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沈眉庄也没闲着,跟不要钱似的撒下大把大把的忠心丸,短短三日,整个后宫有四分之一的宫女太监都成了她的人,每个宫少则三两个,多则五六个,连太后和养心殿处也不例外。
第二日一早是合宫晋见的日子,沈眉庄早早跟随敬嫔到了景仁宫。
“眉姐姐。”甄嬛一见沈眉庄,立马上前打招呼,显得非常亲热。
“嬛儿!”沈眉庄笑着回了她一声,又侧头瞧着刚走过来的安陵容道:“安妹妹也来了!”
安陵容有些小激动,但也忍住了,只是笑着点点头道:“眉姐姐好。”
甄嬛看着安陵容对沈眉庄亲近的态度心里有些不悦,不过她隐藏得很好,继续对着两人笑道:“眉姐姐,安妹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等会回我碎玉轩我们再聊?”
安陵容一听没搭话,反而直勾勾的望向沈眉庄。
“好啊!”沈眉庄笑着一脸温和。碎玉轩是不能去的,就算是去,也该你甄嬛先来我咸福宫。
绘春突然出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她引着沈眉庄和甄嬛排进新人的队伍中。
沈眉庄没理会绘春的安排,直接站在满蒙两位贵人的身后,刚走到前排的甄嬛心头一惊,也从前面退了下来站到沈眉庄的一侧。
“眉姐姐.....”甄嬛脸色有些难看,这婢女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嬛儿,我们小心点就是。”沈眉庄笑着安慰她,这反而让甄嬛更是如坐针毡。
甄嬛没想到宫中生活竟如此艰难,虽然说她在碎玉轩里没有查出有碍子嗣的东西,可今日这一出,究竟是针对沈眉庄一个人,还是针对她们二人?
沈眉庄等人站了一会,就被绘春领进了内殿。皇后随口说了几句客套话,华妃就摆着大架子到了。皇后和华妃互呛了几句,便宣告叩拜大礼正式开始。
太监高唱道:“请众位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沈眉庄随着其她人一同行礼,礼毕后又向其她高位的嫔妃行礼。
华妃早看夏冬春不爽了,想让她先站出来收拾她,但没想到夏冬春是个蠢货,觉得为难她没有意思,便让她起来。
随后又点出沈眉庄和甄嬛。沈眉庄这次没有多嘴,就跳过了她。倒是甄嬛,因着选秀时的表现,又加上沈眉庄的推波助澜,满宫里的娘娘小主们都知道甄嬛那势在必得的野心。
“听闻菀常在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素有女中诸葛之称。可殿选那日,却为何大放言辞,不知该当何罪?”华妃言辞犀利质问道。
甄嬛心中一惊,没想到合宫晋见的第一天就有人对她出言发难,一时间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只是立马跪下请罪道:“娘娘息怒,不知娘娘所说何事,嫔妾实在是不知。”
沈眉庄赞叹甄嬛的好脑子,人还懵着脑子就准备见招拆招了。
“不知?殿选那日,菀常在跟沈贵人说不想进宫,却在面见皇上时以艳词勾引,你还说你不知?”一提到这个华妃又来气了。这个作作的贱人,还没入宫就想着勾引皇上,真是不知死活。
甄嬛心中大惊,她不过就跟眉姐姐多说了一两句,怎么就传到宫里去了?难道是眉姐姐?不对不对,眉姐姐明明都出言提醒她了,若是眉姐姐,大可不必。 那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因为她殿选时的表现引起她们的注意?
“娘娘息怒!嫔妾知罪。”沈眉庄做足窝囊废人设,立马上前请罪。反正华妃提到她了,要是她没有表示,保不齐还会被华妃给惦记上。
“嫔妾知罪,但请娘娘责罚。”甄嬛也知道现下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只能先低头认错。
华妃见到沈眉庄和甄嬛低头,心情好了不少,快意道:“沈贵人有提醒之意,并无错处。但是菀常在殿前失仪,按宫规,该杖责五十,打入冷宫。”
甄嬛瞳孔一缩,难以置信。
“华妃!”皇后立马出声制止,她最是清楚皇上有多喜欢这张脸,若是第一天在她面前出事,保不齐皇上还要找她麻烦。
“好了华妃,她们到底是新人,规矩生疏也是难免的。再者皇上和太后都揭过了,我们再拿这个罚菀常在也不合适。”
“那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就这样轻易放过这等轻浮之人?”华妃不满,皇后这个老妇,整日就知道跟我作对。
“就罚菀常在一年的俸禄吧!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议。”皇后拍拳定下。
沈眉庄出了宫门还在纳闷,她怎么就逃过了一劫?居然连俸禄都没被罚。
“哎呀!菀常在真是口齿伶俐啊!你们姐妹三人,真是各有各的好!”夏冬春刚出宫门,就追上三人讽刺。没等甄嬛出声她又讽刺安陵容满身的穷酸气。
安陵容气不过,但想起沈眉庄的纸条,也只是怯弱弱地低头,并不多言。
甄嬛气不过,当场回敬讽刺夏冬春几句,说她粗俗。夏冬春听懂后气得上前想动手打她,却被后面的周宁海给拦下了。
因此,四季妹又被华妃罚了一丈红而下线。
甄嬛拉着沈眉庄和安陵容心惊地往回走。她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尚未侍寝宫里就争斗得这般厉害,要是侍寝后......
“啊—”远处传来一声宫女的尖叫,沈眉庄知道泡芙上线了。她抢先甄嬛一步,面见泡芙,假意受了惊吓后退了几步,拖住想要上前的甄嬛和安陵容,然后晕倒在两人的目光中。
等沈眉庄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身边只有采衣一人。
“小主您醒了!”采衣知道自家小主的计划,但听到沈眉庄晕倒了还是很担心。
“怎么样了?”沈眉庄懒懒坐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主,菀常在和安答应将您送回咸福宫后,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请了谢太医。太医说您心悸受惊,需要静养一段时日。皇后知道了派人送了一些补品过来,只说让您好好养病。”
沈眉庄又问道:“今晚是谁侍寝?”
“是菀常在。”
沈眉庄一听就笑了,这就对了。就算没了漪梅圆相遇,没了杏花微雨,靠着这张脸和皇上的宠爱,怎么就不能跟华妃抗衡呢?
再说了,她沈眉庄病得起,可你皇帝还等得起吗?再等下去,这后宫前朝可都是她年家的了。
谢必安早在忠心丸的功效下对沈眉庄死心塌地,说病三个月就是病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甄嬛过得风光无限,初次侍寝就被晋封为菀贵人,接着又是连续侍寝十日,将华妃气得把翊坤宫砸了好几遍。太后不悦,出场也只能是轻微遏制。
皇帝听了自家老妈的话不爽地按着规矩除了沈眉庄外,每个人都侍寝了两日,连安陵容也不例外,然后就是专宠甄嬛,还赐了甄嬛学习协理六宫之权。由此,华妃的目光除了甄嬛外,再也看不到旁人。
沈眉庄看甄嬛风光大盛,连身边的浣碧都比安陵容过得舒坦,决定给她一颗生女丸,让她锦上添花。至于能不能生得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十二月中,每日被华妃隐形折磨的甄嬛诊出怀有身孕,力压华妃一头,皇帝不顾皇后的阻止,立刻晋她为菀嫔。
“菀姐姐现在真是风光啊!”安陵容露出羡慕的表情。这几个月里,她就得了两天恩宠,剩下的时间里就是来咸福宫陪着病中的沈眉庄。
一开始她也往甄嬛的碎玉轩跑,可为了避嫌,去的次数慢慢就少了。
“是啊!入宫不到四月,从常在升为嫔,还怀着身孕,这是何等的风光!”沈眉庄浅浅一笑,毫不在意道。
安陵容有些看不懂她,问道:“眉姐姐,你真的不在意吗?”
沈眉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烈火烹油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安陵容心中一跳,不安道:“可怀孕这事,不是菀姐姐能控制的。”
“确实。可怀孕之前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别的?”沈眉庄直盯着安陵容,安陵容却躲闪了她的视线。
“你看,连你我都会多想,何况是别人。”
安陵容诧异,怎么连病中的眉庄姐姐也会?
沈眉庄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笑着道:“我尚未侍寝,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嬛儿说她待我如亲姐姐,可她得宠后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只是差婢女送些东西来。可我沈眉庄出身名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再说回你们,宫中生活艰难,嫔妃们就靠着那点恩宠过日子,可嬛妹妹不管不顾,那做法直直断了你们的指望,就连怀着身孕都不肯劝皇上去别处,你说她们如何能不恨?”
安陵容喘着大气,不敢说话。
她心里确实对菀姐姐有怨,只是从不说出,没想到病中的眉姐姐居然看得这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