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军的军营中。
王良手指着沙盘上的一处,道;“主公,我们大军若想往前推进,那势必要经过,章王和宁王的封地,这两人明知皇城被围,却不发兵救驾。
而是各自在暗中招兵买马,怕是要打着救驾的幌子攻打官京。
我军想要从漳州和宁州南下,怕是要费一番波折。”
姬子萩看着沙盘,思索片刻,试探着道;“这漳州丘陵盆地居多,对行军不太有利。
而宁州相对来说好走的多,我们何不,绕路宁州,以我们二十万的兵力拿下一州,当不是难事。
从宁州城穿城南下,虽绕些路,但只要在漳州王没赶来支援宁州王之前占领宁州,我们便不惧她。”
“这,有风险,但或可一试。”孟绞沉声思索道。
姬子萩看向其他人,道;“大家有不同想法的都可讨论,最后商量出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案,我再定夺。”
北奴的几个新任首领中,依旧是吉桑先开口;“主公,我们对中原地形不熟悉,不如等主公定夺,我等为主公开路便是。”
姬子萩看向阿格安、回青、卓拉雅、后狄硕、还有乌阳兰花。
几人皆是点头同意吉桑的话。
姬子萩笑道;“无妨,这片土地,将来也是你们的家,你们尽可熟悉它,我既用你们,便不会疑你们。
我说过,不分种族,便不会再更改。”
几人同时起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多谢主公信任。我们北奴此次南下,几乎掏空了部族所有青壮年,而我们的投诚,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后狄硕接着吉桑的话说道;“因为,我们还想有回归草原的那一日。可,回归草原,我们需带给族人无上荣耀才能回家。
而那一日,便是主公说的,天下一家,之日。”
姬子萩端正了神色,郑重的看着她们;“这一日,一定会来。我向神灵起誓!”
六人,激动的眼眶通红,;“我们相信主公。”
王良和孟绞亦是心中激荡着豪情,
她们看着这个不算高大也不伟岸的身影,可她就是有让人臣服的魔力。
须臾,王良开口道;“先攻宁州,的确是个可行之策。宁王这人,有几分才学和眼界,
但,最是无情帝王家,六王争储之时,呼声最高的便是这宁王。却因是庶出的身份,终无缘帝位,她当然心有不甘。
而凤仪帝上位之后,也算有容人之量,除了与她斗得最凶的大皇女和三皇女之外,其他皇女,皆是赐了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而四王漳州王,六王宁州王,虽身在千里外,却一点也不老实。
屯兵买马,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凤仪帝也一直关注着二王,待她想出兵镇压漳州王和宁州王时,她才发现被明令渐渐架空了皇权,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龙困浅滩,之境。
所以,她才更忌惮谢家手中的兵权,怕谢家成为下一个明令。
她若有主公的肚量和魄力,凤家天下,何至如此?”
姬子萩;“·····”这说就说,最后还要猛不防的拍一下她的马屁,真的是!!!
姬子萩指尖点着沙盘,道;“如此说来,这宁州兵力当是不在少数啊?”
“十五万,怕是只多不少。”王良道。
“嗯····,那便兵分两路,将他们兵力分散。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兵力还是占优势的。
但切记,入城后万不能惊扰百姓,这是铁律。
不管是北奴兵,还是大衍兵,这条红线谁也不能越。
一旦发现有欺压掠夺者,不管是谁,我要她和她的长官以死谢罪,以儆效尤。
进城后,需安排士兵第一时间安抚百姓。
我们不能前面打过去,后面腹背受敌。
这样,我们这二十万人恐怕走不到官京,就被吞没了。
要记得,百姓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我们要做的是保护苍生,虽中间会有些血腥,但不要迷失了我们的初衷。”
“属下,遵命。”众人一同应道。
“好。那王良带着谢家军五万,等夜幕十分,向宁州西面出发,利用夜色掩护,快速拿下通往宁州的冠江郡,五天后,与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孟绞带五万人马,从东面埋伏,东面地势险峻,山中若有匪寨,不能招安就杀,不可留活口,以免漳州提前得到消息,五天后必须到达宁州城东门。
我和,吉桑、后狄硕,天亮出发向宁州正面佯攻。等你二人赶到,宁州,便可拿下。”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这边连夜整军,而坐在马车里左右拥抱的新上任的北望城城主,在返回官京将养的途中,却是被大批从漳州向官京跑的流民给围住了马车。
外面那混乱的嘈杂声和护卫们的恐吓声,吓得,透过马车帘子一角看到外面的场景的城主,吓得瑟瑟发抖。
她对马车旁的侍卫说道;“钱财给她们,我们快快离开这里。”
一些身外之物,她韩一田多的是,等回到官京再问母亲多要些便是,可不能为了这些俗物,搭上了性命。
侍卫听到吩咐,将后面那车上的几箱金银细软,一股脑的扔向流民群众。
流民们一哄而上,抢夺地上的金银财宝。
可还有一部分流民无动于衷,她们依旧围在马车旁手中燃着火把。
虽然害怕那些侍卫手中的刀,可为了让家人能活下去,她们只能行着抢劫之事。
这兵荒马乱年间,要这些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带着也是累赘,没有食物和水根本无法活到将金银换成食物的时候。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见都舍了钱财了,那些人还不走,韩一田急了,。
她一撩车帘骂道;“你们这些刁民,还想杀人不成?”
“贵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想求些吃食而已。”流民中一个还算健壮的女人说道,那神态虽还算恭敬,但眼中却是对他人生命的麻木。
看着那火光映照下的眼神,韩一田是害怕,又无奈,在心里哀叹一声;【作孽呦!】
然后丧气的摆摆手吩咐道;“将米粮卸下………”
“嘿~二货韩一田~~,还真的是你啊?”这一声高亢嘹亮的喊声,吓得韩一田一抖。
猛的看向声音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