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萩一剑指苍穹,花海剑划出一方剑域,瞬间将那连城云倾的惊天一剑,吞入她的剑域。
只见那夜空中陡然亮如白昼,其上犹如一方小世界,而小世界内花草植被随风疯长,极速生死轮转。
而被吞入剑域的连城云倾,一时被光线刺的闭上双眼。
紫色的衣摆烈烈飞扬,他侧耳听着鸟鸣虫语,好似还闻到了阵阵花香。
他想睁开眼看清眼前是何景象,可睁开眼后,就算有缎带附在眼上,他的视线里亦是白茫茫一片,根本无法视物。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拖入别人的剑域里了。
这里虽看似一派生机盎然的镜像,可只有同一境界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生机盎然中的恐怖杀机。
忽然,一声凤啼,响彻天际,那一团赤色火焰,仿佛是烈日陨落般,砸向大地。
那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
须臾,那烈火焚烧中,欲火飞出一只火凤,火凤那赤色的竖瞳,慵懒的俯瞰苍生。
姬子萩挥剑斩下,剑气翻滚着灼人心魂的气浪,劈向连城云倾。
感觉到那恐怖的气息,连城云倾也勉强撑开一方剑域,试图抵抗那恐怖的,毁天灭地的一剑。
然而,他在抬起手的一刹那,忽的感觉到有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下一瞬竟是破开他手腕上的皮肉,从皮肉里冒了一朵血色花朵。
他低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的手腕骨缝处,破开皮肉生出一朵血色雏菊。
那雏菊生命力极其旺盛,它正在快速的繁衍根须,待到另一处骨缝时便会再次破开皮肉,再生出一朵血花。
可他此时身在敌方剑域,本身实力被压缩,勉强祭出染云剑,却发现竟撑不了一息时间,而这时,他的十指关节处已经生出了五朵血花。
都说十指连心,可连城云倾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感觉身体渐渐发冷,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生命力再加速流失。
姬子萩笑颜如妖;“这便是,生,的力量。它遵循自然之理,在无形中吸取域中所有的生命之力,然后再反哺,形成一个闭性循环。
植物可再反哺催生,但人,呵呵,不好意思,生命周期太长,催生之力的吸取根本赶不上反哺。
所以,一但被植物寄生,你便会成为它的养料。”
连城阔目眦欲裂的厉声大吼道;“慢着~,剑下留人····”
赤色的剑刃在连城云倾的眉心处堪堪停下,姬子萩挑眉道;“留之何用?”
连城阔颓败的单膝跪地,拱手道;“连城阔愿誓死追随。”
“哦?你身后的主子能答应?”姬子萩幽幽地说。
连城阔心里憋屈的一堵;【呵!左相当真是坐观天下局啊!这姬子萩果然不一般,竟是降服了那传闻中的凤羽剑,而那凤羽剑,又名,‘御君’。顾名思义,统御天下诸君。】
连城阔弃剑道;“自古名将只俸一主,我连城阔既然降了你,那不管从前效忠于谁,从今天起,我的主子就只有你。”
“好,甚好!再添一员虎将,这天下便又多了一份胜算和希望。”
说着,姬子挥剑撤了剑域,被困其中的连城云倾从空中跌落,被连城阔一手接住。
连城阔心痛万分的看着儿子十指血肉模糊,她颤着唇,道;“我儿,疼么?都是为母无用。”
“不,是我太自负了!”连城云倾面无血色的颤声道。
·······
自此,亁丰城定。
当大军进入亁丰城时,姬子萩果然就见到了,王良和吉桑后狄硕等人,押着一人等在城门处。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被押之人正是,亁丰城城主,刘远珊。
而城门口还有一人被摁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瞪着血眸,死死盯着姬子萩。
姬子萩高坐于马上,缓缓来到刘远珊的面前,道;“可降?”
被押着反剪双手的刘远珊,抬头看着姬子萩神情并不慌张,她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回道;“我是左相的人,誓死不变。”
“好,有骨气,那就给你留个全尸。”
听到姬子萩的命令,押着刘远珊的吉桑松开手,继而后退一步,抽出腰间大刀,取下另一侧的酒囊。
灌了一大口酒,噗的一口喷在刀身上,举刀就要砍向刘远珊。
姬子萩;“·····?·”【砍头能叫留全尸?】
这时,酒都喷完了的吉桑忽然一顿,她看向姬子萩,继而讪讪一笑;“呵呵呵,这活干的多了,顺手,会有自然反应。
主公说的是留全尸,那就不能砍头了,得绞死。”
说罢,她一抽腰间的裤腰带,就要往刘远珊脖子上套。
姬子萩看着她那极为顺手娴熟的模样,有点牙酸。
“主公,手下留人!”
姬子萩侧身看向喊话的连城阔,笑道;“怎么,舍不得?”
连城阔拱手郑重的说;“主公,末将可担保,城主她不会对你有妨碍,此事····我们可进城详谈。”
姬子萩狐疑个看着二人;“这其中似乎有猫腻?·····”
“主公,请!”连城阔伸手做请状道。
城主府内。
刘远珊将那封密信递给姬子萩。
姬子萩看一眼那寥寥几字,大为困惑,她不敢置信的说;“你们是说,她明令是在为我铺路。
这……
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个影子,这根本说不通啊?
难道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夜观天象的神棍言论?”
“若想印证这些猜测,不难,官京便是答案。”刘远珊若有所思的说道。
……
当姬子萩带着大军抵达官京城外时,她远远的看到一人负手而立一人,站在城门下。
视线拉近,姬子萩看清那人,一身随意的广袖蟒袍,鬓角一缕白发,让她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容貌,显得有点沧桑。
大军近前,而城门上并无一兵一卒的守城将。
这异常的现象,让姬子萩皱着眉头,她不得不承认,她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或者说,她看不懂左相明令。
一上一下,视线交汇时,明令沉着的眉眼似是有故人来访,染上一抹笑意。
片刻后,她一扶长袖随即开口道;“女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