹叶洗了洗手。
“喜欢喝不代表喝不多，我就不劳您费心了，小弟先行一步。”李忘昔拱拱手微微鞠身，语气轻浮道。
“中午还喝吗？”
“晚上吧。”
他说完便旁若无人地牵着小昔的手打开大门绕过迎门墙向院子里走去。
“忘昔，我们先进来会不会不太好呀？爸妈还在搬东西诶，会挨骂的！”小昔转头看着身后，很自然的把自己以前回老家的情形代入了。
“放心吧，我是特例，是所有人默许的。”
“默许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
没仔细解释，李忘昔绷着嘴唇握紧了她的手准备去实际行动一遍，这可比口头表达准确的多。
“爷爷。”“爷爷好～”
走进堂屋，稍微打一个招呼就好，有小昔姥爷那边的关系，爷爷自然是很满意，慈笑着点点头，没让她太紧张。
此时爷爷正在招待客人，这个看起来很憨厚敦实的老太太是爷爷的老友，同样问候一番后，李忘昔便带着还是有点手脚无措的小昔去到了里屋。
轻轻关上门，耳边所有的杂音全都消失了。
不知是沉木、香烛，还是岁月的味道徘徊在鼻腔久久不散。
这间屋子有三分之一被炕给占有了，除了中间的过道，另外一边是奶奶健在时的梳妆台和衣柜，位置不曾有过变动，只是现在摆的是灵位，更高处则是神龛。
李忘昔很熟练的拿起香烛点燃，用手捋过香尖将明火熄灭，无声的闭目鞠身祭拜，而后向前一步插入香炉。
现在可以说话了。
“小昔叫奶奶。”他捏了一下小昔的手。
“奶奶～”小昔这才抬头甜甜的叫了一声。
“您给小子找的媳妇，今天见到了吧？以后小子可从您抽屉里多拿一份压岁钱了啊……”
这一声过后李忘昔突然有些哽咽。
悲伤的情绪难掩而出，回忆不停翻涌。
奶奶遗照中慈祥的面容还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
在他记忆里奶奶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上山捉鸟，下河捞鱼，林间捕蝉，从中拿蚂蚱，这些全都不在话下。
上的了厅堂，一身深不可测的气质总能衬托爷爷的稳重。
下的了厨房，一手绝不出错的厨艺把李忘昔从小养到大，虽然饭菜总会有些淡，可这种家的味道他以后再也没尝到过。
阵阵恍惚冲击着大脑，翻腾起了深海的浪花，幼时的记忆重新浮现在眼前。
一道不紧不慢，还有些虚无缥缈地厚重声音随香火飘进李忘昔耳中。
“昔昔，你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媳妇啊？”
“奶奶，媳妇是什么？”
“是能陪昔昔度过一生的人，奶奶老了没法一直陪着昔昔…”
“我不要！我就要奶奶！”
“唉…那奶奶给你找一个媳妇好不好？”
“嗯…和奶奶一样吗？”
“不一样，很不一样，不过奶奶可能看不到了…等昔昔找到她就知道了。”
“奶奶？你不要昔昔了吗？”
“……不会的，奶奶一直都会在昔昔身边护着你。”
“那我都听奶奶的！昔昔跟你拉钩！”
“好…好…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未来要把她带到奶奶面前…就在家里的里屋桌子前边，奶奶也想看看…”
“嗯…为什么是里屋呀？在外面不可以吗？”
“因为奶奶知道，最后只能在那里。”
“哇塞！奶奶好厉害！但是奶奶…最后…是什么意思？”
“是奶奶和她交接的时候。”
“交接？”
“昔昔，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奶奶带你去抓蚂蚱吧？”
“嗯…好吧，抓蚂蚱～我要吃炸的蚂蚱！”
“好，奶奶回家给你做…”
李忘昔鼻子一酸，就算紧咬着牙关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涌出。
“…奶奶，昔昔没食言！”
不知为何，恰如其分的话总是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