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策破阵首功成
殷尘被爆炸气浪掀翻在地,耳畔充斥着孩童怨灵尖利的哭嚎。
他抹去嘴角血迹的瞬间,巨型骷髅头已张开足以吞下半间瓦房的利齿,裹挟着腥臭阴风俯冲而下。
\"五雷镇煞!\"沈灵甩出炸裂的五帝钱残片,青铜碎屑在空中结成北斗七星。
杨画师笔锋横扫朱砂,七道血线瞬间化作锁链缠绕骷髅,却在碰触到幽绿冥火时发出烙铁入肉的滋滋声。
胡铁匠突然暴喝一声掷出铁锤,那柄刻满梵文的铸铁竟在冥火中炸开金光。
殷尘瞳孔骤缩——灵视之眼捕捉到骷髅天灵盖处转瞬即逝的紫芒,那是三百六十个怨灵共用的命门。
\"巽位三步!\"他抓过马小偷腰间的酒葫芦泼向空中,沈灵几乎同时掷出三枚铜钱。
酒雾遇火轰然爆燃,将藏匿在骷髅眼眶里的孙法师逼得现出身形。
老道手中青铜铃铛已化作九头蛇杖,每个蛇头都衔着盏人皮灯笼。
陈猎户突然闷哼着撞在殷尘后背,他后背插着的青铜碎片正渗出黑血。\"东南...巽宫...\"猎人沾血的手指在殷尘掌心画出卦象,\"那些灯笼...要砍连接处的铜链...\"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
赵长老龙鳞密布的手臂从地底伸出,指尖冥火点燃了十二尊邪像。
石像眼眶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蟞,每只虫壳上都浮现出孩童痛苦的面容。
\"闭气!\"沈灵将最后半截犀角香拍碎在众人鼻端。
殷尘在辛辣气息刺激下再度开启灵视,看见无数灰色气脉正从青铜棺椁涌向孙法师。
当他的目光锁定老道脚下旋转的八卦阵图时,突然发现阵眼处的阴阳鱼竟是倒转的。
\"坎离易位!\"他嘶吼着甩出墨斗线。
沈灵瞬间会意,将炸裂的铜钱按特定方位嵌入地面。
当胡铁匠的铸铁锹砸中阵眼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飞舞的尸蟞定格在半空,孙法师的蛇杖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杨画师突然吐着血在宣纸上泼墨,画出的却不是符咒而是村庄地图:\"他们在用槐荫村风水脉当阵基!\"朱砂勾勒的村口水井正汩汩涌出黑气,与十二邪像形成北斗吞月之势。
殷尘的灵视开始泛出血色,但他死死盯着孙法师衣摆下露出的青铜脚环——那上面刻着的乌鸦图腾,与陈猎户给的残片如出一辙。
当老道挥舞蛇杖召唤出新一批尸蟞时,他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铜碎片掷向空中。
\"就是现在!\"沈灵的五帝钱残片精准击中碎片,爆开的青光竟将尸蟞群烧成灰烬。
胡铁匠趁机抡起铁砧砸向地面裂缝,震得赵长老的龙鳞手臂猛地缩回地下。
陈猎户突然踉跄着撑住殷尘肩膀,他后背的伤口已蔓延出蛛网状黑线:\"那些灯笼...咳咳...要同时灭掉...\"染血的手指向正在凝聚第二波攻势的骷髅头,\"用老猎头的...\"
话音未落,孙法师的蛇杖突然分裂成九条巨蟒。
其中一条闪电般缠住马小偷的右脚,将他拖向裂开的地缝。
殷尘挥刀斩去时,刀刃竟在鳞片上迸出火星。
\"兑位生金!\"沈灵将铜钱按特定序列抛向空中。
杨画师朱笔点中其中一枚,顿时在巨蟒头顶形成金色漩涡。
当胡铁匠的铸铁钩扯住蟒尾时,殷尘的匕首终于刺入七寸位置——喷溅的却不是血,而是粘稠的尸油。
陈猎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在地面竟腐蚀出小坑。
他倚着断墙摸向腰间猎刀,染血的瞳孔倒映着正在重组阵型的邪灵大军,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接上文)
陈猎户的猎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处缠绕的兽筋在空中绷成笔直的线。
殷尘眼角余光瞥见刀刃折射的寒光在怨灵群中划出诡异弧线,顿时心领神会——那是老猎户世代相传的\"引煞诀\"。
\"杨先生!\"殷尘暴喝声中,杨画师的狼毫笔尖已甩出朱砂血珠。
泼墨宣纸上的邪灵动向突然具象成半透明虚影,陈猎户踉跄着撞向西南方位,后背的黑血竟在地面拖出暗红卦象。
九条巨蟒同时调转蛇头扑来时,老猎人沾血的猎刀恰好钉在阵眼三寸处。
胡铁匠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暗青色的钟馗刺青。
铸铁砧被他抡出风雷之声,当啷砸在沈灵布置的铜钱阵上。
殷尘的灵视之眼看到金铁交击处爆开的灵纹,如同涟漪般扫过整个战场,那些尸蟞外壳上的孩童面容突然扭曲着发出尖叫。
\"就是现在!\"沈灵咬破指尖在罗盘上画出敕令,五帝钱碎片应声飞起,化作五道青光钉住巨蟒七寸。
殷尘趁机抓住陈猎户的猎刀,灵视之眼透过刀身看到三百六十个怨灵共用的命门——竟藏在孙法师衣摆下的青铜脚环内侧。
杨画师突然喷出大口鲜血,宣纸上的村落地图无风自燃。
燃烧的灰烬中浮现出北斗吞月阵的全貌,殷尘这才惊觉那些看似杂乱的尸蟞爬行轨迹,实则是倒写的《往生咒》。
当他的视线与孙法师阴鸷目光相撞时,老道脚下的八卦阵突然逆向旋转,十二尊邪像眼窝中爬出的已不是尸蟞,而是浑身长满人脸的怪虫。
\"坎水离火!\"沈灵将最后三枚铜钱按奇门遁甲排列,胡铁匠的铸铁钩突然泛起暗红微光。
陈猎户挣扎着摸出个兽骨哨子,吹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漫天磷火。
殷尘在灵视状态下看得分明,那些磷火竟都是当年惨死孩童的残魂。
孙法师的蛇杖突然炸成漫天青铜碎片,每片都化作巴掌大的铜铃。
赵长老的龙鳞手臂破土而出,指尖冥火将铜铃串成摄魂阵。
殷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灵视之眼开始渗出鲜血,但他死死盯着那些铜铃内侧——那里用尸油绘制的符文,与陈猎户之前给的残片完全吻合。
\"兑位生金,震宫破木!\"沈灵的罗盘突然裂成两半,迸发的青光却形成太极图案。
胡铁匠怒吼着将铁砧砸向太极阴阳鱼,铸铁与青石碰撞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响起万千梵唱。
殷尘看到那些铜铃上的符文开始燃烧,孙法师的青铜脚环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杨画师突然抓起染血的朱砂笔,在虚空中画出完整的北斗七星。
当第七颗星点亮时,陈猎户的猎刀自动飞回手中,刀身缠绕的兽筋竟化作一条火光锁链。
老猎人咳着黑血笑道:\"该收网了...\"话音未落,锁链已缠住孙法师的右脚。
地底传来赵长老的怒吼,十二尊邪像同时炸成碎石。
胡铁匠的钟馗刺青突然脱离皮肤,化作三丈虚影扑向裂缝中的龙鳞手臂。
殷尘在灵视即将消失的瞬间,看到所有怨灵命门汇聚成一点紫芒——正是沈灵罗盘中央的凹槽。
\"破!\"七人异口同声的暴喝震得瓦砾簌簌坠落。
当胡铁匠的铸铁锤砸中紫芒瞬间,青铜棺椁轰然炸裂,迸发的青光如同利剑刺破阴云。
那些哀嚎的怨灵突然静止,孩童面容上的痛苦逐渐化作安详。
孙法师的蛇杖寸寸断裂,老道惨叫着跌入地缝。
赵长老的龙鳞手臂被钟馗虚影生生扯断,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腥臭的黑雾。
马小偷趁机甩出腰间绳索,将即将坠入裂缝的青铜脚环卷了回来。
当最后一丝冥火熄灭时,众人才发现朝阳不知何时已爬上屋檐。
陈猎户靠着断墙缓缓坐下,后背的蛛网黑线竟开始消退。
胡铁匠抚摸着出现裂痕的铁砧,钟馗刺青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胸口。
\"看井口!\"杨画师突然指着村口方向。
原本涌动的黑气已消散无踪,老槐树上最后几片枯叶正簌簌飘落。
沈灵捡起罗盘碎片,发现上面的阴阳鱼终于恢复正位。
殷尘擦去眼角血渍,灵视之眼的副作用让他视线模糊。
当他摸索着想去搀扶陈猎户时,指尖突然触到冰冷黏腻的东西——那是半截刻着乌鸦图腾的青铜锁链,正在阳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不对劲...\"沈灵突然按住准备欢呼的马小偷,\"你们听。\"
死寂的村庄深处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千万只爪子挠抓青石板的声响。
胡铁匠的铸铁工具突然集体发出嗡鸣,杨画师尚未干透的朱砂画无风自动,在宣纸上洇出狰狞鬼面。
殷尘强行开启灵视之眼,模糊的视野中,被摧毁的青铜棺椁下方竟露出个幽深地洞。
肉眼难见的灰色雾霭正从洞中涌出,雾气里此起彼伏的猩红光点,像极了黑暗中睁开的无数眼睛。
陈猎户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黑血竟在地面腐蚀出卦象图案。
老猎人盯着卦象惨笑道:\"原来那些邪像...咳咳...只是门闩...\"
话音未落,整个槐荫村的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众人脚下的青石板浮现出暗红色脉络,宛如某种巨型生物苏醒的血管。
沈灵手中的五帝钱残片突然发烫,在掌心烫出北斗七星状的红痕。
地洞中传出锁链崩断的脆响,比先前浓郁十倍的阴气冲天而起。
殷尘的灵视之眼在刺痛中捕捉到恐怖画面——那些灰色雾霭根本不是什么雾气,而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半透明手臂,每根手指都长着森白利爪。
胡铁匠的钟馗刺青突然渗出鲜血,杨画师的朱砂笔毫无征兆地齐根而断。
马小偷腰间的青铜脚环发出刺耳鸣叫,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沈灵快速掐算的手指突然僵住,罗盘碎片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洞深处。
当第一缕灰雾缠上陈猎户的靴尖时,殷尘的匕首已泛起青光。
然而比邪灵更快的,是地洞里传出的古老吟诵声——那音调竟与陈猎户的兽骨哨声有七分相似,只是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朝阳不知何时又被阴云吞噬,槐树枯枝在狂风中摆出招魂幡的姿态。
众人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时,地洞深处亮起了两盏幽绿灯笼,那光芒映出的轮廓让见惯邪祟的杨画师也倒吸冷气——竟是尊三丈高的无头刑天像,断颈处不断涌出粘稠的黑血,每滴落在地面便化作手持骨刃的骷髅兵。
殷尘的灵视之眼终于不堪重负,视野彻底被血色吞没前,他看见刑天像胸口浮现出熟悉的乌鸦图腾——那图案正随着黑血涌动,逐渐睁开第三只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