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
尚书府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安静非常。
郝母只得关心些许,让邬言初注意身体,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马失前蹄。
几人都没提名次的事,不愿意给人压力。
邬言初收下此番好意,从容不迫,按照自己计划的那般习书。
春闱时间定在了二月初九。
郝父原是礼部尚书,该主管此事,只是此次府中亦有考生。
郝父上朝时便自觉的推脱此事不可接任,还写了折子呈上,帝允。
于是,郝父往常在如今最繁忙的人倒是清闲了许多。
而邬言初也抓紧了机会,向郝父请教。
——
这日午膳。
几人坐在一处。
郝母看着面前风神俊朗的外甥,以茶代酒说道:“希望明日子川一切顺利。”
郝父同样,也说道:“仔细小心。”
邬言初站起身,举起茶盏,说道:“多谢姨父姨母,子川谨记。”
语罢一饮而尽。
郝母看着身旁的女儿,说道:“囡囡也说几句话。”
郝希安乖巧的起身,举起茶盏说道:“表哥必定高居榜首!”
郝父郝母听着吉祥话都笑了起来,他们也如此觉得,只是不愿给这人压力,女儿说出来的,那就是美好祝愿了,无伤大雅。
邬言初垂首看着眼前人,少女眼眸,明亮璀璨,神色坚定,语气中是对男子绝对的信任,似乎在她心中,她的表哥是绝对的魁首。
邬言初怔愣片刻,眼中清冷散去,带有少许柔情,温声道:“借表妹吉言。”
郝希安小脸笑开,饮尽茶水。
——
翌日。
郝家全体出动,送邬言初前往考场。
春闱三日之久,期间考生不可外出与外界联系。
各类注意事项郝父早已悉数告知邬言初,邬言初心中也有几分把握。
郝父郝母并未下马车,毕竟还是避嫌为好,连今日的马车都只是普通马车,没有尚书府的标志。
邬言初无意间看了眼对面的少女,而后向郝父郝母告退后径直离开。
郝父郝母没有错过方才男子的眼神,二人目光相对。
郝父开了口:“囡囡去送下子川可好?爹爹和娘亲不方便下去。”
郝希安闻言乖巧的点头,蒙上面纱便下了车。
邬言初听见马车内的动静,停下欲要离开的脚步,身子挺拔的站于马车旁。
对于周遭的视线恍若不觉。
郝希安从马车中出来,便看见男子黑眸期待的望着自己。
马车上。
浅色衣裙的女子身姿窈窕,腰肢纤弱,朦胧的白纱遮住了女子的面容,但露出来的额头光洁如玉,眉眼精致如画,俯首间长长的青丝垂落,美的动人心弦。
邬言初警觉的注意到那些视线,行随心动。
抢在云白之前便伸出了手。
郝希安有些犹豫,看着男子眼中不容置喙的坚定。
终究还是轻轻隔着丝帕将指尖放在了男子手掌之上。
邬言初大掌一握,成功将女子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而后站于表妹身前,将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牢牢地隔绝在外。
郝希安手中似乎还有那炙热的温度。
邬言初看着她手中的丝帕被揉捏的不成样子,知晓方才是吓到她了。
不过,邬言初并不后悔。
他低头看着女子,问道:“可是姨父姨母有什么事?”
郝希安没抬头,乖乖的点头,而后开口道:“爹爹娘亲叫我送送表哥。”
邬言初被她诚实的话语一噎,觉得有些好笑。
这般想着,便也带上了些清浅的笑意。
温声道:“表哥知道了,表妹快些进去吧,外间风大。”
郝希安摇头,说道:“我看着表哥进去。”
邬言初怎么可能让这女子继续暴露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又将人劝上马车。
郝希安只得听话的应下。
邬言初再次伸出手。
一回生二回熟。
安全的将人送上马车。
在女子即将进去的那一刻,邬言初还是开口了:“囡囡,等我。”
郝希安一愣,回神时男子早已走远。
于是,待郝希安回到马车中时,郝父郝母便看见自家囡囡眸光晃动,脸颊羞红的模样。
郝父郝母对于邬家夫妇教养出来的儿子还是有些信心的。
况且邬言初在郝家的这些日子,并未仗着婚约去接近囡囡,或是说出和做出不合时宜的言语行为。
郝父郝母未提婚约之事,邬言初也同样不提,似乎也未曾心生不满,二人仅有的几次单独见面,也是郝父郝母允许之下才有。
其中,二人相处良好,并未生出龌龊或是不满,自家囡囡瞧着对人也算满意。
由此可见,邬言初礼仪得体,实属有君子之风。
若是此次春闱不中,郝父也可在京中稍微运营一番,也可为官历练。
到那时,婚约便可提上议程。
邬言初也同样是个聪明人。
他对待郝希安,起初似乎是完全的兄长心思,但在相处中邬言初早已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以兄长和夫君的态度对待郝希安。
只是起初持观望态度,担心人对自己反感和抵触,因此将心思藏了起来,险些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对于郝父郝母的心思他理解和支持,毕竟,无论是出于何种身份,他也希望自己的表妹可以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
而他,则是在有限的机会中创造无限的可能。
如今,这个身份,必须是他的。
邬言初从容不迫的迈步进入贡院,心中是野心和欲望,他必定,会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
在贡院足足待了三日有余。
在沉闷的铜钟声中,众多学子考生方才陆陆续续的走出贡院。
邬言初一眼便瞧见那抹身影。
顺着人流大步朝那处而去。
郝希安和郝母站在一处,正在四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邬言初已经三日未曾看到她,再看见觉得她仿佛又美了些。
近前作揖唤道:“姨母,表妹。”
郝母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外甥,觉得稳妥的很,温柔的笑了笑,也未开口问人考的如何。
只是说道:“子川都瘦了,走走走,咱们快些回去,姨母给你好好补补。”
郝希安也是有些惊奇的看着颇为与众不同的男子。
邬言初知晓她的心思,对此只是表示无奈一笑。
春闱常常考验人的心志和身体,春寒对于向来身体羸弱的书生来说,最是难熬。
邬言初的那间考场,期间就有学子受不住打道回府的,一切便这样功亏一篑。
邬父也是参加过春闱的人,自然对自家儿子的要求更高,来到尚书府,郝父也曾提过。
因此,邬言初从未停止过武艺的练习。
所以,这便显得他在其中有些与众不同。
回到府内后。
邬言初先回院子好生洗漱沐浴了一番。
方才回到前厅与郝父郝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