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乘坐马车准备启程离开茂芒村,马车刚一动,就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呼喊声。回头一看,只见众多村民们一路追赶而来。
村民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腊肉、鸡蛋、水果,甚至还有人抱着母鸡。王三娘急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可不能带上!”但村民们根本不听,一股脑地把东西往马车上塞。
王三娘抬手轻拍了拍李景的肩膀,目光真挚而热烈,感叹:“哎,这些老百姓,他们分明就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人!他们质朴又纯粹。哪像那些身处朝堂之上的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们,整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满是算计。相较之下,老百姓的真情实在是难能可贵,值得珍视啊!”
王三娘微微仰头,手握拳,轻声说:“人民群众才是推动历史的车轮。大人,天下苍生,演绎人间百态。景国农夫盼丰收,燕国商贩逐富足,赵国士卒守家国,他们身后皆有家庭。若我们能庇佑这些黎庶,使其免受烽火与苛政赋税之苦,此乃大善之举、无量功德。”
李景瞪着这个夸夸其谈的女人,真是个话唠!不过村民得温暖的确让他感到温暖。
马车驶离村子,王三娘则撑着脑袋,思绪飘回了小时候。那时,爸爸带她回老家,村口的老人们也是这般,拿着腊肉和粑粑往他们手里塞。想到这儿,她的眼眶泛红,心中满是苦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都怪我对李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老天爷才惩罚我,让我穿到这书里来。”她越想越难过,烦躁地用手使劲揉搓眉间,随后低吼一声。
那些叫她爸爸小宝的老人家一个接一个都去了,爸爸也一天比一天老,哎……想家,想哭!
李景见状问道:“你干嘛?”
王三娘赶忙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有点不舒服。大人您不用管我。当然了,我要是吐在这马车里,您也不能怪我。”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李锦一脚把她踹下了马车,说道:“你吐好了再上来!”
王三娘猝不及防,啃了一嘴的沙子,愤怒地喊道:“我当年真是高看了你了,你这个强取豪夺的人!”
王三娘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擦着嘴,一面呸呸呸地吐着沙子。
马车在官道上辘辘前行,从梅州返回盛京的路途还需三日。
车内,王三娘靠在车厢内壁,本想借此休憩片刻,却不想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待她悠悠转醒,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投向一旁的李瑾。只见李景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古图书籍,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过一页又一页。王三娘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大人,我心情莫名糟糕,能否下车去散散步?让马车在前头等着我们。”
李景抬眸,他也坐乏了 随即合上书册,应道:“也行。”
二人先后下了马车,沿着官道徐徐漫步。官道旁,宫梅江奔腾而过,江水浩浩汤汤,在日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动,天边白云悠悠飘荡,与湛蓝的天空相互映衬,宁静悠远。
王三娘望着江水,心中的郁闷却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浓郁。她紧锁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不安。
李景轻声问:“被人抛弃的女人还挺忧愁的!”
嗨,他真以为自己放不下陈福生。
三娘自顾自地说:“大人,我有时会莫名感到一种悲哀。我常想,若我自己都不开心,又怎能让身边的人幸福快乐呢?大人,您是否也有过这般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惆怅。
李景微微皱眉,目光投向远方的江水,若有所思地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想开一点,你若执意非他不可,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周璇。”
啥?他的意思是要帮着她强取豪夺陈福生?开玩笑了吧!
三娘苦笑:“大人,您信命吗?有些事,是不是命中注定,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暗暗想着书中所写的李景的命运,只觉无力感更深。
李景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三娘:“命,就是拼了命给自己最好的!”
他们二人的对话有点分裂,各说各的,质量低!但是李景生性孤独冷清,多年来独自承担着诸多事务,早已习惯了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前行。然而,王三娘的突然靠近 他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反而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十分自然,毫无刻意之感,这让他自己也感到颇为奇怪。
王三娘神色黯然,低声说:“大人,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这些年来,一事无成,这种挫败感让我心里实在难过。”她微微苦笑,抬眼看向李瑾,“当然,您可能体会不到这种滋味。”
毕竟在这书中的设定里,李景是天之骄子,做什么都能出类拔萃。不像她,总是在生活里栽跟头,努力了却看不到成果,满心都是对自己的失望。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落寞。
李景微微皱眉,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三娘,认真地说:“你怎知我就没有过力不从心之时?”
王三娘的眉头紧锁,内心被深深的忧虑笼罩:“系统要求让李景幸福地活下去,可若无论怎样努力,结局终究是悲剧,那该如何是好?倘若真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再也回不去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不由得连连叹气。
“三娘,你为何突然如此?”王三娘抬眼望着他,欲言又止。
“大人,我只是担心有些事情,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王三娘低声说道。
王三娘望着沉默不语的李景,心中的不快更甚,她径直走上前,抓起李景的双手,环在自己腰间,而后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那一瞬间,温暖将她包围,她轻声呢喃:“大人,我早说过,人与人只需一点肢体接触、些许温暖,就能避开诸多纷扰。”
李景身体一僵,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可在三娘坚持下,他竟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莫名让他感到安心,而让李景抱着的王珊忽然觉得一口气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