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慈云大师,东赫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阴狠,画楼就是这样,她就是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刺激东赫。画楼和东赫曾经去过慈云寺,就是为了找慈云才去的,结果慈云开口就说她们不是良缘,当时的东赫就动气了,而当时的沈画楼却是笑语嫣然的说:“是不是良缘都是一场修行,走过才知道。”
一个僧人而已,胡说八道!
东赫生气的不是他说他们不是良缘,而是慈云不但说了感情的事情,还说他是镜花水月一场空,那个时候的他一心想要皇位,本来是想要去讨个好彩头,没有想到却是听到这样的话语。怎么能够不生气?
而画楼更是让他更生气,她身为太子妃,和一个僧人谈笑风生。最后两人还下起了棋,一起坐了一个午后,一个淫僧,怎么能够担当大师的称号?
如今,他已经登基为帝,天下祥和平稳,而他,所谓的慈云大师,依旧是一个僧人,想来。见一见也是可以的!
只是此时却是从面前卑微的女子中说出来的。他难免觉得有些意外,因为慈云他不但嘴不留情面,而且常年游走在外面,一般的人是找不到他的,就算是有很多的人每一天都去慈云寺守着,都见不到他的一面,而面前这个小女子,她只是一个婢女,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慈云开门见她?
“你见到慈云了?”东赫问道。
画楼望着东赫说道:“没有,只不过我被慈云寺的人捡回去了!”
“意思就是他现在在寺里?”东赫问道。
“没有,听说慈云一般不见人,我醒来的时候听寺里的小和尚说的,最后这个佛珠也是他的闭关弟子给送过来的!”画楼说完,东赫的目光幽深。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画楼的脸色有些难看,东赫一直掐着她的脖子:“陛下是要杀了我吗?为那满腔怒火滥杀无辜?”
“无辜,你觉得朕会相信你所说的鬼神?”
“既然不信,陛下为何心慌?为何心神不宁?”画楼紧紧的眯着眼睛望着东赫,她要是服个软,或许东赫还真的就放了她了,可是她就是不服软!东赫的脸色依旧是铁青的模样,似乎下一秒真的就这样就捏死了她。
“还是说陛下觉得愧疚?很不幸,她附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知道了这么一段皇宫秘事,刚进宫的时候,教习嬷嬷这样告诉我们的,她说,在这个宫中,你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瞎子,聋子,还是一个哑巴!我很不幸,我既不是哑巴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哑巴!但是我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陛下却因为一些荒唐的事情怪罪于我?那奴婢的满腔委屈找谁做主?还请陛下指条明路?难道真的只有阎王爷吗?”
东赫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恼怒还在心中,一把就摔在了地上,画楼的腿摔得生疼,许久都没有爬起来,东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声道:“你想去找阎王爷报道,恐怕你这样的嘴巴,阎王爷也不会要!”
画楼的嘴硬,什么都不说,而此时的东赫却是料定她的身后有人,所以想要留着她,才能找到身后的正主,他们总会联系,总会给他抓到!
“既然阎王爷不要,那就多谢陛下留下了!”
“哼!这个时候恐怕还不是你卖乖的时候。”东赫说着缓缓转身,对着殿外喊道:“李钦!”
“你去把清虚道长请过来,正好可以给千姬姑娘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被什么鬼神附身?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慈云才能看透六界生死!”东赫说着缓缓的回头望着画楼,嘴角卷起的笑容,让画楼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的不!
道长?难道就是那天的那个臭道士?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还逛到了宫中来了!
画楼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原地,轻轻的搓着手心,刚才摔下去的时候摔得生疼,她专注的神情,让东赫微微皱眉。
发现了东赫的目光,画楼也淡淡的呢喃了一句:“最讨厌的就是臭道士!”
东赫皱眉,但是没有说她的不是,只是说道:“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总要有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讨厌。”画楼是撅着嘴巴说的,这句话说出来,东赫是嘴角微微的上扬,而眉宇间却是深深的紧蹙在了一起,你看这个人,就是这样,刚才还是那么一板一眼的惹人讨厌,嘴巴也丝毫都不服软,可是一转眼就说,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这分明就是一家千金小姐耍小姐脾气一样。
我喜欢什么东西,全凭我的心情,我愿意,我乐意,谁也管不着。
“你倒是任性!”东赫冷声说道。
画楼抬眸望着他一眼,没有好脸色的回道:“人生为奴为婢已经是如此艰难了,若是连这点任性都没有了,那我还是去找阎王爷报道得好!”
“朕觉得你有了这张嘴,想要去见阎王爷完全不是什么难事,要是遇到哪一个不顺心的主子,你分分钟也就去见阎王爷了!”东赫说的都是事实,终于在斗嘴中语气缓和了很多,到那时心中的想法变还是没有变,都只有这两个人各自知道。
“奴婢的主子就是陛下了,只要陛下不是那个不顺心就让奴才去见阎王的人,奴婢这还是可以多活一些日子的!”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李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禀报陛下,清虚道长在偏殿候着了,请陛下移驾!”李钦的话落,画楼微微皱眉,望着东赫说道:“皇上请一个道长来是因为宫中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专门给奴婢准备着的?”
东赫微微皱眉,请清虚道长不过是太后的建议,然后听了一些民间的传言,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道长有什么样的能力,而千姬也不过是那个小试牛刀里面的那个小牛!
见到东赫的神情,画楼有些不悦的说道:“陛下不会是那我试试清虚道长的能力吧?不过奴婢也想看看,一个云游在民间的臭道士,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能力,让陛下请到了宫中来?”
画楼说完也毫不退缩的跟随着走了上去,可是她的心中却是在打鼓的,要是真的是那个她遇到过的那个臭道士,那么肯定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了,她的谎话,便没有那么好圆了,不过还有一招,就是装作不认识,然后装作失忆!
躲过询问这个办法就可以了,可是那天那符咒定在她的心上,被火烧着一样的疼痛,仿佛此刻都还依旧存在,她低眸望着手腕上的这串佛珠,玄若啊玄若,我就靠你了,就靠你了!
东赫走在前面,并没有发现画楼的神情,陆翊见到他们出来走向偏低那边,也跟随着走了过去,看到画楼神情的变化,一下一下的,他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
画楼猛然抬头看着陆翊轻声说道:“若是一会儿老道士要近我的身子,帮忙像个办法,不要他靠近!”
陆翊一时间也不明所以,但是画楼这样说,肯定是事出有因的,陆翊望着这双眼睛,还有这样的容貌,他终于发现,就像是母亲说的,虽然不是,但是很像,很像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感觉,你会恍惚的时候觉得她就是那个人。
陆翊想要问画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东赫就在前面,她必须跟上东赫的脚步,所以,他们若是有交谈,恐怕东赫还会以为她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的话,很多情况就会更加的糟糕了。
不过当推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的时候,陆翊算是看明白了,东赫找了一个老道士,恐怕就是要验证画楼说的话语可是真的,那个鬼魂的事情?到底是画楼说谎,还是真的?
陆翊想起了画楼的话语,不要老道士近身,那么又是为什么?若是她真的被附身了,那么老道士给她做法,那么她就可以不用受到折磨了,可是若是没有被附身,那么她的那些话到底是谁人告诉她的,一切都变得有些匪夷所思!
说到底,这件事情与沈画楼有关,所以他们都过分的关注了一些,然而,东忱说过的,就把她当作画楼一样的护着,那么她会不会是东忱的人,当初的不认识,只是一场戏?
可是东忱没有理由骗他,告诉他一切不是更加的好吗?大家一起分担。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画楼站在东赫的身后,低垂着眼眸,刚才的那一道声音,就像是一连串的鞭炮在她的耳边响起,砰砰砰的想着,画楼一瞬间就被炸的粉碎了,想起了俺哥小道士说的话,这就是他们的正事吧,进宫是他们的正事!
这个臭道士明明说好放她走的,但是却出尔反尔,明显就是奸诈无良之辈,德高望重之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小事情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在画楼的浑浑噩噩之中,听到了东赫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清虚道长,快快请起。”
清虚那个臭道士就在东赫的话语中缓缓的站了起来:“多谢陛下!”
偏殿之内,暗香浮动,因为下雪,天又刚刚亮起来,除了窗柩中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掌灯的侍女姗姗来迟,掌灯之后殿内终于亮堂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四目相对,画楼就站在东赫的身后,东赫缓缓的移开身子,去到了上面的座位上,还没有开口说道,那老道长看到了画楼的样子,一瞬间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画楼却是面色平常的看着臭道士,装作是好不认识一样。
东赫刚刚坐下去,就看到了清虚道长的神情和异样,而木染在看到沈画楼的那一瞬间忽然惊呼了起来:“是你?”
画楼微微蹙眉,一脸的不认识的样子看着木染,木染也微微皱眉,为什么眼前的人此时却感觉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让他很不解。
东赫发现了他们的异样,问道:“你们这是认识?”状扔来才。
画楼颇为仔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清虚说道:“不认识!”
而情绪并不打算放过她,反而说道:“你竟然祸害到宫中来了?”
这一句祸害,让东赫和陆翊都脸色一变,什么叫祸害到宫中来了?难道她以前还在什么地方祸害了什么人吗?
画楼可不饶他,话语狠辣的就回道:“臭道士,你胡说什么?我难道祸害到你全家了,你这样侮辱我的清誉?”
“妖孽,还敢口出狂言!”他指着画楼就冷声说道。
画楼这下子一下子怒了,开始撒泼,拿起东赫旁边的茶盏,直接就扔到了臭道士的身上,厉声说道:“你骂谁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还道长?我觉得你应该就是江湖上坑蒙拐骗的臭道士!还竟然敢骗到宫中来了!”
清虚一听画楼说他行骗,顿时也恼怒了起来,转身对着木染说道:“拿剑来!”首发
木染被吓得呆滞的样子,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陆翊急忙喊道:“清虚道长,陛下还在此,您要剑做什么?”
陆翊当然也知道他的剑士木剑,专门做法事用的,可是他完全就装作不知道,然后给画楼开脱。
清虚微微一愣,望着坐在上面色难看的帝王,急忙说道:“陛下,草民带着的是木剑,只是做法事使用的。”
东赫脸色微微松动,沉声说道:“行了,清虚道长,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喊她妖孽?”
清虚望着东赫说道:“回陛下,草民师徒刚到帝都的时候,就遇到了此女,她早就不应该活着了,却还附在别人的身上为祸人间,草民本想把她打回原形,谁料她却忽然被人带走了!”
清虚说着的时候,画楼若有所思的想着,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只听东赫说道:“你说她的身体里面附着别人的魂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清虚说完的时候,画楼缓缓的抬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那天晚上打伤我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