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红星轧钢厂的办公室里,灯光显得有些昏暗。
杨厂长和李怀德坐在椅子上,一个搓着额头,一个低头抽烟,脸上的无奈写得明明白白。
而另一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伊万诺维奇就像根钉子一样杵在办公室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更加明显,肿得跟个发酵过头的面包似的。
“我要一个交代!我必须知道是谁对我动手!这简直是野蛮!”
“伊万诺维奇同志,您冷静点。”杨厂长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尽量显得和善。
“我们已经在调查了,这种事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但也需要时间啊!”
“时间?”
伊万诺维奇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抽搐了一下,他捂着肿胀的脸颊,眼神充满了不屑。
“你们就是不想找!是吧?你们厂子就是这么对待外国专家的?”
李怀德听到这话,额头青筋直跳,心里那点耐心早就磨光了。
他放下烟,语气明显硬了几分。
“伊万诺维奇同志,我们可没有不管!但这厂子这么大,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我们不能凭空变出凶手来吧!”
伊万诺维奇一听,气得一拍桌子,随即又倒吸一口冷气,显然是疼得不轻。
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人:“我不管!这件事今天必须给我个结果!不然我立刻联系我们的大使馆,你们就等着吧!”
闻言,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得快撑不住了。
瞥了一眼李怀德,低声说道:“老李,你再去问问车间那些工人,看有谁看到了什么。”
李怀德心里憋着火。
这个点工人早就下班回去了,厂子里哪里还有工人?
再说了,现在找了工人问,工人就会说吗?
之前也不是没问过,结果呢?
全闭嘴了!问谁都跟哑巴一样!
这群工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一个没能力,还屁事那么多的洋专家,谁爱伺候谁伺候。
真以为现在还是1840年呢?
大清早没了!
伟大的工人阶级从来不是崇洋媚外的!
看到李怀德的白眼,杨厂长也没话说了。
才反应过来,厂子里工人早就下班了。
找谁问去?
无奈,又看向伊万诺维奇。
毕竟是他的关系找来的人,张启明不在意,林毅不在意。
现在李怀德也受不了这奇葩了。
他不能不啊!
“伊万诺维奇同志,这……”
“您也看到了,这情况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
“你们这是在包庇!”伊万诺维奇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尖锐得像破铜锣,“这就是你们华国人的待客之道吗?”
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倦。
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伊万诺维奇,试图用最和气的语气说道:“伊万诺维奇同志,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咱们的调查工作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
“休息?”伊万诺维奇冷笑了一声,嗓音嘶哑而刺耳。
“你们这是打算拖延时间吧?我告诉你们,我不会离开这个办公室,直到你们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怀德站在一旁,早已不耐烦了。
手用力攥成拳头,但还是硬生生压下怒火,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伊万诺维奇同志,您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厂里的工人都下班了,能调查的人都已经问过了。您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咱们接着查,这样也能事半功倍,不是吗?”
“我不信你们!”伊万诺维奇一拍沙发扶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你们这些工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还想让我相信你们会认真调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敷衍我!”
随后哼了一声,转过身,靠在沙发背上,摆出一副“我不走,我就耗着”的架势。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杨厂长,这样下去不行啊!”李怀德低声说道。
“我能怎么办?”杨厂长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怒意。
“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忽然听到沙发上传来轻微的鼾声。
转过头去,只见伊万诺维奇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总算安静了!”李怀德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趁他睡着,我们赶紧撤吧!不然这家伙醒了,又要闹个没完!”
杨厂长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易中海的家终于热闹了起来。
被关了十五天后,今天总算回来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傻柱正忙活着在厨房里弄饭菜,锅里炖着肉,灶台上还摆着几个炒好的小菜,香味扑鼻。
“一大爷,您回来得正好,饭马上就好!”
傻柱探出头,咧着嘴笑道。
“接风洗尘的好菜都给您准备着呢!”
易中海抬手揉了揉额头,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却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柱子,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家里多亏有你照顾。”
“嗨,这点小事算啥!”
傻柱摆摆手,拎起锅铲熟练地翻炒着。
“您就坐着歇着,一会儿饭菜一上桌,保证您吃得舒坦!”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易中海看着傻柱忙活的背影,嘴里不断分泌着口水。
哪怕只是拘留十五天,也给他送到农场去劳改了。
这个日子过得,不能说苦,只能说要命。
这么多年了,易中海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
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暴瘦了一圈。
也不知道被送到采石场的贾张氏怎么样了。
眼下才只过了十五天。
贾家的白眼狼也多少是有些遗传,不管是贾东旭、棒梗还是秦淮茹 ,至今都没有人去看过贾张氏。
反倒是傻柱和一大妈去看了两次易中海,送了些吃的。
怕不是贾张氏出来之后,贾家还有的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