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徐徐驶入上京城,最终停在了镇北王府的大门口。
“小姐,王府到了。”看到匾额,丫鬟小莲连忙对马车里的人说。
一只素手轻轻撩开车帘,露出一张明艳动人却又带着几分憔悴的面容。
时笙,老王妃年少手帕之交的女儿,一表八千里,应该是和王府没有什么交集的,但是母亲刚死,父亲就想扶妾柳姨娘上位,母亲那一脉人口凋零,没人为她撑腰,看她年纪快到了,柳姨娘便想做主把它许给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儿。
时笙怎么甘心,不说自己一个嫡小姐,要嫁给一个妾室那不学无术的侄儿,但凭自己的美貌,就是叫王公贵族,也是配的 ,而且她也不甘心,就在这个小地方草草的决定自己的婚姻,父亲是不会为自己打算的,所以她为自己打算。
母亲临走之前交给了她这个玉佩,怕自己走后身后无人为自己女儿撑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让她拿着玉佩上京城,找老镇北王妃,这是母亲义结金兰的姐妹,总会伸手帮衬一下的,为她寻一个好人家。
所以刚听到柳姨娘那边传来风声,要将它许给自己侄子之后。时笙终于下定决心要去京城。
时笙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装,稳步走向时父的书房。书房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可她的心情却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
她抬手敲门,屋内传来时父略显疲惫的声音:“进来。”时笙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时父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账本。看到时笙进来,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怎么来了?”
时笙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说:“父亲,女儿有要事相商。”她顿了顿,留意到时父身后的屏风后隐隐有个人影,想必是柳姨娘在那准备吹枕边风。
时笙也不挑明,挺直脊背继续道:“女儿听闻京城繁华,人才辈出,如今女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我想着入京去,一来开开眼界,二来也能结识些名门望族。”
时父放下手中的账本,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她:“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入京,成何体统?”时笙目光坚定,直视时父的眼睛:“父亲,女儿明白您的担忧,但女儿不想就这么草草嫁了。凭女儿的才学和容貌,若能在京城觅得一门好亲事,将来不仅能幸福美满,还能在仕途上帮衬爹爹,让咱们家更上一层楼。”
屏风后的柳姨娘听到这话,忍不住轻哼一声,时笙仿若未闻,接着说:“母亲临终前,曾给女儿留下了一条路。她与京城老镇北王妃是手帕之交,女儿若拿着信物前去,王妃定会看在旧情的份上,多加照拂。”
时父听到镇北王妃的名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敲击。时笙趁热打铁:“父亲,这是女儿的一番心意,也是为咱们家着想。望父亲成全。”
许久,时父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允了你。只是你此去京城,万事要小心谨慎,莫要丢了咱们家的颜面。”时笙心中一喜,连忙谢恩:“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托。”她余光瞥见屏风后柳姨娘的身影气得微微颤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
得到时父应允后,时笙深知机会难得,更清楚此去京城,衣食住行、打通人脉皆需银钱打点。几日后,她趁着时父心情不错,再次踏入书房。
时笙盈盈下拜,轻声说道:“父亲,女儿即将远行,心中忧虑颇多。听闻京城繁华,万事皆需银钱开路,女儿此去若想结识贵人,觅得好姻缘,还需一笔丰厚的盘缠。”她微微抬眸,观察时父的神色,见时父并未立刻拒绝,便继续道:“待女儿嫁入高门,定能让父亲在官场平步青云,这区区盘缠,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父亲面露难色,手指摩挲着桌沿,权衡着利弊。时笙见状,又添了把火:“父亲,女儿是您的嫡长女,若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不仅能光耀门楣,还能让那些小瞧咱们家的人刮目相看。”
在时笙的一番软磨硬泡下,时父终于松口,给了她一笔颇为可观的银子。拿到银子的时笙,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她明白,这是自己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收拾行囊时,时笙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嫁妆一一整理好,那些精美绝伦的首饰、珍贵的字画,都是母亲留给她的底气。她又将父亲给的银子和母亲的信物妥善藏好,带着贴身丫鬟小莲,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一路上,马车颠簸,时笙却满心憧憬。小莲坐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小姐,咱们真的能在京城过上好日子吗?”时笙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放心吧,小莲,事在人为,我不会允许自己一辈子就这样的。”
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镇北王府门口,时笙将玉佩递给小莲,命小莲上前叩门。
小莲深吸一口气,怀揣着忐忑与紧张,双手紧紧攥着那枚承载着希望的信物,一步一步走向镇北王府朱红的大门。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轻轻叩响了门环,“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每一声都仿佛敲在时笙和小莲的心上。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面色威严的守卫探出脑袋,目光在小莲和时笙身上打量一番,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你们是何人?来王府所为何事?”
小莲忙不迭地将信物递上前,声音因紧张微微发颤:“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外地赶来,我家小姐的母亲与老镇北王妃是手帕之交,这是信物,烦请大哥通报一声。”
守卫接过信物,仔细端详,脸上的神情稍有缓和:“你们在此稍候。”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时笙和小莲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王府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那是她们通往新生活的唯一通道。
过了许久,大门再次打开,守卫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和善的老管家。老管家目光温和地看着时笙和小莲,微笑道:“姑娘,王妃有请。”时笙心中一喜,连忙福身道谢,带着小莲随老管家走进王府。
一路上,时笙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只见王府内雕梁画栋,庭院深深,花草繁盛,往来的丫鬟小厮皆是衣着整洁,举止有礼。穿过几道回廊,她们终于来到了王妃的居所。
老镇北王妃端坐在主位上,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气质雍容,眼神中透着慈爱。她看到时笙手中的信物,眼眶微微泛红,起身迎上前:“孩子,可算把你盼来了。”
时笙眼眶一热,双膝跪地,嘤嘤的就哭了起来:“ 笙儿拜见王妃, 母亲在世时 ,经常跟笙儿提到您,她说您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至交好友,是她姐姐般的人物,遗憾未能再见上你一面,如今,我可是替母亲圆了心愿了,此次前来,笙儿实在是走投无路,还望王妃收留。”
王妃连忙扶起时笙,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好孩子,莫要多礼,你母亲与我情同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时笙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看来第一步是走对了。
但是情谊这个东西会用完的,所以她要尽快的为自己寻找一个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