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警察开门啊!!救命啊!”
王夏发出少女般的尖叫,顺手搬起一个摆件防身。
“警察!你们死哪去了!”
林焰不动,挥了挥手。
身后的红布仿佛没有实体,如水流般融入了墙壁,开始扩散!
整个大厅都被“镀”上了一层红色。
隐约可见火焰与蛇的金纹。
整个客厅仿佛在一个红色气球的内部,朦胧的红光让这里宛如炼狱。
三个人下巴仿佛通了电一般颤抖。
努力想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为!
【辟火罩】
“狼...狼.....狼!”
刘建安精神失常地大叫,肥嘟嘟的身子颤抖着。
“放....放过我。”
王夏腿间一股暖流。
林焰淡淡道:“想知道火化炉里是什么样子吗?”
“救命!救命!啊!我没玩那个女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都是这个老东西!他喜欢看我们强拆!勒索!”
王夏忽然噎住。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
在法律上,他也算有一身狠辣的披挂。
无关法律、无关权力、无关金银....所有的事情都有一条底线。
叫作物理学。
物理学意义上,他只有一件昂贵的西装。
他现在理解了王希....倘若他活下来,一定也会自首。
只求。
物理学不要施加在自己身上。
业火杖蓄力!
一豆!
两豆!
三...昧真火!
猩红色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在他们绝望的喊叫声中!
青面兽盔不带任何感情地挥出一棍!
“轰————!”
十几分钟后的公寓外。
一名银河警察拿来了夜宵,是几份凉皮。
“只有这个了,凑合吃吧。”
几个便衣叹了口气。
门内忽然传来了惨叫声!
几人瞬间惊了起来,一名警察上前拍门。
“有事没有啊!”
门内传来暴躁的一声:“滚!”
年轻警员当场怒了几分。
被老队长拦下来。
“算了,他们就是扔进沙子里的泥鳅,没得跑。”
年轻警员咬着筷子。
“切....让他们跑了,这福临市才是没救了。”
他蹲地上打开了盖子,忽抽了抽鼻子。
“糊了?”
“凉皮还能糊啊?”
几人不在意,只有队长不放心地走到房门前。
用手背贴了贴门把手。
冰凉。
错觉而已。
几秒钟,至少是他们以为的几秒钟后。
“啊啊啊啊!”
这栋豪宅的门后发出了无比刺耳的惨叫!
“救我!救我!”
声音仿佛在沸水里鼓动。
“动!”
他们手上有钥匙,于是冲上去打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胶臭味顺着裂缝袭击了过来!
“哇!”
“怎么回事啊!”
几人迅速起身,拨开了电筒向里面照射!
浓重的白烟的冒了出来。
没有明火。
胆子大的年轻警员上前。
只见灯柱所照射之处,布满了白色的灰烬!
空气冰冷。
没有任何高温!
这里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所有物品完好,但失去了本来的银色。
但!
有人闻到了一股酒味。
酒味的来源。
是三座怪异的人形躯体,仿佛一个被反复烧结的铁块。
维持着他们生前的动作。
开门的举动让三座雕像崩塌。
变成了细密的骨灰。
像是原地发生了一场微型的雪崩。
想把一个人完全烧成灰,需要在1200c的火化炉中至少四个小时!
而几位警员的脚下。
冰冷,刺骨。
直戳人心。
警员的冷汗流下,深冬留下了足够恶意的吻痕。
死寂。
打破这死寂的是手机电话声。
何沉珂的咆哮声。
“喂!马上确认刘建安他们的安全!是否还活着!观察员回答!”
警员用无比颤抖的声音说。
“他们死了....全部。”
.....
福临第一人民医院。
小女孩今年七岁。
由于先天性独肾尿毒症,她看起来比一般孩子还要小只。
医院是自己第二个家。
自她记事起,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在这里度过,也许三分之一。
她的记忆里。
母亲是个容易忧郁的人,在家很坚强。
医院除外。
父亲是个容易叹气的人。
经常点燃一根白色的东西,然后吐出一股白烟。
最近似乎不吐了。
小女孩其实很喜欢这个场景,会出神地盯着缭绕的烟雾看。
因为电视里的孙大圣也是吹了一口白气,就给唐僧松了绑。
她觉得那些流淌着暗红色的透明绳子。
也绑住了自己。
父亲会用肚子来温暖那些绳子,好让自己的胳膊不用每次都那么凉。
“咚!”
小女孩望过去。
一只麻雀站在了窗台上。
正是它一头撞在玻璃上的声音,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这麻雀很有意思。
用翅膀捂着脑袋,原地跳了几下。
像是恼怒。
(妈的火眼金睛没开,麻雀晚上的视力这么差吗?)
小女孩看到麻雀的眼睛亮了一下。
化为一股白烟就散开了!
烟?
小女孩想去看看。
但生怕让榻边的父亲察觉,他从不让自己熬夜。
最近爸爸妈妈哭得越来越凶了。
很少睡得这么踏实,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就算让也不可能了。
自己的双腿站不起来,大概率会“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只能缩在被子里。
脑子里期待麻雀先生再次出现。
出现了。
麻雀先生居然就站在输液架上!
歪了歪小脑袋,豆子一般的晶莹的眼珠。
“嗯?”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带着期待的笑容。
伸出小手。
打了一个招呼。
麻雀也抬起了一根趾头,也算打招呼了。
【定身术】!
之后....
之后?
之后女孩伸出的小手变大,紧紧抓住了恋人的手掌。
手掌松开。
轻柔地握住了一只粉嫩的小肉手。
在欢笑声中。
这只手布满了黄褐色的褶皱,冲着戴上大红花的儿子离开家门的背影,用力挥着。
女孩变为了少女、少女变为了女人、女人变为了母亲、母亲变为了老母亲。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变了又变。
最后布满了浑浊。
小女孩已垂垂老矣。
在她弥留之际。
她的意识已经消失在了过去的岁月中,沉浸在了混乱之海波涛的浪潮里。
在病房里。
在儿孙啜泣的包围下,她终于讲出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