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哲亭当晚回府后,侯夫人周氏只是叫他来问了几句,并没有训斥。
老夫人那边,连叫都没有叫。
温哲亭这才放下心来,数起了银票。
温哲亭的身后,背着一个包裹,他将包裹放到了床上,打开后,里面都是银票。
温哲亭看着床上的银票,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颤抖着双手,数了起来。
庄子上的温慧婉,此时已经沐浴后,躺在了床上。
她看着桌子上的烛火,想起了上辈子,三哥温哲亭开业的第一晚,数银子累的整晚没睡的事。
今日经自己的提醒,卖冰一律只收银票,三哥总不能说再累的不能睡了吧。
这样想着,温慧婉就睡着了。
三房这边,昨日绮陵和温慧嫣都受了侯府的家法。
虽不严重,但这夏日,挨了板子的伤口,更加难熬。
绮陵不知道和三老爷温浩文说了什么,温浩文并没有责怪温慧嫣来府上的事。
在绮陵和温慧嫣被打板子后,三老爷专门请了人医治,还特意让人在室内摆了许多冰盆。
三夫人王氏因着小产,不能见凉,只能硬挺着。
三老爷温浩文白日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回府后,并没有去看王氏,而是直接去了绮陵的房间。
绮陵现在已经成为了三老爷的妾室。
三夫人王氏得知丈夫回府后,直接去了绮陵的房间,目光阴沉怨毒。
她并没有发作吵闹,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三老爷到了绮陵的房间,让下人都退下后,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
三房院子里的下人,看三老爷如此的做派,对绮陵母女越发的上心了。
三老爷温浩文和绮陵不知道谈了什么,次日一早,又出府去了。
在三老爷温浩文出府后,便有两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天气一日比一日的热,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
温哲亭的冰铺子,在京城内迅速的传开了,生意也彻底的火了。
连在军营的豫安侯,都知道了自己的三子,开了一间冰铺子。
这几天不断的有同僚,在豫安侯面前夸温哲亭。
没办法,温哲亭每日能造出来的冰有限,主要是库房和人手不够用。
为了保密,温哲亭制冰只在铺子后面的库房里,而且只用心腹。
如此一来,面对京城如此庞大的人群,量是一定跟不上的。
温哲亭原想扩大生产,但却被君南延给拦住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温哲亭是存的冰,并不知晓是造的冰。
所以君南延建议,提高售冰的价格,但不要扩大产量,避免皇家忌惮。
温哲亭考虑一番后,采取了君南延的建议。
世家重享受,虽然温哲亭提高了冰的价格,但是买的人还是从早到晚的排着大队。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买不到。
所以,豫安侯身边,就有同僚透露出,想让侯爷和温哲亭打声招呼。
没办法,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身为将领的男子可以忍受,可家中年迈体弱的老母和小儿,却是需要冰的。
所以豫安侯爷最近也很忙,身边都是想走他门路的人。
这些年,温哲亭一直惹祸纨绔,没少让豫安侯爷操心。
忽然听到大家如此夸赞儿子,豫安侯爷满面春风的回了府。
侯夫人周氏看丈夫忽然回府,以为有什么事情。
在得知丈夫是受了同僚所托,想买些冰,不禁笑了起来。
豫安侯夫人周氏,最近也得了很多帖子邀请,也同样是想走她门路买冰的夫人。
夫妻二人听闻了各自的情况,相视一笑。
这个儿子,终于是争了一回气。
等温哲亭回府的时候,就得到了口信,说侯爷回来了,让他回府后,直接就去春水院。
温哲亭以为父亲要收拾自己,一路提心吊胆的去了春水院。
结果发现,父亲今日竟然一脸慈祥的对着自己。
母亲还让人做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温哲亭坐在餐桌前,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
这是温慧婉日常有的待遇,他从小到大都是被豫安侯收拾出来的。
春水院的房间里,摆着好几个大冰盆,此时冰盆冒着丝丝的凉气。
室内的温度很适宜,并不热。
但温哲亭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汗,直到母亲周氏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温哲亭终于忍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母亲,儿子最近没惹什么祸吧?”
豫安侯闻言,纳闷的看了看豫安侯夫人。
豫安侯夫人也很纳闷。
心道:这孩子,自己惹没惹祸,怎的自己不知道,还问我们呢!
于是侯夫人试探着问道:“哲亭啊,你最近惹祸了?”
“回母亲,儿子不知道啊?”
“什么混账话,你自己惹没惹祸,自己不知道吗?”
豫安侯爷在一旁,板着脸说道。
温哲亭一张俊脸瞬间变成了苦瓜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
温哲亭又小心翼翼说道:“父亲,儿子最近白日上学,下学后都在冰铺子,没有出去惹祸啊。”
豫安侯看着自己的三子,说道:“那不就行了,既然没惹祸,你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
“可是儿子没惹祸,您二老今儿个这是……?”
豫安侯夫人听到温哲亭的话,嗔怪的看着温哲亭。
“你这孩子,父亲和母亲就是来叫你吃个饭,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侯夫人说着,又看了一眼丈夫。
“都怪你,平日太严肃。”
豫安侯被夫人说了一句,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我严肃吗?
婉儿说我是世界上,最最最和蔼可亲的父亲啊。”
温哲亭在心中,呵呵呵的冷笑。
那是温慧婉,你最宠着的女儿,我们做儿子的,能比的起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父亲,母亲,今日找儿子来,真的就是吃饭,没有事情?”
温哲亭又确认了一遍,实在是豫安侯爷往日的形象太过深刻。
收拾起他们兄弟三人,从不手软。
豫安侯夫人看了豫安侯一眼,见丈夫不说话,只得自己道:“哲亭啊,也不是完全没事。”
豫安侯夫人话音刚落,温哲亭就马上认错道:“是儿子的错!
都怪儿子,请母亲不要生气!”
豫安侯夫妇俩对视了一眼。
“你错哪了?”
豫安侯放下了筷子道。
“父亲说错哪,就错哪了。”
豫安侯被温哲亭给逗乐了。
“行了,你小子。
我今日回来,不是收拾你的,瞧你吓的。”
温哲亭闻言,心终于落地了。
此时豫安侯又道:“嗯,哲亭啊。
父亲有几位同僚,最近求到了我那。”
温哲亭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话,不知道父亲说什么意思。
“他们想让我和你说一声,将你那个铺子的冰,卖他们一些。”
温哲亭一听是这件事,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豫安侯看儿子答应的痛快,满意的点点头。
温哲亭此时的机灵劲终于回来了,对着父亲和母亲道:“父亲,您一会将名字告诉儿子。
明日一早,儿子让人将冰送到他们府上。
还有母亲,您这边有没有买不到冰的好友?
儿子明日着人一道去送。”
豫安侯夫人听着儿子的话,颇为舒心。
于是关心道:“哲亭啊,你去年冬天存了多少冰?
存的冰可还够用?”
温哲亭听着母亲问的话,回道:“母亲,这事我只跟你和父亲说。
我这冰,可不是存的。
而是,现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