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挺点头,“公主,你和将军身中情蛊,断不能离开彼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必此事公主早已知晓。”
他用的是公主,声音恭敬有礼,陈述事实,“我知道,霍大哥放心吧,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
霍珽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人家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子爱干净乃是人之常情。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跟着她前去了,到了河边,苏邈邈看着身后跟着的张右青,还有几十名将士,“你们便在此处等着,张姑娘前去便是了。”
张右青朝着众人使眼色,对方都听话的站在原地,张右青和小圆子扶着她往河边而去,烈日当空,晒得不行,到了河边拿过小圆子浸湿的帕子,擦了擦脸。
“公主可要沐浴?”张右青贴心的问。
苏邈邈瞧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在石头上坐下,“不必了。”
说着用白皙的手拾起水朝着张右青一甩,对方抬手一挡,惊呼,“公主。”
苏邈邈又朝着她泼了一会水,张右青笑着躲开,几人的嬉笑声传到远处的将士耳里。
片刻之后张右青站在水里,身形微晃,苏邈邈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只见张右青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苏邈邈顺势接着她,放在石头上。
小圆子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目瞪口呆。
苏邈邈慢条斯理将她身上的衣裳换下来,而后和张右青换了衣裳。
“公主,我们要跑吗……”小圆子声音颤抖着。
“按照我说的做。”
片刻之后,丛林中的将士听见河边传来声音,“不好了,公主的帕子被水冲走了。”
说着远远看见一道身影顺着河边跑了下去,看着像是张右青,紧接着小圆子也跟着跑了下去,“张姑娘,那帕子对我家公主很重要,那可是皇后娘娘亲手所绣,丢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河跑下去了,只见石头后露出一颗头,看着发髻,明显是苏邈邈的,众人安静等着,谁知迟迟不见张右青和小圆子回来。
众人疑惑起来,几名将士不敢贸然上前打扰,最后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声音恭敬道:“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没人回答,几人上前一看,哪里是苏邈邈,已然是昏迷过去的张右青,众人脸色大变,“不好了,长宁公主跑了,快回去告诉军师。”
顿时大家手忙脚乱,有的回去禀告,有的去追人。
霍挺见苏邈邈等人迟迟不回来,刚巧来河边查看,听到人跑了,叹息一口气,树林后便是迷雾重重的深山树林,“可千万别进去了,这野兽可不少,公主又不认得路,容易迷离,快去找人。”
张右青会武,且武功高强,对蛊有所研究,就这么轻易被放倒了,霍挺发现自己低估苏邈邈了。
霍珽当晚就派了数百人进深山搜人,意外的发现并未有收获,按理说苏邈邈不认得地理,顺着河流便是进了深山老林,为何找不到人。
莫非她知道地理,于是霍珽当即让人去清平镇找去。
临近半晚都没能找到人,霍珽瞬间不淡定了,“继续找,今晚找不到公主,大家都别想睡了。”
霍珽迟迟找不到人,着急的等待着陆承州回来。
不知为何陆承州等人比料想的回来的晚些,马蹄声渐近,他们拖着一队伍长长的俘虏回来,为首陆承州下了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士兵。
看向霍珽问,“可一切安好?”
见陆承州脸色有些白,“将军没事吧?可是受伤了?”
陆承州视线落在远处树林走出来的士兵,心微沉,“我问你军营可安好?”
霍珽还是如实道:“将军,公主跑了。”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这都能让人跑了?她能往哪里跑?”陆承州声音激动。
霍珽把事情和他讲了一遍,“顺着河流跑了,该是进了那片林子才是,我们没有找到人,我们又不敢走太深。”
陆承州当即急匆匆折返上了马,语气严肃,“所有人跟本将去找人。”
他不敢赌,她是否进了那危险林子没有,他要亲自去找方能安心,过于焦急的他,失去了一切理智。
霍珽担忧道:“将军,那林子有吃人的熊和老虎,若是公主真的进了那里,只怕……”
陆承州一听,眸子变得锐利起来,恨不得将他穿透,“她不会有事。”
话落男人扬长而去,刚回来的众人又进林子去找人了,影刃走到霍珽身旁,“军师,将军为了救人受伤了,得去找军医来。”
“可伤得严重?”
“当时边塞人抓了北冥百姓威胁将军,设了陷阱,将军为了救一孩童,被陷阱尖刀所刺,伤的如何我们不知。”陆承州为了稳住军心,说自己没事,可伤情无人知道。
霍珽一听眉头蹙起,“怪我太过粗心大意了,还以为公主体内有了蛊毒便不会再跑了。”
黑暗中走出几个暗卫,急匆匆赶来,“将军在何处,我们有事要禀报。”
“将军去林子去找公主了,发生了何事?”
暗卫低下头回道:“京城和亲队伍两日后便达此地,皇上口谕让将军护送和亲队伍安全过关,必要时刻将公主送到宋国和亲。”
霍珽闻言担忧不已,若是苏邈邈有个万一,将军怕是要疯,还有空管送和亲队伍去宋国吗?希望苏邈邈没事,不然他也难辞其咎。
陆承州不顾众人阻拦,独自一人冲进了林子,林中发出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陆承州像是恍若未觉一般,“邈邈,邈邈。”
耳边传来树枝断裂声,陆承州眸中一喜,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此刻直勾勾盯着他,那是对猎物发出攻击前的试探。
陆承州眸子一冷,拔出腰间匕首,待看见黑熊嘴上的血迹时,心猛然往下坠去,眼前一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呼吸却不自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