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金,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呢?我都逃离庄园了,你快出来跟我回去啊。”
诺顿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疑惑不解的对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的愚人金说道。
愚人金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过,然后忽然,诺顿就听见监管者说...
“诺顿·坎贝尔,永别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诺顿惹毛了,他猛然回头,眼底带着冷意,“怎么,你和守夜搞在一起了?”
出了名的金夜组合诺顿不是不知道,就是没想到愚人金这家伙还真有这么大胆子,敢和他分手去找守夜人那个小孩。
愚人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诺顿,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肺病了。”
这句话让诺顿十分惊喜,但是紧随其后的便是警惕,“你去搞什么东西了?”
“什么也没搞啊。”愚人金说话硬气,他确实什么也没搞,因为治好肺病是诺顿的愿望,不是他的愿望。
“不,不对。”
诺顿觉得不对,而在不远处,他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哭声,这更不对了。
当他回身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撞在一片空气墙上了,一瞬间,诺顿心中警铃大作。
他顺着空气墙的边缘,一路跑到了同伴们所在的位置,却猛然惊悚的发现,那里已经有了很多人。
他猛然转身,看到了一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愚人金。
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回想之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还有毫无征兆的,伊莱的决裂,仿佛有一道闪电撕破脑海之中的迷雾,他瞬间一下子明晰了起来。
“愚人金!!!”
诺顿忽然怒吼出声,“你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诺顿。”愚人金无辜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过于剧烈波动的情绪和刚才和愚人金的对峙过程中,些许粉尘呛入鼻腔之中,下一瞬诺顿的肺病就发作了。
他咳嗽着痛苦的慢慢跪倒在地上,然而再大口的喘气也没有办法减轻身体上的痛苦... ...但是这些痛苦愚人金都没有,因为他的胸口以下是石头做的。
“咳咳咳咳... ...咳咳...”
停止不住的咳嗽,让诺顿仿佛想起了曾经暗无天日的矿井,他明明已经爬出了命运的矿坑。
“愚人... ...金... ...!咳咳咳...我咳咳!... ...”
撕心裂肺的痛苦从胸口源源不断的涌现,让诺顿咳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生理性的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眼圈泛红,但却是因为情绪激动。
“我... ...咳咳咳... ...我不治病咳咳咳... ...我不治咳咳...病... ...我、不治病了... ...”
诺顿勉强的说出这句话,他一直死死的盯着愚人金。
我不治病了。
手掌在虚空之中抓握几下,但却什么也握不住。
“可是亲爱的诺顿,外面还有很多很多的金子,你最大的愿望明明就是治好自己的肺病,有一些牛奶和白面包,有一段平静的生活。”
愚人金太清楚诺顿的愿望了,虽然庄园里的食宿不成问题,但是每天参加高强度的游戏也够他受的了。
还好他们已经联系了她。
在她那里平静的生活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诺顿应该会很享受吧。
“我不治病了。”
剧烈的咳嗽之中,诺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愚人金,我不治病了。”
他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心中前所未有的慌张。
愚人金作为他的另一面,从庄园之中毫无征兆的出现,它就像一个甩不掉的梦魇一样缠着他。
曾经他挣扎过,反抗过,甚至偷偷暗杀过,但是都无济于事,监管者在监管者的领地之中几乎是无敌的,他们的实力得到最大限度的解放。
愚人金把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看作是一种玩闹,最终他无奈的认命了,因为愚人金给的是真的多。
等到两人终于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诺顿才猛然觉得他们是如此的默契,因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愚人金的习惯就是诺顿的习惯,诺顿的习惯就是愚人金的习惯,他们的生活和习惯上并没有所谓的习性冲突——换句话说,他们的相容性非常大。
最终诺顿也就无奈的认命了,愚人金器大活好,他也不亏,而且便宜也是便宜了自己。
他有时候也想过这个一天天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的种石,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自己?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形式分离,而且这个时候他也完全没想到他们俩会分开。
因为愚人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清楚的爱自己的诺顿坎贝尔。
“不治病了,愚人金,我不治病了,你听到了吗!”
诺登终于反应过来了,愚人金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他慢慢的走到了诺顿的面前,然后俯身下来,单膝跪在地上。
“这明明是你一直所期待的,诺顿。”
“我将如你所愿。”
... ...
从噩梦之中猛然惊醒,诺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手腕和脚踝上捆上了拘束带,看来是自己挣扎的比较剧烈,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正在守着自己的她。
原本仰躺着还没有觉得什么这么一坐起来,忽然眼泪就没有任何预料的哗啦一下淌了满脸。
心脏剧烈的跳动,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四肢发软,眼前发黑... ...诺顿花了一些时间才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治病了,愚人金。”
在诺顿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在找拘束带钥匙的某人听到了他梦呓的全过程,对于某些事情也有些许的猜测。
于是她说道,“诺顿,不要浪费他给你的完好的身躯。”
诺顿咬住下唇,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她神色平静找了一卷毛巾,卷一卷塞在了诺顿脸的底下,“要哭可以,但是不要把眼泪蹭在被子上,你可以把眼泪蹭在毛巾上,待会好洗。”
看到诺顿清醒,她也就站起来,神色自然的推着小推车走了,关上门的下一刻,压抑的低鸣便在屋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