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还是假,明天我们一早去荣亲王府打探,就知道真相了!”
“属下遵命。”
苏锦离开了摘星楼。
青梅在楼下等着她,看见她走出来,脸色无波无澜,不知道在楼上发生了什么,心里惴惴地问:“大小姐,没见到人吗?”
“见到了。”
“哦,那事情都办妥了吧?”
“还没,明天再来一趟。”
苏锦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民居之中的摘星楼,目光中,她似乎看到了寒星在二楼窗口处看着她离开。
她轻笑一下后,收回视线,踏着稳重而不失端庄的步子往苏府走去。
她为何知道那个又瞎又哑的女子是寒星的妹妹寒盈?
因为,当初寒盈没变残废之前,是一个水灵灵、娇嫩嫩的少女,皮肤吹弹可破。谢长治瞧着她的美貌,为了讨好荣亲王,得到荣亲王的支持,从青楼里把寒盈赎回去,送给了荣亲王。
荣亲王是色中饿鬼,得到寒盈后,如获至宝,终日变着花样折磨寒盈,最终把一个二八少女折磨成一个又瞎又哑的人。
因为人是谢长治送的,他不好杀了,也不好打发走,就留在府里,负责倒夜尿,还负责慰劳后院的看护及仆人。
寒盈过的是可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她心里拼着一口气,为的是找到失散的哥哥,让哥哥为自己报仇。
苏锦记得,在上一世,寒盈最终还被折磨死了,在绝望之中,也没等到来解救她的哥哥。
而寒星,在苦苦寻找之中,被谢长治杀死。
这一世,她就做个好人,成全这一对苦命的兄妹,顺便用这个消息来交换她想要的东西。
......
次日,苏锦在昨天那样的时间里,出现在摘星楼。
寒星早已等候着。
他不似昨日那般轻蔑不屑、倨傲冷漠,可以看出似乎哭过,眼睛肿了,充满血丝,像个受伤的野兽,痛苦无处安放。
苏锦见他这样,心里明白,他已经找到了寒盈并做了确认。
寒星很客气地招呼她入座,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声音沙哑地说:“多谢姑娘提供的信息。”
苏锦道:“不客气。”
“请问姑娘如何得知舍妹的容身之所?”说这话时,寒星的斟茶的手轻微发抖,实在因为寒盈的遭遇太惨烈了。
一双眼睛被戳瞎,腿被打断又故意接驳错位,导致走路高低脚,一不小心会失去平衡摔倒,嗓子被毒哑,说不出话来,身上多处陈旧性伤痕,还晚晚被迫为护院暖床,身子早被摧残,已失去生育能力,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凭着一口气吊着。
寒星杀了两个护院,把寒盈救出来,找了最好的大夫医治。大夫看到都摇头叹息。
寒星痛苦至极,恨不得冲进荣亲王府把荣亲王碎尸万段,但他知道荣亲王府守卫森严,因此只能按下满腔怒火。
而苏锦为何知晓,就很让他怀疑了。
“这个不是你所关注的重点。”苏锦拿起那杯热茶,轻啜了一口,说,“这茶是当季的西湖龙井,有回甘。”
寒星心里一凛,苏锦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都透出气派不凡,现在还品出了这茶,显然非富即贵。他大约也明白苏锦的来头不小。普通女子是不可能认识荣亲王,也不可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倒夜尿,更加品不出是当季的西湖龙井。
苏锦顿了顿,展眸看着寒星:“既然我跟你做了信息交换,让你找到了失散的妹妹,那么,我的事情,请你履行诺言。”
寒星没有丝毫犹豫道:“好,请说你的要求。”
“前两日在京城东郊有一辆苏相国府的马车被人拦路劫持,掳走了左御史的女儿。这帮歹徒折磨了这个姑娘,让这个姑娘生不如死。第一,我要你们找到这个四个歹徒,问出幕后指使人,然后,随便你们用什么方法,但一定是最残忍的,折磨他们。”
苏锦要报仇,为左明珠报仇。
寒星略带惊讶地看着苏锦,这样一个娇滴明艳的少女,说的却是杀人的折磨人的事情。
他略微沉吟,缓缓道:“这个......”
苏锦一双清眸,带着锐利,冷冷说:“莫非摘星楼定下的规矩,可以随意破坏?你妹妹已经找到,按理我的要求事情,你们必须做到!”
旁边一个随从听见,不忿了,上前一步道:“你现在提两个要求--”
寒星举手,制止他说下去,眸光一转,看着苏锦道:“好,我答应你。”
“爽快,我等你的好消息!”
苏锦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寒星叫住了她:“这位姑娘,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苏锦道:“来这里买卖信息的,不是从来不透露姓名吗?”
不透露姓名,确实是这个行业的规矩。
毕竟做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被人知道真实身份。
“好。”寒星并没有再问了。
苏锦噔噔噔地下楼离开。
随从见她走远了,走近寒星道:“主人,这次她要查出劫案的幕后指使人,还要处置四个歹徒,这是两个要求,咱们也要答应她?”
“做!就冲着她让我找到了妹妹!”寒星眸光拧起来,他找了几年都找不到,苏锦却一下子就说出妹妹的去处,说明这个女子能量很大,也许日后还需她帮忙,“这帮歹徒,劫持少女蹂躏,本是人神共愤,我们解决他们,等于为民除害,为何不做?”
“是!”
......
次日,苏府前院的家丁在议论纷纷,说城里的勾栏,来了四个男子,高矮肥瘦都有,但无一例外是哑巴。勾栏不止有女的,还有男的。据说什么开张大酬宾,这个月内这四个男子内接客,分文不收。
有些鳏夫没钱,但有需求,自然兴冲冲地帮衬。
苏府也有家丁过去体验,回来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情形。
青梅从旁边经过,听了之后呸一声,骂句“无耻、下流”,就跑回来跟苏锦汇报。
苏锦正倚靠着窗前,在静静地跟自己下棋。
她手里捻着一只【炮】,听完青梅所说,并无惊诧,只是微微一笑,说:“他们说他们的,你理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