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上官柏,乃是京城上官家族旁支上官砚的私生子。
而我的母亲,则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戏子罢了。
但她却生得极为美丽动人,以至于京城之中许多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皆对其倾心不已、爱慕有加。
然而,面对这些达官贵人的热烈追求,母亲始终不为所动,并未接受过任何人的爱意表达。
至于母亲究竟是如何与父亲相识相知的呢?
那得从久世八年里的某天说起。
就在那天,有一名男子来到戏院聆听母亲唱戏。
当时的母亲一如往昔般,在那华丽的戏台上婉转吟唱着自己最为擅长的曲目。
这名男子深深地沉浸在了母亲优美的唱腔与婀娜多姿的表演当中,待到戏幕缓缓落下之后,他竟径直寻找到了正在后台卸妆的母亲。
随后,只见这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上面竟是他亲自为母亲所作的一首诗歌这首诗字里行间皆是对母亲的赞美与欣赏之情,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的溢美之词。
不过,他的这番心意实在太过明显,聪慧如母亲自然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端倪,于是毫不犹豫地当场婉拒了他。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遭到了拒绝,这名男子却并没有轻言放弃。
自那日起,他每日必至戏院捧场,且每一次听完戏后,都会精心为母亲再撰写一首新诗相赠。
就这样日复一日,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母亲终究还是被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打动了。
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开始尝试去与他慢慢相处。
那个男人告诉母亲,他是上官家一个小分支中的一员,在家中排行老四,没有任何地位。
不过母亲她并不在意他的背景,她在意的是他的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那个男人瞒着家里人,选择带着母亲一同私奔。
就这样,他们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和亲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时光荏苒,在他们共度洞房花烛夜后的第十个月,我呱呱坠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虽然此时父亲已然背离了上官家族,但他仍然坚守着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按照祖训,孩子的名字必须包含特定的偏旁部首,他那辈是“石”,我这辈则是“木”。
当时他和母亲所居之处附近有着一片郁郁葱葱的柏树林。
于是乎,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为我取名为上官柏。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一家三口虽然生活简单朴素,但却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然而,这样美好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久世十年的盛夏时节,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来,父亲的家人通过各种途径最终找到了他,并以强硬的手段将其带回了家中。
刹那间,原本完整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只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我以及孤苦伶仃的母亲艰难度日。
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我了解到了事情背后更多的真相。
原来,在父亲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家遭遇了一系列不幸之事。
先是他的三哥因病离世,紧接着大哥和二哥也未能逃脱病魔的魔掌,相继撒手人寰。
更为棘手的是,当初皇帝曾亲自为他的大哥赐下婚约,可如今三位兄长皆已亡故。
他的家里人为了不被皇帝怪罪,便将他拉去替婚。
自父亲离去之后,家中失去了主心骨,经济状况每况愈下。
面对如此困境,母亲别无他法,唯有依靠种植一些野菜来维持生计。
就这样,我和母亲相依为伴,过着朝不保夕的艰苦生活。
久世十一年,天灾人祸,颗粒无收,起义军四起,汶朝的统治岌岌可危。
久世十二年,母亲已经二十有三,但还是风韵犹存。
某一天,一伙反军路过了我们家,看到在菜地里劳作的母亲,他们起了歹心。
尽管母亲极力反抗,但依旧无济于事,毕竟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反抗的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四岁的我,目睹着母亲被他们欺负,却无能为力。
母亲在那之后,时常会变得疯疯癫癫,甚至伤害我。
但每次看到我哭时都会恢复理智,同样哭着给我道歉。
同时在这一年,权臣洛舒逼迫皇帝胡慎珩禅位于他。
统治时间长达183年的汶朝就此灭亡,洛舒建立与朝,改元秀尧。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直到秀尧五年。
母亲积劳成疾,之后变得唠叨起来。
经常和我说,我要是不在了,你要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秀尧六年。
母亲感觉自己生命快要到尽头了,她在临死前几天,给那个男人写了封信。
那个男人应该是收到了信。
因为他在我母亲死的这天来找我了,他将我带回了他家。
这里有他现在的夫人,他的其他孩子,衣衫褴褛的我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他告诉那个女人,说我是他捡来的,想要收留我,看来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我是他的骨肉。
那个女人也看我可怜,同意将我收留。
他和那个女人有三个孩子,长子叫上官桦,次子叫上官枫,还有一个小女儿,叫上官杏。
他们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一个五岁,都比我小。
也对,毕竟他和母亲生下我的时候,他和那个女人还不认识。
在进入那个家后,我很小心谨慎,对于那个家里的人,除了他,我都没有过多的交谈。
直到某天深夜,他将我叫到书房。
让我千万不要暴露我是他私生子这件事。
只是,纸包不住火,那天门外有人听到了。
通过第二天我观察这个家里的人的反应来看,我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
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的第二个孩子——上官枫。
下午我找到他对质,他却有些慌张。
因为他只有六岁,所以才会这样吗?
我因为害怕他将这事告发,所以在那天,我给他跪下了。
但他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
他哭了。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而哭。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只是六岁的孩子,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
我安慰起他,同他说了很多。
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人敞开心扉,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那么多人里,只有他让我有亲人的感觉。
不过,上官家石字辈的人就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没一个长寿的,都是在而立之年就病逝了。
在秀尧七年,那个男人,我的生父,死了。
他的夫人,上官桦,上官杏都哭的泪流满面。
或许是因为对他乃至这个家都没有多少感情的原因,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但上官枫,他居然也没有流泪,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秀尧八年,也是原明元年。
我是上官砚私生子的秘密暴露了,我被他的夫人和上官桦无情的扫地出门。
但我并不伤心,只是默默离开了那个容不下我的“家”。
唯一舍不得的,也就是上官枫这个弟弟吧。
他在我被赶走那天,又哭了。
只是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安慰他了。
在被扫地出门后,我四处乞讨流浪,吃剩饭,树皮,草根都是常事。
运气好的时候会遇到好心人给我点吃的。
直到一天,我昏倒在一个戏院前。
他们见我可怜,收留了我做学徒,跟着他们演戏。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了。
有一天,他们和我说,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那个女人是他们戏班子的头牌,但是在久世八年和一个男人离开了这里。
那个女人名字叫林妙语,也就是我的母亲。
原明二年。
上官家一个纨绔,名叫上官楠,当街捅死了皇帝的第四子,皇帝龙颜大怒,下旨诛了上官家九族。
那年京城内尸山血海,哀鸿遍野,人心惶惶。
我在那件事之后去过那里找弟弟,但那里已经被抄家了。
十三岁的我当时愣住了,弟弟他……也死在皇帝的屠刀下了吗?
也就在那时,一颗名为复仇的种子埋在了我的心里。
我离开了戏院,离开了京城。
独自在外流浪,直到九年后的一天,我在比灵国遇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身披灰袍的人,他浑身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这让我想起了传闻中的丑面会,那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创立到我遇见仅仅四年,便有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硬碰的实力。
我向他表明想要加入,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犹豫就同意了,甚至让我直接成为了掌权人。
他给我赐名米西格巴,教我名为牌技的法术。
自此,我成为了丑面会第八掌权人——「舞者」。
加入丑面会后,我的性格大变,变得两面三刀,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而在我之前的掌权人就有「小丑」,「死镰」,「奴隶」,「画师」,「世界」他们五人人。
不过,也只有「小丑」,「死镰」和世界」算人,「奴隶」是兽族,一只巨种和一只智种的组合,「画师」则是精灵。
在我加入的五年里,我见证了他带回来了「女巫」,「恋人」。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找洛延复仇。
直到在原明十六年的某天,也就是今天,我等到了复仇的机会。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洛延他居然有恶灵的力量。
真可谓是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但更让我意外的,是他,我的弟弟上官枫,他还活着。
我向洛延复仇的原因就是误以为他在那场屠杀中。
可他现在还活着,那我还有复仇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