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好心救诺克,诺克却恩将仇报,陷害亦安,这让提姆气愤不已,要为亦安讨回公道,直接闯进皇后宫中。
亦安听闻,急忙赶去了皇后宫中。
刚好提姆去时,皇后去皇宫中的小神殿为诺克祷告去了,不在宫殿,不然提姆至少会被以冲撞皇室成员治罪。
亦安赶到时,提姆揪着门缇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少爷好心救人,却被你们主仆陷害,少爷心善,我可不心善!”
说话间提姆已经抽出了腰间佩戴的长剑。
亦安心被吓得漏跳一拍,冲上前去抱住提姆的腰制止,“提姆,放手!”
提姆听到命令,不甘地放开手。
门缇见没了威胁,慢悠悠地整理衣领,末了才开口,“亦安少爷,你可得管好自己的护卫骑士,要是被皇后知道,怕是会怪罪下来。”
这明晃晃地讥讽亦安失去皇后宠爱,提姆听后恨不得狠狠上前给门缇两拳。
亦安抱住提姆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一转眼,门缇消失在屋中。
原来是门缇见形势不明,偷跑出去了。
提姆气得牙痒痒,“少爷,你就不应该拦着我,让那个家伙狠狠吃些教训!”
“然后呢,我去牢狱里去看你?”亦安一脸无奈。
见提姆还气着,亦安真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叮嘱道,“你现在是我的护卫骑士,你要是犯事,也会牵连到我,你应该不希望我跟你一起蹲大牢吧。”
闻言,提姆这才偃旗息鼓。
他转头看向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诺克,气狠狠道,“都怪这家伙,要我说,少爷你就不应该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亦安却是像哄小孩一般,语带无奈道,“怎么能说不救就不救,好歹是一条人命,不是他换做其他人我也会救。”
“少爷,你还没看明白,溺水是假,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们主仆针对你设下的一场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失去皇后殿下的宠爱,搞臭你的名声!”
提姆气得口不择言。
亦安当然知道,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当时附近只有他一人,难道真的要他看着诺克溺水身亡吗?
比起一场不知道是不是圈套的阴谋,还是眼前的人命来得更重些。比起日后夜夜被心中的愧疚所折磨,还是不痛不痒的冤枉来得轻些。
“我没想那么多。”亦安对着提姆笑了笑。
亦安不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被子下诺克的手指蜷了蜷。
就在亦安准备带着提姆离开,当作一切都没发生时,皇后来了。
原来门缇偷跑出去,是为了搬救兵。
见亦安和提姆出现在房中,皇后一双美眸染上怒火,“你又想对那个可怜的孩子做什么?!”
提姆想解释,亦安拦住了他。
皇后急忙赶到床边查看诺克情况,见诺克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
见到皇后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亦安平静地解释道,“殿下放心,我只是来看一眼自己好心救上来的人,毕竟我好心救他上来,如果他就这样死掉,那不是白费我一番力气了。”
皇后还没开口,诺克就已经带上哭腔,“殿下,亦安少爷到底还要如何欺负我家少爷,明明是他将诺克少爷推进莲花池的。”
“不是他,诺克少爷也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诺克少爷救上来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从亦安少爷袖口拽下来的袖扣!”
有了门缇的证词,确切的实证。
皇后对门缇所说真相深信不疑。
“你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皇后看向亦安,满眼失望。
亦安转向皇后方向,视线却落在虚处,“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殿下,倒是您,您也一直未变。”
皇后当初移情在他身上,独处异世,孤立无援的亦安又何曾不移情在皇后身上。
他以为这些年的陪伴不是假的,他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皇后总有一日会接纳真实的自己。
是他想错了,皇后需要的不是真实的亦安,而是属于伽洛的赝品。
“殿下,若无事,我们先退下了。”亦安的态度恭敬又疏离。
这样的态度却像是激怒了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你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
“母后这话说得好笑,一个侍从,安需要对他有什么愧疚,即使死了又何妨。”
是安西尔。
闻言,皇后不可置信,“安西尔,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事明明是亦安做错了,看着与伽洛如此相似的面容,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吗?”
安西尔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诺克,又看向皇后冷笑一声,“我不是母后,没有收集赝品的习惯。”
“安西尔——”
咳嗽声打断了皇后气急败坏的话。
诺克醒了,离他最近的皇后赶忙扶起他,“可怜的孩子,你好些了吗,可有不适?”
见他醒了,提姆顾不得尊卑,语带焦急地说道,“诺克,你说真的是亦安少爷推你入水的吗?”
站在众人身后的门缇暗中给诺克使眼色。
诺克咳嗽了一阵,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不是,咳,咳……”
闻言,门缇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险些跳脚,但又不得不控制表情,“少爷,您说什么呀,我明明看见亦安少爷推了您,再说您手里还攥着他的袖扣呢!”
“是门缇你看错了,亦安没推我,他救了我,袖扣是他救我时,我挣扎之下拽下来的。”
说完,诺克看向亦安,一双与其相似的蓝色眼睛有光闪现,“亦安,谢谢你。”
完了,门缇控制不住地想,身后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
他的脑子陷入迷蒙,他听见自己颠三倒四的声音,“哈哈,原来如此,许是我情急之下看错了……”
他努力为自己生硬地找补,不敢去看屋中众人的神情。
安西尔目睹这一遭闹剧,拉着亦安准备离开。
皇后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西尔打断,“母后,以后安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我的弟弟。”
闻言,皇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离开。
安西尔路过低垂着头的门缇,利落地抽出提姆的佩剑,挑断了门缇的右手手筋。
“母后,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会留这些肮脏的东西一命,希望您能管束住他们,不要让这些东西到处乱跑,不然我会替您亲自清理门户。”
血溅上了安西尔的脸,恍惚间,皇后好似看到奥斯顿。
从头至尾,安西尔用宽厚的背脊,挡住了亦安的视线,皇后愧疚的眼神也好,肮脏的血迹也好,都没有让亦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