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黑衣人互相对望一眼,便对高个子黑衣人说:“见过主人。”
“一帮废物!”幽幽的火光照在那个主公脸上,他那张黑色金属面具泛着森冷的光芒,连带声音也染上几分暴戾,“以为你们武功高强,没想到连皇子也伤不了!”
其中一个高瘦的黑衣人道:“小的无能,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个女子,乱了小的心神,以致失了手。”
“本想重金让你们刺伤皇子,哪知道你们如此不中用!现在事情败露了,官府大肆追捕,你们不但不离开,居然还在这里生火烤东西?嫌命长是不是?”
“我们除了是职业杀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故而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
那个主公看似动怒了,厉声说:“不可,必须要走,否则官府很快追查到这里,你们必定丧命在此!”
“多谢你的好意,”瘦高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小心,绝不会暴露。即使被抓,也绝不会透露是你们指使。”
“很好。”主公知道无法说服他们,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行事要小心。这里是这次行动的酬金,你们过目一下,看数目对了没有。”
他向随从打个眼色,随从便朝他们三人扔过去一个黑色包袱。
瘦高黑衣人接过来,里面是一锭锭金灿灿的黄金,他看一眼说:“数目对了,多谢主人。”
其余两人围过来,似乎没见过黄金,都拿起一锭仔细掂量掂量。
主公面具下的薄唇勾起,抿出一抹阴毒的冷意。
便在此时,拿黄金的两个人突然身体僵直、然后抽搐,手里的黄金连同长剑一下子掉地上,口鼻皆出黑血,嘴里“呃呃呃”的叫几下,在瘦高黑衣人的惊叫中,倒地气绝身亡了。
“你们在黄金下毒!好狠!”黑衣人发现了端倪,回头愤怒质问。
回答他的,是随从霍地刺过来的一剑。
他挥剑挡开,却觉脚步踉跄,呼吸困难,原来他也吸入了沾在黄金上的毒。
几招过来,他被随从一剑刺中肩膀。
他后退两步,忽然从怀里往地上扔出一样东西,瞬间一团白雾闪过。
那个主人和随从急忙用衣袖捂住鼻子。待白雾散去,已不见黑衣人影踪。
随从大为可惜,想跑出去追。
“骆文,不用追了。”主人喝住他。
“王爷,要是给他逃脱,向官府告发我们,怎么办?”
“第一,我们从没透露身份;第二,现在官府是我的人,我已经通知下去,如发现刺客,必须上报给我,如果他敢报官,只有死路一条;第三,他吸入了毒气,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解药,必死无疑。”
“王爷英明,属下佩服。那,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埋了吗?”
“埋了要挖坑,处理时间长。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
随从略微犹豫,说:“这附近都是山林,还连着村庄,烧起来,有可能会变成山火,祸及村庄。”
王爷那双眼睛淬满了算计与冷血:“本王就要烧这把山火。这附近有大片良田,太子的岳父一直想买下来建避暑山庄,奈何村民不肯卖。现在山林失火,把他们的村庄烧了,正好借着安顿他们居所的机会,把田地收起来。记得,放火后,要随时监视火势,一旦烧至村庄,立刻救人,可以毁房屋,但不可能伤人命。”
“王爷仁慈,爱惜百姓,属下必定把事情办妥。”
当日夜晚,京郊五十里处山林,怀疑有人烤兔肉不小心失火,时值风大,火借风势,绵延数十里,危及附近村落。
适逢当晚晋王四处缉捕刺客,经过山林时发现山火,调集京兆尹官府及驻京军队抢救,最终在天亮前将山火扑灭。经过清点,发现烧毁一条村庄、七十一间房屋。
幸好晋王事先派人通知,数百名百姓及时逃脱,无一人伤亡。事后晋王还寻觅一处空地,搭起棚架安顿家园尽毁的百姓,并着官府派送被褥、米面等生活必须物资,让百姓无后顾之忧。
百姓交口称赞,纷纷传颂晋王的义举仁心。
惠文帝颇为欣慰,便将受灾百姓的房屋异地重建一事交由他处置。
与此同时,晋王在失火现场发现了两具烧焦尸体,面目已经全非,无法辨认身份。现场有黄金百两,怀疑是刺客内讧而互相厮杀以致引发山火。
刺杀太后一事线索已断,但晋王表示将会继续追查,直到真相大白为止。
惠文帝准奏。
......
晋王府,书房内。
谢长治坐在高椅上听着随从骆文禀告。
“王爷,属下在失火村庄十里处的一座山脚下,觅得一片荒废田地。此地虽然贫瘠,但附近有溪水,倘若做好水利设施,引渠灌溉,必定成为可耕种的良田。”
“做得好,把那些房屋尽毁的百姓迁移到此处,按户数人口分配田地,谁开垦就归谁,三年内不需纳赋税。另外,如果在此处建造房屋,官府将以户为单位给与适当银两补偿,让他们重建房屋。”
骆文听完,赞道:“王爷英明,体恤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谢长治微微一笑道:“不,不是本王英明,而是太子,到时本王要将刚才的举措形成奏章,向太子汇报,由太子禀告皇上。”
骆文听得不明所以,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王爷,这功劳本来是你的,为何归功于太子?太子什么都没做,全是王爷你为他奔波善后。”
谢长治淡淡道:“本王目前的势力还没坐大,必须依附太子,不能抢功劳,否则皇后会怀疑甚至排挤我。”
骆文点点头,说:“王爷韬光养晦,属下愚钝,此刻才明白。”
谢长治眼里倏地掠过狠厉,道:“倘若本王的母亲是皇后,以本王的能力,太子之位早就是本王的,哪像现在,在太子手下像条狗一样忙着。”
骆文道:“王爷有鸿鹄之志,属下佩服,必定誓死追随。”
谢长治顿了顿,道:“先前烧毁的村庄,你派人清理瓦砾碎石,再将此地以一百两的价钱卖给太子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