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婉带着月秋回到了沁芳居,秋月看温慧婉心情不错,便试探着说道:“小姐,你今日真厉害,几句话就给了二小姐难堪,要奴婢说,小姐早该这样。”
一边的月春听了,忙拽了拽月秋的袖子。
温慧婉瞥见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说道:“月春,你让月秋说吧,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往日里,二妹妹说的话我不是听不懂,而是顾及着姐妹之间的情谊,不想和她计较。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人你越给她脸,她就越蹬鼻子上脸。
以后二妹妹不惹我便罢,要是还像以前一样,说话弯弯绕绕的拿我傻,那我就像今日一样,怼的她找不到北。”
说罢,主仆几人相视一笑。
月春:太好了,小姐终于想明白了,平日里看着二小姐,明里对小姐好,实则处处讽刺、挑拨,看着小姐受委屈而不自知,还贴心贴肺的对二小姐好。
她们不是没提醒过,只不过每次说,小姐都不高兴,时间长了,丫鬟们怕主仆离心,就都不敢提了。
月秋:这才是她的小姐,她家小姐金尊玉贵的长大,夫人和老夫人心肝似私的疼着,凭什么二小姐整日阴阳怪气的。
她早就看二小姐不顺眼了,整日的装柔弱,扮可怜,实则心机最深,要她说,早就该撸起袖子怼她了,她挺小姐!
温慧婉看着月春和月秋亮晶晶的目光,心里也高兴。
便又道:“日后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你们在我身边伺候,对我忠心耿耿,我必定也会护着你们,什么时候都会护着。”
是的,什么时候都会护着,不会让你们落得像上辈子一样的下场!这一句话,温慧婉在心里默念着。
主仆正说着,月夏端着药走了进来,小姐,把药喝了吧。
温慧婉对药有着莫名的反感,她自小身体康健,又有功夫底子,上辈子之所以病弱,就是被苏老夫人下了药。
那药无色无味,吃下后让人没有精神,浑身无力,日渐消瘦,虽不致命,却异常的折磨人。
看小姐对着药碗皱眉,月夏劝道:“小姐,良药苦口,奴婢知道您不喜欢苦味,特意为您准备了梅子,您喝药后吃一颗,酸酸甜甜的。”
温慧婉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丫鬟,罢了,今天不喝药,她们三个还有得劝。
便伸手拿过药碗,一仰头,汤药的苦涩瞬间充满了口腔,让温慧婉不自觉的想起了,上辈子最后的时光。
那时候,屋子里每天充斥的都是苦药的味道。
喝过药,温慧婉并没有去午睡,而是在等母亲周氏过来。
她知道,今天她主动说了去上清观自省,母亲当时安耐下了,没说什么,但一会肯定得过来。
果然,不一会,母亲周氏就带着丫鬟过来了。
温慧婉笑着给母亲见了礼,周氏坐定了后,摸了摸温慧婉的头,不热,又看了看她脖颈处的伤。
温慧婉说道:“母亲不必担心,婉儿好多了,嗓子也不是很哑了。”
侯夫人周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儿的头,“知道母亲担心,你今天还自请去上清观。”
温慧婉猜到了母亲会如此说,便道:“母亲,婉儿是真心的认错,如果祖母这次不罚婉儿,那么众人日后都会说祖母偏心,母亲在管家的时候,遇见类似的事情,也容易被别人说项,我不想让母亲日后管家的时候为难。
况且,我去上清观一个月,说是自省,但母亲有个庄子就在附近,庄子春日风景极好,我日常在庄子里呆着,谁也不能去查我。”
“你啊”侯夫人周氏听了温慧婉的话,忽然间就觉得女儿大了,懂事了。
在遇到事情时,能为长辈考虑,遇到刁难,也能够无声的化解。
“以前每次母亲和你说你二妹妹的不是,你都出声维护,觉得二妹妹千好万好,怎么今天,你自己还怼人了,如此下你二妹妹的面子,不怕她恼了你,你后不和你出去玩了?”
“恼就恼,以前觉得她小,让着她,现在不想让了。
她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我都懂,就是不想和她计较而已,她不和我出去玩更好,免得每次都说谁谁瞧不起她,害得我四处为她出头。”
侯夫人周氏看着不一样的女儿,心头暖暖的。
“你去上清观,人手要带足,让房里的一等,二等都随你去,母亲在让孙嬷嬷也一并跟过去,在让孙嬷嬷选些稳妥、身手好的小厮和府兵。”
“母亲,我是去自省,哪里能带这么多人。
何况孙嬷嬷是母亲的陪嫁,这么多年在母亲身边伺候,府中事物孙嬷嬷也最为熟悉不过,陪我去上清观,实在是大材小用。
母亲放心,我把月春她们四个大丫鬟带着,然后多带些府兵和小厮就是了。”温慧婉道。
侯夫人周氏听女儿如此说,急忙道:“这怎么能行,月春她们四个是好的,但是她们毕竟年轻,经验少,你在外一个月,母亲怎么能放心?”
温慧婉微微一笑,“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在你的陪嫁庄子了,能有什么事,如果母亲实在不放心,让史嬷嬷跟着吧。”
侯夫人周氏思索了下,“史嬷嬷,那也行,既然你想让史嬷嬷去,那就让史嬷嬷跟着吧。”
史嬷嬷,是沁芳居的管事嬷嬷,为人有些圆滑,温慧婉之前素来很讨厌她。
但重活一世的温慧婉知道,史嬷嬷是忠仆,圆滑不是错,何况,本次出去必得是史嬷嬷,她有大用处呢。
侯夫人周氏又对女儿说道:“回头母亲先让人去上清观打点,等半月过后,你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再过去,先别着急。”
“母亲,我的身体没事,女儿想两日后就去上清观。”
侯夫人周氏听了女儿的话,直接拒绝道:“不行,你这孩子,刚遭了这么大的罪,必须得养好了才能去,要不母亲实在不放心,何况,你祖母也发了话的,让你好一好再去。”
温慧婉轻轻用手摇着母亲的胳膊,说道:“母亲,你听女儿说,我的身体真的没事,这勒痕就是看着吓人, 实际没事。
其实女儿想去上清观,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女儿不想对着府内众人,女儿做出的事太出格了,府里的人,每个人见到我,都要问上一问我的身体,女儿纵是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住。
母亲就让我去吧,当让女儿散心了,等一月到了,这伤痕也好了,女儿就回来了。”
侯夫人周氏听女儿如此说,心下微动。
她知道女儿说的在理,便回道:“你这孩子,晚上母亲先和你父亲商量商量,再去回禀你祖母,你耐心等待,先好好养着吧。”
送走了母亲,温慧婉吩咐四个大丫鬟,可以准备起来了,两日后,她们出发去上清观。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她这番话一出,母亲是一定会让她去的。
温慧婉:“月冬,你过来,我有点事需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