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楼,浮华与奢靡的交织,这里的姑娘面容清丽,或琴棋一指,或书画双绝,或歌舞优美,或善解人意……这里是很多人向往来的地方,可是能来这地方的人并没有多少。
这里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就那么大一点,如果人人都进来一遭,那可不行。进来这里,首先要进行“旗楼选诗”,或者“打酒围”。 “旗楼选诗”就是要现场做一首诗,通过才能进,而“打酒围”就简单了,门口喝一杯酒,这酒可不便宜。这些只是门槛,要么有文化,要么有财力。
到了这里,想要见到心仪的姑娘们,则要看她们是否对客人感兴趣或赏识。如果姑娘同意与客人见面,还要付出更多的钱。如果客人想要带走姑娘,赎身,那就更是天价了。
文人士大夫,富贾豪绅,江湖豪客等,他们不愿去那些路边小摊和平民坐一起,更喜欢这种象征身份地位的地方。他们中间有人是游戏人生、笑傲江湖,有人是寄情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总之在这里,你遇到的绝大部分都是谦谦君子,只是偶尔些许纨绔。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即使是纨绔,也不敢得罪这牡丹楼背后的靠山。
苏木,喜欢牡丹楼,更喜欢的是这里的菜不错,卤牛肉、手撕鸡、酒鬼花生,配上一壶水果冲,一边看舞姬表演,一边喝酒,也是十分消遣的。
“各位客官,欢迎大家来到牡丹楼,牡丹花下,多为风流事,文以载道,识君会友,今日的题目由我们的南枝姑娘出题,做出题者,得到我们南枝姑娘认可,即可免除今日花费。”这是牡丹楼固有的节目,文人墨客最爱这样的节目,能装杯,又能白吃喝,或许还能一亲姑娘芳泽。
“题一,天上月是水中月,奈何人是戏中人。相思最似剔骨刀,以相思为题,做诗一首。”话一说完,众人莞尔,相思题材,最是常见,这是纯比文采的一题,看似不难,其实一点也不简单。相思诗众多,想脱颖出彩很难。
“题二,对对子,上联:西子浣纱,云外水乡同鸳鸯。对出下联即可。”对子不难。
“今日两题,一个时辰为限。纸墨自取。”
众人开始冥思苦想,一个时辰后,有的人踌躇满志,有的人暗自伤神。
随后,大家便等待着揭晓获胜者。
“今日,得到南枝姑娘认可的是苏公子。可以免去今日花费。”
有人见不是自己,自是失落,也是不服。
“能得南枝认可,想必是精彩绝艳之作,不妨念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
“是啊,是啊。”有人跟着起哄。
“诸位稍安,稍等片刻。”说着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笑着下来:
“苏公子同意了。”
“那就快点吧。”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是苏公子的诗歌,诸位细品。
底下窃窃私语,有人赞叹,也有人不屑。
“对对子,苏公子的下联是:南枝对月,天上人间两婵娟。”对子一出,众人纷纷说妙。
苏木,也自是得意,白嫖一餐,早知道多点一点好吃的。
“苏公子,我们南枝姑娘仰慕公子文采,想以千金,邀诗一首。公子可否移步闺房。”一个妙龄姑娘轻声对苏木说。
这些姑娘,都会买下很多的好诗,印刷成册售卖,一是吸引更多的文人墨客;二是这些诗册往往也是抢手货,价格还不低。
“自是可以。”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几弯回廊,来到一间闺房,推门而进。
淡淡的檀香,当中薄纱屏,隐隐看到一人影,挂轻纱,耸山峦,伏地而坐。梳妆台上菱花镜,描金瓶里虞美人。木茶几,出气壶,几个白玉杯。一方书案,几支狼毫笔,数册未名书,案后挂着一幅烟雨图。
“小姐,苏公子到了。”侍女退出,轻轻关好门。
“苏公子,请过来,先喝一杯茶。小女子木南枝有礼了。”屏风后女子轻语,有点酥。
苏木绕过薄纱屏,轻轻点头,低眉就着茶几而坐。
“苏公子,既来了这牡丹楼,为何不敢看小女子,莫非是虚伪之徒?”苏木哪里是这木南枝的对手,被拿捏得死死的。
苏木也是无需做作,抬头直视。鹿角蝴蝶髻,牡丹白玉簪,耳着明月当,两弯似蹙非蹙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秋波流慧,嫣然含笑,人间无其丽也。苏木一时也有些恍惚。
“苏公子,也贪恋蒲柳色?”苏木在木南枝眼里就是一个眼神清澈的呆子。
“南枝小姐人间尤物,不必自贱蒲柳。”
“苏公子请喝茶。”说着将一杯茶递到苏木前,“苏公子诗联都是上等之作,今日冒昧,请公子作诗一首,必有酬谢。”
“好说,好说,不知姑娘作价几何?”
“你是问奴家作价几何,还是诗价几何?”女人开始玩火,逗着苏木。
“南枝小姐,小子自是不敢觊觎,自然是诗价几何。”
“那要看你诗文如何了。”
“那好。”说着苏木起身到书案前,提笔沾墨。
该死,这环境怎么还能思考啊,脑子一片媚糊。
木南枝见苏木迟迟未下笔,言道:
“苏公子可是没有诗兴,小女子弹奏一曲给公子听。”说着,来到琴旁,玉指轻拨。
琴声如呢呢燕儿语,仿佛春日里,柳树下,看那暖日从云中穿出,轻照在江面上。
苏木下笔:?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放下笔,苏木觉得仿佛过了很久,看了一场惬意的风景。
木南枝看了,也是一惊,次子诗才确实不错。赞道:
“苏公子,果然诗才无双,真是好诗。只是只赞乱耳音,不夸美娇娥啊。”木南枝故作嗔怒。伸手拿起那诗,玉手轻抚,一阵独特的香气钻入苏木鼻中。
苏木有些熏晕,这太媚了,苏木要挡不住了。
苏木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牡丹楼,仿佛做梦一样,直到看见自己手中一千两银票,才确定是真实的。这牡丹楼,难怪让人流连忘返啊。要是拿这考验官员,有哪个官员能经受得住考验。反正他是经受不住的,如果那木南枝再撩拨一下,估计他自己会变得如软泥一般了。
两日后,苏木接到了去雪漫城的通知,为了便于行事,只是微服而去,一行十几人,骑着快马沿官道而行。
行至两日,一行人正欲通过一处密林,突然从林中窜出百人,他们团团围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剪径遇到肥猪子,留下一方留条命。”
苏木一愣,这怎么会遇到土匪抢劫。这也太倒霉了吧。他看向蒙恬,蒙恬倒是镇定得很。
“让开,不要找死!”随行的一大汉说道。
“格老子的,你说什么?给我上,脑壳全部敲烂!”说着,手一挥,土匪们蜂拥而上。
双方一交手,十几个壮汉砍瓜切菜,土匪瞬间死伤数十人,苏木也想上去,被蒙恬拦下。不过一盏茶功夫,土匪见势不妙,只剩数十人了,连忙四散逃跑。
“派一人去最近的府衙,叫他们来处理,我们继续赶路。”
一人策马离去,一行人继续赶路。
蒙恬一路黑着脸,他以为治下盛世承平,没想到也有土匪拦道。冒犯天子威严,已有取死之道。他想着,是要清剿一下魁州的匪患了。
“苏木,你觉得今日土匪是意外吗?”蒙恬问,
“不像普通土匪,我以前总听父亲说过,他们押镖时,也偶尔会遇到劫匪,不过一般的劫匪都是欺软怕硬之徒,一般有些死伤便会逃散,这次看着不像,死伤大半了,还在顽抗,有点不对劲。”苏木不敢往下想,难道有人……
“看来,有些人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