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裹着的酒香有些凛冽。
楚言手搭在苏锦辞的腰间,将自己塞进他的外袍里,贴着抱着他。
天气逐渐寒冷,是该干些暖和的事了。
“宫道上偶有人经过,陛下这样真的好吗?”苏锦辞嘴上这么说着,却是用外袍裹紧了楚言。
两人被包裹在同一件衣服里取暖,身子亲密地贴在一起,几乎没有空隙。
“去泡温泉吧。”
楚言的手抚上苏锦辞的脊背。
她看着苏锦辞的眼睛发亮,清醒得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期待在温泉发生点什么。
“不行……”苏锦辞柔声拒绝,“你方才喝了酒,今夜不宜去泡温泉。”
今夜不行,那就是明晚可以。
正好宫外有一座汤泉行宫,他们有一段时间没出宫了。
楚言摸着苏锦辞胸口的花纹,这身红黑金纹的礼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舍不得挪开眼。
苏锦辞稍事矮下身子,单手捞起楚言,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帮她理好身侧垂下的铜香囊。
楚言手臂环着苏锦辞的肩膀。
这个姿势,这个距离,正好可以优雅地欣赏苏锦辞的侧脸。
带着微微俯视的视角,他的五官、他的容貌,一切都十分完美。
楚言没忍住,亲了苏锦辞一口。
一路上,楚言都是被苏锦辞抱回来的。
回了承乾殿,她先去了浴阁沐浴。
沐浴完回到寝殿,发现床榻上多了一只细长的锦盒。
打开来看, 金灿灿的透着碎光。
她朝着浴阁的方向瞄一眼,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来。
苏锦辞沐浴完回来,发现楚言半趴着,笑得勾人。
“是有什么好消息吗,突然笑得这么开心。”他不觉快走两步上前,在床边坐下。
“给你看样好东西。”
她招招手,等苏锦辞坐下,熟练灵活地扒了他的上衣,半个身子趴在他背上。
“你看,上次在御书房朕画的。”
楚言双臂绕过苏锦辞,将他圈在怀里,手里捏着锦盒在他面前打开。
“这是……”苏锦辞手指挑起锦盒中一根金灿灿得链子,链子上还点缀着形状各异、各有颜色的宝石碎。
打量半天,他看懂了,手臂悬在半空不动,脸上神情逐渐玩味起来。
“难怪前两日你总喜欢在我胸口前比划,原来是在等这个。”
他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扶额:“谁教给你的这些……”
“朕亲自设计的,送给你的,觉得它跟你很是般配。”楚言拎起链子的两头。
展开来,三四层链子自然地垂落出不同的层次,用来点缀的珠宝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该出现得位置。
正中一枚剔透晶莹的红宝石片,鸽子蛋大小,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试试,让朕看看。”
苏锦辞顺从地挺直腰背。
楚言捏着金链的两端,绕过苏锦辞的修长的脖颈,在他后颈处扣上。
锁扣上一条细长的链子垂下,沿着脊柱,直到腰间,最下方还垂坠着一颗珍珠。
前面细细的金链层层打开,完美地贴合他胸肌的线条。
那枚红宝石就垂在他心口正中。
“真好看……”楚言从他身后,指尖一个一个点过金链上点缀的宝石,“果然很配你。”
苏锦辞抓住楚言的手腕,轻轻一拉。
楚言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正好压到那条细长的链子。
她吃痛低呼一声:“你真坏……”
苏锦辞低低笑着:“到底是谁一肚子坏水呢,不如到正面来看得清楚,躲在我身后能看清什么。”
他转过身,长臂一捞,楚言跌坐在他怀里。
“近些看看,有多好看。”
苏锦辞一手扶稳楚言,不让她摔下去,另一只手开始干活。
“言儿,你也急了……”
他温柔地将楚言放下,那片璀璨的冰凉正好落在她的胸口。
楚言彻底睡着的时候,天边已见熹微。
苏锦辞替她收拾干净,轻柔地拢好被褥,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闭上眼。
她的言儿香香的。
寝殿中很是安静,只有些微交叠的呼吸声。
白榆进来,看着还放下的帷幔,犹豫着喊了一声:“陛下?”
楚言睡得正香。
苏锦辞动了动眼睫,没搭理。
“陛下?”白榆稍稍放大了点声音。
苏锦辞捂住楚言的耳朵,小声问:“何事?”
白榆终于等到回应,赶紧说道:“萧齐钧又在闹腾了。”
苏锦辞皱眉,怎么这人每次闹事都这么会挑时候。
“陛下忙了一宿,才睡下没多久,如果他折腾不出什么大事的话,就让他折腾吧。”
“若无其他重要的事,别打扰陛下休息。”
他声音原本就温柔,此刻嗓子微哑,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榆眨了眨眼,退下了。
苏锦辞重新抱着楚言睡去。
两人睡得正香,白榆又回来了。
“陛下,出事了。”白榆语气有些着急。
苏锦辞半睁着眼,看一眼怀里的楚言,呼吸均匀绵长。
“何事,陛下还在睡着。”苏锦辞将声音放到最低。
寝殿安静,白榆又是习武之人,他不可能听不清。
“萧齐钧投水了,人刚救上来。”
“还活着吗?”苏锦辞睁开了眼。
“还活着,就是状态不太好,奴才怕他再做些出格的事,所以才不得不打扰陛下询问下一步指示。”白榆语气中有些无奈。
他清楚现在是陛下补眠温存的时间。
但那人是萧齐钧,身份不一样,否则他也不会进来。
苏锦辞轻柔地将楚言放下,在她睡颜上落下一吻,轻手轻脚披衣下床。
“待我更衣,我跟你去一趟,不必打扰陛下休息。”
关押萧齐钧的宫殿,气氛比往常更加压抑。
隔着窗户,苏锦辞朝里打量。
萧齐钧坐在凳子上,跟个落水狗一样,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给他生盆火吧。”苏锦辞顿了顿,解释道,“他是个病秧子,别因此病死在这里了。”
我们不背这个锅。
萧齐钧看到眼前的火盆,疑惑了一瞬,又恢复往日的淡漠。
“殿下要进去教训他吗?”白榆问苏锦辞。
苏锦辞有些退缩:“我隔着窗户看他就行了。”
忽然,萧齐钧像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视线直接锁定在苏锦辞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