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打死了持枪的头头,把他的枪把握在自己手中。
砰砰砰——
一枪一个爆头,枪法极准。
顾峭冷肃着面容,完全不复方才在沈初梨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谁派你们来的?”
捂着腹部潺潺流血的枪伤,一人被顾峭踩在脚下,黑漆漆的枪口正对他的眉心。
“哈哈哈哈!侥幸躲过这次又如何,只要留在上海,你迟早会死!”
将人绑起来想留个活口。
可就在顾峭起身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卸掉下巴迫使其张嘴,却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涨红着脸被呛死了。
随手捡起柄小刀在满地尸体身上翻找,想寻些身份证明,最后只找到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
收好纸条,他简单将地面清理一下,才曲指敲敲布草间的门。
“出来吧。”
一颗圆润的小脑袋从门缝中探出,左顾右盼着。
当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味后,沈初梨不适地捂住鼻子。
“唔……”
“别看地上。”
顾峭手臂虚引领她往前走,布鞋踩在被血液浸湿的地毯上,触感很是糟糕。
*
“小赤佬你别跑!”
“你们把沈小姐掳到哪儿去了!”
福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从走廊对侧传来。
他和阿勇被嘈杂的枪声惊醒,一边通知船员有袭击事件,一边跑向小姐的房间。
见荔官昏迷不醒的躺在沙发上,沈小姐却不见踪影,急切离开。刚巧撞上因畏惧顾峭手里有枪,决定终止行动的两人,遂在走廊追逐起来。
只见阿勇腾空飞踢一脚,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另一人仓皇逃窜,正遇见顾峭和沈初梨。
同时福管家也看见了她,惊喜道:“沈小姐别怕!我们马上来救你!”
找到小姐后不用再留手。
阿勇攥着对方的领口,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下,几下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另一边。
将沈初梨挡在身后,顾峭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赤手空拳跟他对打,拳风凌厉,甚至能听到猎猎破空声,打的那人节节败退。
对方被打红眼,伸手摸向后腰,从腰带中拔出一柄刀。
担心空间太小会误伤沈初梨,顾峭想引人往远处走。
而就在此时,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霍然睁大双眼。
咔嚓——
随着碎裂声响起,男人头顶流出好几缕鲜血,目眦俱裂的翻着白眼倒下。
击中他的人正是沈初梨。
武器是随手抄来的长径花瓶。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阿勇目瞪口呆,福管家震惊地‘嗝’了一声,捂脸尖叫。
“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初梨没那么傻,她在手上缠绕了毛巾保护,所以毫发无伤。
“我没事。”
嫌弃的绕开地上的人,结果被一大堵‘墙’挡住去路。
顾峭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沈初梨,眸中情绪不停翻涌变化着。
“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再给顾峭些时间,解决掉对方不成问题。
但沈初梨憋不住脾气,想亲手报仇。
至于睡袍男为什么感谢,可能被自己帅气的招式迷到了吧。
思及此,她乖戾的扬起下巴傲娇道:“不用谢,其实打人也没有那么难嘛,我还能偷袭十个!”
看着少女耀武扬威的鲜活模样,顾峭眼神愈发柔软,随之轻笑。
*
船员们姗姗来迟。
顾峭要来一件大衣,细致的披在沈初梨身上。
他的睡袍领口随方才的打斗动作大敞开,结实的肌肉线条大喇喇的出现在沈初梨眼前,甚至隐约能看清垒块分明的腹肌。
脖颈和锁骨位置横亘几道细长的红痕,好像是自己在布草间挣扎时,不小心用指甲抓的。
她裹着大衣,别扭低头。
“你,你也穿件衣服吧。”
猝然回神,就见顾峭跟被轻薄过似的,手交叉牢牢抓住领口,琥珀色的眼瞳无措地望向她。
“抱……”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打断他的话,沈初梨走到福管家身边,朝满脸忧色的阿勇问道:“荔官怎么样了?”
“船医给她喂了药,说再睡几个小时就能醒。”
福管家没说话,仔细观察着顾峭,总觉得他眼熟,后试探的开口询问。
“您是顾少爷吧?”
顾峭才注意到福管家,颇有些意外。
“福管家怎么在这。”
确定认识,福管家和善的笑笑,“我来接沈小姐去上海。”
“沈小姐……”
视线流转到沈初梨身上,就见她昂首挺胸,正在向阿勇炫耀自己刚才有多么英勇,阿勇十分捧场的用力鼓掌。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初梨疑惑地眨眨眼,在顾峭跟福管家之间逡巡。
“你们认识?”
福管家解释道:“顾少爷是我们家二少爷的好友。”
“这位是沈初梨小姐,特地从明州来上海……游玩。”
顾峭终于得知沈初梨的名字,促狭地看向她,“只是游玩,沈小姐临行前怎还哭鼻子了。”
沈初梨白了他一眼,“哼,你懂什么。”
说罢,径直从顾峭身边走过。
在她离开后,福管家赔着笑脸解释,“沈小姐来上海确实另有其事。”
“大帅府中应该没有姓沈的人吧,难道她是大姨太……”
福管家无声应下。
想起什么,顾峭好奇的眯了眯眼,“那沈小姐来上海所为何事。”
“沈小姐是我家二少爷的未婚妻。”
听到这话,他脸色骤变。
“你再说一遍?”
“跟沈小姐的婚约还是大帅亲自定下的……诶?顾少爷您怎么了?”
见顾峭失魂落魄的样子,福管家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顾峭深深吸气。
受伤了。
心都要痛死了。
她怎么偏偏是傅明礼的未婚妻呢。
*
邮轮上发生了袭击事件,使得人人惴惴不安。
船长广播安抚,表示会派人仔细搜查,最后几名疑似杀手的人跳船逃跑,没了后文。
上午十点。
邮轮在沪港停岸。
阿勇背着尚未清醒的荔官下船。
晕陆反应席卷了沈初梨的身体,让她在下船后比在船上更眩晕恶心。
“深呼吸,慢慢走。”
见沈初梨难受到脸色苍白,顾峭还是控制不住的上前关心。
他眼下的黑眼圈明显,几乎一夜未睡。
沈初梨哭的样子、笑的样子、瞪他的样子、威胁他的样子、用花瓶砸人的样子,每一幕都在脑海中环绕。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着急。”
冷沉的声音再次补充。
沈初梨看向顾峭,这次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没有回望,而是垂眸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这时,拎着行李的福管家看向某个方向,激动招手。
“二少爷!我们在这呢!”
随着福管家话音落下,沈初梨听到顾峭发出不耐烦的‘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