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你等一下,我进去回公主!”
“云香,你个小贱蹄子,还敢拦我?看清楚我是谁?”
“嬷嬷息怒,如今公主病情刚刚好转,嬷嬷一身风霜,恐把寒气带进屋里!”
“滚开!”
片刻后,只见一个身材臃肿,面容刻薄的老妇人掀起门帘,扭着一个小丫头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她是陆芳华的生活礼仪嬷嬷,五十多岁,穿着深蓝色宫装,脸上白静静不见风霜,一看就是生活好的!
一进屋就像陆芳华哭诉:“公主,月香这贱蹄子偷老奴的东西!”秦嬷嬷瞪大眼睛,满脸的怒火,仿佛要将小丫头烧成灰烬。她手中握着一根小巧的素簪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嬷嬷你胡说,这分明是我进宫前母亲留给我的念想。”这丫头大冬天被扭打地披头散发,额间还有细小的汗珠,眼神里满满的坚定和无奈,就连手也使劲攥紧着自己的衣服,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你的东西?你倒是敢说!我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记着,哪一件是你的?”嬷嬷大声逼问,同时向前一步逼近小丫头。
“嬷嬷,你要我认下着偷窃的罪,除非你拿出证据!”月香深知在这宫中,被欺负多了,只能忍气吞声,反正都闹到了公主跟前,倒不如赌一把。
“证据?我说的话,手中的簪子就是证据!”奇怪了,同在一个院子里,其他蹄子一吓唬就服软,偏生这贱蹄子是个生硬的性格。
“嬷嬷既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就证明不了这个簪子是你的,那就让公主评判一下。”
陆芳华耐人寻味地盯着月香,没有说话,没想到跟自己一样刚的人出现了。在这深宫中,小丫头就不怕转身被这婆子不明不白地弄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手段更高明没遇到良主?
倒是很合胃口......
宝月性子温柔,从不反驳。云香每日总是研究些吃食,闷葫芦一个。这个倒是跳脱不怕事,一定要弄到手......
啪的一声脆响,上好的汝窑茶盏摔得粉碎,碎片溅了满地。
“公主息怒!”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屋中的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一身浅碧色的襦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明明是素净的打扮,却衬得她眉目如画,清理脱俗。
只是此刻,这美丽的脸上却满是怒火,一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
“好你个秦嬷嬷!见到本公主礼仪都忘记了?还是本公主平日里对你们太过放纵?秦嬷嬷,说到底你是本宫的礼仪嬷嬷,怎么?连该有的礼仪都会忘记吗?还是私下里你称王称霸习惯了?谁给你的胆子?”
月香跪的越发直了,赌对了,公主是个直的。
“公主,老奴越矩了,实在是被这贱蹄子气糊涂了,请公主赎罪!请公主为老奴做主!”
“你这老奴才,嘴巴放干净点,贱蹄子贱蹄子放嘴上,你能高贵多少?”
“老奴该死,污了公主的耳朵!”
不对!
不对!公主从前从不顶嘴,说哪里不对立刻就讨好改正。生了一场病,性格怎么变化如此大?
万万没想到,公主竟会来这一手!
是精神恍惚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硬起来了?
宝月见公主突然对她挤眉弄眼,对秦嬷嬷和月香说:“你们二人先到外面候着!公主自有判断。”
宝月:公主,您不知道,这秦嬷嬷仗着是您的礼仪嬷嬷,私下里霸道的狠。咱们院子里没人敢得罪她,兴许那银簪本就是月香丫头的!
不用宝月说,陆芳华也能看出来。现在我来了,院里整顿事务必须提上日程,于是在宝月耳边说了什么,宝月嘴角露出笑意。
“云香,陪本宫去给母后请安!”
云香一脸懵,公主以往都带宝月的,总是骂自己蠢,今天怎么回事?猜不透!
陆芳华:你呀你,还不快跟上!
......
翊坤宫
来到翊坤宫门口,只见金丝楠木的两座门楼屹立两侧,金叶点翠雕成的莲座承顶,上面的凤凰雕琢仿佛能够一跃成真。即使没有阳光,鎏金镀粉亦光彩夺目。院子里古木参天,蔓藤绕屋,高大的紫檀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去,形成斑驳的光影。
殿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点内陈设古雅,有精美的瓷器、华丽的挂画、还有金碧辉煌的灯笼。一张华丽的龙凤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和华丽的锦缎,床边摆放着惊蛰的香炉和烛台,它们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和温暖的光线。
皇后坐在主位上,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她的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上位者的涵养。
“母后,芳儿给母后请安!”陆芳华跪下道。
“听闻芳儿前些日子,带病去了丽妃宫里。丽妃德行有亏,芳儿可不要因为她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如今身子可好些?”
“母后,芳儿就是因为此事而来。病中芳儿实在想母妃要紧,只能冒着风险走了一趟,想寻些母妃的旧物做些念想。谁知母妃的一支步摇竟然不见了,院中婆子一堆,芳儿压不住,嘴里没一句实话。母后要为芳儿做主!”
皇后眼角轻轻挑起:“哦!竟有此事,英嬷嬷,你随公主走一趟,若此事当真,人也不必留着了!”
沁芳园
英嬷嬷: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喊,哪有一点皇家礼仪规矩,每日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