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言连日南征北战 ,为得就是开疆扩土,好与极速扩张的寒亦平分大洺。
苏哲也曾有过皇帝梦,但他显然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幻想的呢,能捡回自己与儿子的性命,哪怕是做个平民老百姓,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那藏在口袋里,代表着镇守地方的盘狮官印被苏哲双手奉上。
有多少个这样的宝贝…鹤言自己都算不过来了。
“我父子二人愿永为百姓,以报大人不杀之恩!”
“该做官还是得做官嘛,你虽然年纪大了,但你看你儿子在军中不就颇有威望,岂能有不用之理呢?”
鹤言爽朗的笑声令小吕布缓缓抬头。
自己两次为难鹤言,却不计前嫌的仍被重用,甚至是最为重要的将官。
他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悔恨不及,竟狂扇起自己的脸。
“鹤大人!我真是小人!愚不可及的小人!”
“罢了罢了,苏老,咱们就进城吧?”
得到苏哲投降的将士们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本要一雪前耻,现在却只能排成两旁,迎接着仇人鹤言入城。
鹤言在前方与苏氏父子二人开路,为防不测,他还紧握着苏哲的手腕。
这是在告诉众位士兵可不要因一念之差,而害了他们的首领。
“苏老,你可别见怪,局势晦暗不明,我不得不谨慎啊。”
“应该的,应该的。”
苏哲陪笑道。
不一会,鹤言的将军们就分散接管了雨祈洲的数十万士兵。
苏哲张罗了酒宴,准备为连日征战的鹤言庆贺一番。
盛情难却,鹤言便同几近卫进入了总督府衙。
府衙的后院里尽是花鸟鱼虫,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色。
“苏老真是大雅之人,此间甚至胜过了王宫的后园。”
“大人说笑了,明天我们一家就要搬出去了,这都是小女摆弄的,她喜欢琴棋乐律,更好诗情画意啊。”
漫步在白石砌桥之上的鹤言觉得很是愉快。
“你还有个女儿呢?”
“小女还未出阁,若大人有意,必能成为一段佳话。”
女儿可是父亲最珍贵的宝物,他敢说出这话,就说明对鹤言是彻底的臣服了。
可鹤言却笑着摇了摇头。
“岂能委屈了苏家的金枝玉叶,还是由她自选良夫吧。”
可苏哲的女儿,苏萧的妹妹苏卿,早就对鹤言是仰慕许久。
此刻的她正躲在一帘后,窥望着鹤言。
“妹子,鹤大人真如你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英雄!”
被鹤言胸襟宽广所折服的小吕布,也是开口闭口夸赞。
“我早说鹤大人是好人,兄长非要三番五次恶意为难,难道非要逼着大人要了爹爹与你的命了不成。”
苏卿的身姿窈窕,面容挂着一抹心安,偷窥的目光也尽是爱慕。
“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为鹤大人尽心竭力,赴汤蹈火。”
放下了挑起的帘子,随后苏卿直面起兄长。
她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古装,裙裾随风舞动。
乌黑的秀头上扎着一支精致的发髻,散发出典雅的气息。
面容清秀,眉宇如弓月,双眸如清池,轻抿着的嘴唇很是勾人。
身侧立着一架古筝,再加上一身如梦似幻的衣装,令人误以为她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
“这琴筝,能为英雄弹奏吗…诶…”
侧望古筝的苏卿微凉的叹息一声。
“妹子,你既然喜欢鹤大人,为何不要爸去说。”
“我想被他喜欢,而不是因为我是谁的女儿才留在他的身边…兄长,女孩子的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她抱起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吕布望着妹妹消沉的身影,便打算在晚些时候的酒宴上同鹤言说。
他不知道,此刻父亲提及此事已经遭到了拒绝。
心事重重的苏卿走的很慢,以至于她的脚步很微弱。
“难道真就要鹤言那个王八蛋为所欲为?”
一房间的低语声引得她驻足于此。
“还能怎办?如今雨祈洲大权已由他掌,如之奈何啊!”
“他百般羞辱苏大人,我们受苏大人厚恩,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收场!”
“对!”
已感阴谋的苏卿捂了嘴,就连呼吸声也抑制到最微弱,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动静而打草惊蛇。
“咱们虽然无法调动军队,但几十号侍卫还是调动的了的,不如今夜趁席间舞乐正盛,冲入其中取他首级!”
一人亢奋道,引来的却是另一人的连声哀叹。
“那鹤言有万夫不当之勇,少爷也败在他的手下,仅凭几十号侍卫恐怕非他敌手,若不用枪,难取他的性命…”
“那就用枪?”
“枪?席间皆我同僚,苏大人也会在他身侧,只怕误伤大人啊…”
这人几句解释使得密谈的几人摇头叹息。
“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
“要我说…不如下毒!”
“啊呀,你这不更是个馊主意吗?万一他警觉的要与苏大人换杯呢?”
“来来来,都过来!”
大声密谋的几人开始喃喃私语,这可把门外窃听的苏卿急坏了。
片刻后,几人似胜券在握的哈哈大笑。
“妙计!妙计!”
“如此,我们就早做安排!”
一听如此,苏卿抱着古筝赶忙逃开了。
她往后园赶去,本想着将众人图谋不轨之事告知鹤言。
可走着走着,她就想到,如果自己告知了鹤言,那么这些人又都是父亲的得力干将…
难保不会被以为是父亲在背地要谋害鹤言。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倾慕的男人…
她嘴角溢满苦涩,心底很是不安,眼瞳也溃散着…
但聪颖的女子很快就有了主意。
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倾慕的鹤言,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破坏几人的阴谋。
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
是性命,她的性命。
狠心下了决定的苏卿望起怀中的古筝。
“我死了,一定能得到您的分毫怜爱。”
欺骗着自己的苏卿柔美的笑着,但她的眼神却很是空洞。
“如果能让您听到我的弹奏,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