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姆乌受到了相当的波纹伤害,身体有不轻的伤,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
否则凭借柱之男的恢复能力,很快就会完好如初。
西撒在这一个月的苦修中也领悟到了自己的特有打法,亦是有了取胜的绝招。
补刀的错误示范,穷寇莫追,追残血,大忌啊。
一边的桑塔纳于心间暗自感叹,还冲泉水里追的西撒,真是年轻而焦躁。
进入黑暗的西撒,所有神经都在紧绷。
呼吸平稳,流转的金色波纹探查周围。
尤其对空气中的微妙变动,察觉的最为敏感,毕竟瓦姆乌的绝技是风。
西撒感知到了贫民窟时代的那种通电般的紧张感。
人影光明正大的站在楼梯上,注视着西撒的靠近。
解开了风之护罩瓦姆乌,静默站立的瓦姆乌,用看着跌入蛛网的猎物的蜘蛛眼神,看着西撒浑身紧张的探查。
而瓦姆乌身上了无伤痕。
西撒先下手为强,环绕波纹的泡沫阵汹涌而至。
“都说了那对我没用,”瓦姆乌手中的风暴顶撞回泡泡。
两人你来我往间,西撒手中的泡泡在波纹下汇聚旋转,搓出打着旋的波纹泡沫。
“接招,泡沫割刀。”
瓦姆乌疾走两步,翻过身子躲过袭击。
“别逃啊。”西撒眼里闪着酣畅淋漓的光。
“我不逃也不藏,”瓦姆乌回怼,手中合十的风暴席卷回击。
这下西撒的泡沫割刀反倒不及。
西撒压低身子,脚步灵敏躲过袭击。
这两人是法师对波,中门对狙,法术对轰……
桑塔纳在旁边隐形,观看现场直播。
隐形的方式有太多,像是瓦姆乌的反射光线,变色龙和其他动物的拟态……
西撒是真的强,泡沫波纹强度足以和瓦姆乌的流法对轰。
不过,两人的攻击也到了尾声。
瓦姆乌双手向前,左右关节扭动,要使用最终绝招。
“秘技神砂……”
瓦姆乌的话未能说完,有光投射,照在了瓦姆乌的身上。
瓦姆乌这才观察到周围环境。
自己的风暴在袭击西撒后随风而逝,但西撒甩出去的波纹割刀已经变成波纹透镜,滞留在空中。
瓦姆乌周围已经被泡沫包围。
每个泡泡如同反射的透镜,把外面的阳光反射到旅馆内。
瓦姆乌被反射过来的阳光钉在原地,宛若钉在墙面上的壁虎动弹不得。
泡沫中七彩的光辉绚烂夺目,瓦姆乌却像是定格在胶面中的人偶,几乎被宣判了死刑。
瓦姆乌喉咙里发出凄厉而愤怒的挣扎声,眼里透露不甘。
身体内喷出水蒸气,风再次涌动于瓦姆乌周身。
风之屏障,能阻隔太阳光的,反射太阳紫外线的风吹动起来。
西撒看到瓦姆乌身上旋绕的风,彻底心急。
飞身踢袭击瓦姆乌,想要给予最后一击。
结束了,这是一边的桑塔纳真正的感受。
法师不能近战啊。
西撒如果不踢过去,瓦姆乌会披上风之屏障,逃离太阳光的束缚。
但是,踢过去又刚好挡住了阳光。
西撒远程攻击最多重伤瓦姆乌。
可柱之男偏偏是只要有生命能量,重伤濒死都能恢复的生物。
也就在这一刻,西撒跳到半空中飞身踢,死角谅过的一瞬间。
西撒的身体遮住了透镜的光,投下一点阴影。
不多,但够了。
瓦姆乌没有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时机。
瓦姆乌酝酿已久的风之流法,神砂岚发动。
高压风暴急剧旋转,小而强烈的螺旋状风,带有连续爆炸似的响声,朝半空中的西撒肆虐。
避无可避的西撒只能眼睁睁看着风压袭来。
满地尽是碎石垃圾,卷起的物品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风暴的余波,将构筑成墙壁的大理石碾成粉末。
中央的西撒几乎将伤害完全吃下,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仅有胸口的起伏,才能让人察觉西撒还活着。
“你,叫西撒对吧,你成长了很多,我很满足,很久没有战斗得这么满足了。”
瓦姆乌双手还因为卷动风暴而散发热气,嘴里却发自真心的感叹。
瓦姆乌说着,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倒下,手抚住急促喘息的胸口。
“波纹战士啊!好险,只差一点点,如果我的流法不是能把你的波纹透镜吹走的风之流法,真不知道该怎样防御从你的透镜上反射过来的太阳光。”
瓦姆乌说着,满身被太阳灼伤的伤口却在坚定的复原着。
而瓦姆乌眼中奄奄一息的西撒,血色筋肉糜烂的七零八落的西撒,浑身飙血的西撒。
手指动了动,强撑着,颓废的坐了起来。
西撒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站起,移动。
断裂白森森的骨头则不停歇的发出嘎嘎声,骨叉刺破表皮凸出。
瓦姆乌在阶梯上站起,目光里垂落惋叹。
“没用的,你的身体已经不能站起来了。
流法神砂岚已经把你的肌肉和血管打烂了。”
站在台阶下,脊梁都被打断的,身子弯曲的西撒,仍抬着头,仰望高处的瓦姆乌。
西撒缓缓移动,终于站在了瓦姆乌同水平高度。
可这移动的一路,染成猩红的阶梯。
喘息的气有一口没一口,最后的力气,手颤颤巍巍锤向瓦姆乌。
瓦姆乌几乎是不忍的闭合眼睑,手挡住西撒的拳头,嘴里劝慰。
“住手吧,已经分出胜负了。
你被打烂的身体,现在连一丝微弱的波纹也提炼不出来了。
看,你已经出来这么多血。收手吧,你已经……”
瓦姆乌说的时候,西撒还因为身体移动,血管淋漓崩开鲜血。
“没救了。”
几乎是宣判最后的声音。
“住手吧。”
西撒却不管不顾,用毫无力道的拳头,打向瓦姆乌胸膛。
瓦姆乌歪侧一点身子,转身离去。
“永别了,你的生命在此结束了。”
瓦姆乌的临别赠言西撒听的清楚。
回光返照似的,西撒直起碎成骨渣的腰板。
踩踏瓦姆乌的影子,对影子敏感的瓦姆乌条件反射般回头。
西撒带波纹的手,生硬拽下了瓦姆乌的唇环,而后,因体力枯竭和无法控制身体,滚落楼梯。
西撒拿到唇环的一刻,忘记了自己的生死,释怀的笑了。
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西撒的泪慢慢溢满眼眶,躺在地上哽咽的,哭出了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瓦姆乌的疑问回荡在耳边,西撒眼中蓄满泪水,朦胧的色彩光晕浮现在眼前。
“死并不可怕,但我是充满荣耀的齐贝林家的人。
我继承了家族血统,你不是人,不会懂得。
那时,父亲就算不知道我是他儿子,也牺牲自己救了我。
爷爷据说也是为了JoJo的祖父乔纳森,把波纹的力量给了他,然后死去。
所以我也,必须做些什么,我可不能,就这么难看地死去。
可是啊……”
西撒的吼声,透露出凄惨的哀伤与迷茫。
“我该要做什么呢?
我拼命抢夺的唇环,才想起桑塔纳会取出JoJo体内的戒指。
年少时我不理解父亲,怨恨他。
错信远方亲人,没能照顾好弟弟妹妹。
青年鲁莽无知,逞凶斗狠害死父亲。
我拼了命的弥补,尽全力的修复自己造成的过错,却于事无补。
我所扞卫的家族荣耀,因我而蒙羞……
或许,死亡,是我的罪,我的罚,我最后的解脱吧。”
“不能这么说啊,”桑塔纳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西撒旁边,在此之前没有半点痕迹。
桑塔纳手有条不絮的修复西撒的身体,继续说道。
“少年时父亲不管不顾的离家,书信不回,渺无音讯,孩子有怨念太过正常。
为了弟弟妹妹温饱,十几岁的孩子整天冒着生命危险,在黑帮打拼。
你都说了,你父亲都没认出你,都心甘情愿的推开你。
我想,他最后一刻也绝对不是后悔。
西撒你自己也在拼命弥补不是吗?死战到最后一刻都不退。
最后的最后,想到的是JoJo的死亡戒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桑塔纳站起身,拍了拍手,看着身体恢复大半的西撒,满意点点头。
而后,桑塔纳转身看向瓦姆乌,打招呼道。
“瓦姆乌,我也不想和你打架,咱们敞开心扉,去太阳底下聊一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