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寂?良寂!”强撑着站起身,眼珠慌乱的颤动着,手臂微微颤抖。
空旷长远的公路,回荡着他的声音。“良寂!”他慌乱的回过身,冲到残毁的车旁。
车身被强制逼停,良寂被一块坏了车板压住,剧痛的身体现在更是一点抬不动。
倒霉,倒霉,倒霉!
毁坏的车身冒着烟,极速翻车下的心脏怦怦跳,好像恋爱一样。她头一次恋爱,是在这里。
头破了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狼狈的难以想象的。
段承跪在地上用力推压在她身上的车,其他人愣愣的站在一边儿,过了会儿才回过神去帮忙。
他们用力推着,一边想车子撞得那么严重,她应该很难活下来,毕竟她原本就是骨折。
十几人终于合力把车推开,段承看到浑身是血的良寂僵硬在原地,她居然,居然……心脏在颤抖,这一生中从未跳的如此剧烈快速。
后面的保镖控制不住好奇的眼偷偷往地上瞟。
良寂的恐怖不是来自她本身的容貌,而是源自于她这个人。
段承一直认为是她可怕的容貌带来的冲击,以至于无力反抗。可是现在她卧在地上,脸上鲜血直流,一根斜下的插杆,牢牢的贯穿面颊。
丧失美貌的遮掩,她血淋淋的可怕才显露出来。
粘稠的鲜血从半块剥开的脸颊上往外涌,像一汪剥开的石榴,鲜红的汁水流出。
刀锋一样残忍的魔力狠狠剐着他的神经,段承呆愣的,跌撞的往前走了几步。
她没死,在那根斜下的插杆贯穿后,良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转动着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几乎被气笑了,“你疯了吗?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她顽强的生命力因为没有受到致命伤而继续活着,但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死。
段承头脑有些昏沉起来,勉强思考着她的话,对,对,得,得叫救护车。
良寂不能死,不能死,起码不能这么死……
其他人比他状态还要差,他们受到的冲击是不能想象的,几乎立刻就丧失了思考能力,踉跄的跪在地上爬过去。
发黑发晕的大脑,眼前迷蒙一片,要不是远离市中心,这里不知道要堵成什么样子。
然而偶尔开过的车辆还是忍不住停下,从车窗里探出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理他,司机觉得莫名其妙,暂时也开不过去,只能下车去问他们。
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肩,使劲晃了晃。他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目光这才越过去看到一个浑身脏污的人。
那也许是人,总之他看不清,满身是污稠的血,在一片他看不清的黑暗里,她裸露的手臂和撕碎的裙,就像核废料里露在外面雪白的皮。
司机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愣愣的往前走了两步。
长长的公路上,下一辆车过来,照例被堵在外面,一个急刹停住,摇下车窗探出头,“你们二逼啊?在这堵着干嘛?”
他见喊不动,一把推开门下车,看到一排僵愣在原地的男人,神情烦躁,“玛德,碰上一群神经病。”
他打了电话,叫市里来人把这里处理下。
然而就在他转身时,他听到一点声音,下意识的仿佛第六感的诞生,心竟不由自主的怦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