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们走!”
“大人,这地方……”
“一把火烧了吧。不要留痕迹,别让人看出来咱们是冒充廖家人进来的。”叶小七说话的声音开始嘶哑,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
“是。”
一把火,那民宅付之一炬。
……
城墙根下的宅院内,谢三跟一众乞丐围着三个箱子,正猜测里头藏了啥宝贝,却是一个也不敢打开看。
他们只等老大回来,才能开箱,这是这些人私底下订下的规矩:必须,绝对,服从叶大人,有逾越者,他们自己清理门户,绝不让叶小七动手。
叶小七是被余庆背着进来的。
谢三大骇:“老大受伤了?快……快扶人进屋……我去请大夫……”
叶小七虚虚的拉住他:“别去了,我自己就是大夫,用不着别人……你们别跟进来……余庆一人在屋里就成。”
余庆背着叶小七进屋,所有人在屋外止住了脚。
翟震那一掌用了十成功力,叶小七身躯已经绵软无力,余庆他放下来时,他有点支持不住,一头栽在床上,同时闷哼出声。
余庆快速转过身,扶住他:“叶大人,您这样可不行,我得请个大夫去……”
叶小七惨白着脸,轻微摇头:
“你让谢三去清雅院跟程大人拿些药,就说是乞丐帮里有兄弟受了伤,需要用。……往日,也是经常找叶主子拿,今儿叶主子不在,只能叨扰程大人……让谢三就这么按我原话说……你,给我弄一桶冰水来,再用布料在屋内隔出一角,我得浸泡冰水,免得内出血太多……”
余庆照着叶小七的安排拦好了隔间,余晖也快速往木桶里装满了冰水。
“你们两个,在隔间外头等着,别让人进来。”叶小七忍着剧痛,摸摸索索解开衣服,一边吩咐隔间外的余庆兄弟俩。
他要泡水,难免要宽衣解带,只有余庆余晖知道他女儿身份,两人留在屋里照应,隔着隔间,也看不到他解衣泡冰水的样子。
但其他不知内情的人,就不允许进屋了,以免露馅。
“叶大人放心,我俩守着,无须担心。”余庆咬着下唇,眼里满是担心,但还是坚定的答应着,后背朝里,脸朝外,警惕的盯着门口。
余晖则是远远站在门口候着,随时准备补充冰水。
谢三早就一路狂奔,往清雅院去了。
……
“你们丐帮兄弟有人受伤?”程峻看着眼前一脸焦急惊慌的谢三,眉头紧皱。
“是的大人,伤得挺重,非得用叶主子的药才成,叶主子不在,麻烦程大人帮忙从主子屋里取出来……您,能不能快些?我那兄弟……”谢三早急得直跺脚,说出来的话带着三分哽咽。
程峻突然就明白过来,必定是叶小七出事了。
自从廖家出事,他就猜可能跟叶小七有关,正担心他被人家给弄了。自己已经出去寻叶小七半日,半点影子也无,只能回家再想法子。
没想到刚到清雅院门口,就迎头碰上着急忙慌的谢三。
他当然认识谢三,是丐帮里叶小七最得力的助手。
程峻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叶小七屋里去,三五下把叶小七放药罐的包裹取出来,挎在肩上,就往外奔。
谢三伸手,程峻却没有把包裹递给他的意思,只说道:“我跟你去看看,也许能帮得上忙。”
“啊这……”
谢三犹豫了,这一出,老大可没交待他如何应对。
这程峻如今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好像不大好拒绝,但看老大这段时日总去跟他们混吃混住,貌似跟程峻有了隔阂的样子,让他去,会不会坏老大的事?
“走吧兄弟……再不送药回去,你那兄弟可要受罪了……”程峻催促道。
谢三支支吾吾说道:“程大人,您是大忙人,我们命贱,不值得大人为我们忙活……那药,还是给我……”
程峻半点犹豫也没有:“叶小七的兄弟就是我程峻的兄弟,兄弟受伤,哪有旁观的道理?我怕来不及,咱骑马去……”
清雅院马厩里常备着两匹马。
“啊?……哦。”
谢三一咬牙,不管了,横竖是老大的人,应该问题不大。
他赶紧跟在程峻后头翻身上马,两人骑马一前一后,往东头城墙根处奔去。
从谢三嘴里问出具体位置,程峻马锥往马屁股一刺,跑在谢三前头,直奔那城墙根的民宅。
谢三追得气喘吁吁,心里疑惑,这程大人也忒奇怪,说乞丐兄弟受伤,怎比他这个丐帮的人还焦急?
战马就是快,来不及细想,半柱香功夫,就已经来到那民宅门口。
程峻把马缰往谢三手里一递,直接破门而入。
院内稀稀拉拉坐着一些人,不管是丐帮兄弟,还是原来余庆军营那些兵士,此刻都是便装。
丐帮那些,程峻是认识几个的;但翟军军营里出来那些,程峻看不出来。他没细看,不过,就算细看,大概也认不出。十几二十万兵马里不相关的五十人,谁记得住?
“小七他人呢?”程峻环顾四周,没见叶小七人影,疑惑的冲近门一丐帮兄弟问道。
那小兄弟也认识程峻,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让程峻进屋,只往主屋方向看了一眼,眼里的担心瞒不住程峻。
程峻大步往主屋走去,谢三想拦都拦不住,他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就没说过老大受伤,这程峻是如何知道的?
屋门从里头“吱呀”打开,余晖拦住程峻:“程大人,请您止步。叶主子在里头疗伤,他……”
程峻伸手推开余晖,径直往里头闯:“我知道他受伤,药来了,不拿进去怎么医治?”
余晖两眼一冷:“大人请慎重,药给小的拿进去就成,叶主子正在泡冰水,不方便……”
“你说什么?”程峻脸色一变:“泡冰水?他受内伤了?”
不由分说,程峻已经一脚进门。
“得罪!”
余晖没办法,只能出手,“呼”的一掌,直劈程峻右肩,想把人击退同时,徒手夺了他肩头装着药罐子的包裹。
程峻看都不看余晖一眼,毫不犹豫出掌接招,掌掌生风,逼得余晖频频后退。
余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更别说夺程峻的包裹。
余庆刚想出手帮弟弟,被隔间里头的叶小七喝住:“别打了,让他进来!”
余庆余晖都愣住了。
叶主子可是女儿身,连他们都是隔着布帘递进去东西,让程峻进去?还能瞒的过去?
叶小七知道那兄弟俩的心思,解释道:“没事。我知道分寸,你们只管放他进来就是。”
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越发虚弱,一说一喘,几乎不成句,说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三人都大骇,相互对望一眼,感觉不妙,顾不上其他,都同时扑向布帘。
叶小七整个泡在水里,面白如纸,脑袋低垂,居然还穿着夜行衣。
“小七!”
“主子!”
程峻跟余庆同时扑向木桶,一人一边,扶住叶小七。
余晖则握紧拳头,想向前,却又犹豫,他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不敢冒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