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个沈在京就来气：“他今年三十，我那小妹刚二十出头，你说我对他有没有意见？”
“人家都快结婚了，你有意见也没用啊，”庄芸被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行了，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那群人估计得半夜才到，今晚有的忙了。”
警局门口，正在等车的两人并排而站，林千行欲言又止了许久，随后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师傅，今天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莫惊鸢闻言，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有些时候不可避免，因为大部分鬼的目标就是人。”
林千行不说话了。
城市的霓虹灯照亮了夜幕，莫惊鸢以为他是心有余悸，却没想到他下一秒勾住了自己的手：“师傅，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
“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他说，“这些东西让师傅一个人扛……太不公平了。”
这话让莫惊鸢愣了愣，胸膛一阵暖意过后，她实在是忍俊不禁。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好心，但要说早点……她那个时代估计林千行的祖先都还没出生。
林千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打的有点懵，但他第一次见师傅笑的如此开心，愣神过后脸色见红，他凑上前和她面对面：“师傅别笑我，我是认真的。”
“嗯我知道，”莫惊鸢止住了笑意，“只是那毕竟是发生过的事，不必纠结于以前，最起码现在你在这里陪着我。”
林千行呼吸一滞。
心跳乱了节奏，短暂的停顿过后开始猛烈的跳动，他的手颤了颤，想要上前抱住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被拥住的一瞬间，莫惊鸢有些惊讶，但她没躲，少年意识到了她并不抗拒，于是大了胆子收紧了胳膊。
“师傅，我会努力的。”
耳边传来他笃定的保证。
“努力独当一面，成为你的靠山。”
莫惊鸢笑了笑：“好，我期待那一天。”
林千行很快的就松开了怀抱，他不自在的摸了下耳边的碎发，极力掩饰着快要红到滴血的耳根。
“今晚好好的休息，”她看着面前城市的夜景，“明天估计要和他们摊牌了。”
“师傅的意思是……”
莫惊鸢点头：“迟早的事，毕竟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这个时代信息如此透明，要瞒也只能瞒一时，她一开始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凌晨三点——
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投影仪上播放的画面。
正是莫惊鸢和林千行在春来小区时候的直播回放。
两人先是发现了出不去往楼上走，紧接着在马上到达三楼的时候碰见了一位老奶奶。
画面定格。
庄芸坐在第一排，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眸中透着不可思议：“春来爆炸案的死者之一，陈芳。”
她旁边，也是座位的正中央，一位身着中式西装的男人手指轻点着桌面：“继续。”
陈芳下了楼后莫惊鸢说了一句话，随后镜头被固定住，两人开始向上狂奔，画面抖动的厉害，再加上从视频中传来的由远及近的敲击声，使得在场观看的不少人也跟着提起了嗓子眼。
终于在爬了几层楼之后，他们找到了一间可以打开的房间。
在进去的前一秒模糊画面当中，林千行转过身去拉莫惊鸢，而此刻她的身后，有个似人非人的东西马上就要追了上来。
简单的喘息后，二人开始观察起了屋内的布局，不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小女孩过来邀请他们去楼上。
庄芸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死无全尸的孩子，李彤。
他们跟着李彤上了楼，随后来到了整场最高能的画面。
吃手指的李父，从娃娃肚子里长出的头颅，无头的女性人体让在场的人无一不生寒，也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所处的房间，相比于林千行的无措，莫惊鸢的老道隔着屏幕都能给人心安，她顺利引导着林千行拿了钥匙，门开的一瞬间，直播结束，会议厅的灯光亮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意味深长。
男子轻念咒语，粘在放映电脑的符纸飞回了他的手中。
他看着还算年轻，青俊的脸上似笑非笑：“庄芸，你找了个‘大麻烦’啊。”
沈在京一听，皱了眉头：“段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出乎我的预料，”他单手折着手中的黄符，“哪怕是我们，处理一百起案件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像这种的。”
他身边的萧卓自嘲的笑了笑：“就算碰上也不一定能解决，上次在旬陇岛上的那个东西，可是请了好几位长老下山，连你爷爷都去了吧。”
段怀川叹了口气：“居其位，做其事，接着看看今天的吧。”
放映员换了个视频，而他手里的黄符自动舒展开，又贴回了电脑上。
画面的开始是一所医院的大堂。
这下倒是沈在京第一个反应过来：“蒲泽医院？”
庄芸：“这你都能看出来？”
“当年逮捕他们院长就是我带的队，那院长抵死不从，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手枪，”他说，“为了将他捉拿归案，我们队可是把这医院都研究个底朝天了，那地板上贴了多少块砖我都知道。”
庄芸：“……”
大可不必。
视频继续，这次的摄像头位置很固定，画面在男护士的引导下来到货梯前，随后乘坐货梯去了地下一层。
相比于春来，这次的一开始显得有些割裂，很明显的前面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一个人，莫惊鸢不在。
消灭掉齐叔后她才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然后他们就遇到了这里除二人以外唯一的人类，也是今晚的死者，孟喜。
莫惊鸢让林千行带着她上去，自己则一个人留在了地下。
上去的两人交谈没多久后准备往外走，期间林千行接了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被身后孟喜凄厉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她被什么东西吓得形若癫狂，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画面中播放着孟喜越来越远的身影，车灯照在了她的身上，她却突然的在马路中央站定。
画面黑掉，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