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发生。
大清早,褚煜言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
一路上褚煜修对金柳兰关怀有加,他策马在马车旁,一会儿问渴不渴,一会儿问饿不饿,走了没多久,就问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褚煜弘听得烦的很,忍不住出声嘲讽:“二哥歇歇吧,这才走了多久,我看二哥的舌头比较累。”
他今日与褚煜言一同骑的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说是马车坐久了,腻了。
褚煜修皱了皱眉,压抑住自己的脾气,道:“三弟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北国来的贵客,应当以礼相待。”
褚煜弘却嗤之以鼻,他这个二哥还知道“礼”呢,真是难得。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在北国使臣面前起内讧,丢的是他的脸面。
金柳兰坐在马车内,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双手不禁攥紧了裙摆。
“贵客”吗?她应该不算贵客吧……
不过这一路都颇为顺利,没有什么波折,因此要比他们预想的快。
傍晚,一行人就抵达了京城,由于时间太晚了,所以决定先安排住所,第二日再进宫拜见皇帝,于是三人将他们安顿在了永旺客栈。
永旺客栈也是褚煜城和祁青洲名下的财产,算是永旺楼的连锁。
不过永旺客栈是专门提供住宿服务的,并不包括餐食,但也可提前与客栈订购,再由永旺楼送来。
褚煜弘交代了务必要好生招待贵客后,便和褚煜言率先离开了。
他并不关心褚煜修留下来会与北国使臣说什么,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阴谋,也构不成威胁
能在永旺客栈做掌柜的,必定是处事极为圆滑之人,看着一行人的穿衣打扮,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普通人,就领着他们去了最上等的厢房。
金柳兰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一路上都坐在马车上,但赶路的疲惫感瞬间涌遍全身,让她只想倒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金柳兰仰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瞥见了随手放在枕边的小木匣。
她伸手拿过,拇指轻轻抚了抚木匣盖子,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一节漆黑的短哨,将短哨紧紧握在手里,才缓缓露出笑意,喃喃道:
“阿娘,我会坚强的……”
而另一边的褚煜修则跟着胡敛进入了隔壁的厢房。
胡敛是个聪明人,明白他的来意,却不点明,毕竟他还没见到其他两位皇子,不好随意下判断。
两人围坐在桌边,一来一往的客套寒暄。
不过褚煜修话里话外都是对金柳兰的称赞以及对北国的讨好。
听得胡敛一阵心花怒放,对褚煜修的印象还算不错,不过心中依然有所保留。
五皇子与四皇子还太小,不做考虑。
三皇子的闲散不上进是众所周知的,也排除在外。
眼前的二皇子让他印象不错,可到底不清楚他的实力。
那么就剩大皇子了,听闻他十五岁就外出经商,并且成果非常不错,倘若与他联姻,那么北国在钱财这一方面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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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煜言拒绝了褚煜弘去府里坐坐的邀请,与他分别后便立刻赶来了祁青泉的院子。
依旧轻车熟路的摸到了院墙边,正要翻过墙头,就见松松坐在从院墙里伸出来的树杈上。
“松松?”
“嗷呜?”谁喊狐?
松松转过脑袋,就看到了站在院墙下的褚煜言。
它歪了歪脑袋,随即又摆了摆爪子,示意褚煜言上来。
褚煜言看懂它的意思,利落翻上树,往树干后隐了隐身行。
紧接着就听见院子内传来祁青洲的声音:“嗯,今天的字还算可以,比昨天好看多了。”
褚煜言有些疑惑,字?好看?
“那是,”祁青泉双手叉着小腰,一脸骄傲道:“阿泉为了跟二哥炫耀,可是很认真哒!”
褚煜言被她这副小模样逗笑。
嗯,他的小乖总是那么惹人爱。
没一会儿,院子外传来祁梁的声音。
“那臭小子好一阵没来了,祁府都清净了不少,舒坦啊。”
“老爷!阿言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你别胡说八道的。”紧接着是洛倾的声音,“再说了,阿言那孩子挺懂事的,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
“哼,我待见他?天天缠着我女儿,我不打死他就不错了!”
褚煜言听得满头黑线,这是干什么?背地里偷偷骂他!
要不是今天松松喊他躲起来,他还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呢。
不过幸好先躲起来了,这要是让三个人撞见他翻墙,他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嗷呜?”抢女儿?
松松扭过头看着褚煜言,一脸看“怪蜀黍”的模样。
“没有,别听他瞎说。”褚煜言将它的头扭过去 继续观察下面的情况。
祁梁快步走进院子,“哎呦,爹爹的小阿泉,爹爹来看你啦!”
褚煜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祁大将军私底下这么不正经呢……
“爹爹!娘亲!”
祁青泉丢下毛笔,本想一下扑进祁梁的怀里,但到了祁梁的面前却转了个弯,抱住了后面的洛倾。
“阿泉怎么不抱爹爹?爹爹会伤心的。”祁梁一脸怨念的看着祁青泉。
褚煜言只觉得一阵恶寒,不、不正经……
难道他平时在小乖面前也是这样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爹爹臭……”小姑娘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祁梁的模样。
祁梁刚从军营回来,身上有汗是正常的,却也深受打击。
洛倾觉得好笑,也跟着挖苦道:“我让你先洗澡的吧。”
说罢,就抱着祁青泉坐回桌边。
祁梁感受到女儿的嫌弃,试图转移话题,“咳咳,爹爹听说你这两日跟着你大哥练字?爹爹来看看。”
祁青洲将祁青泉刚写好的字递给祁梁。
祁梁边看边点头,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看了个好几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儿,写字就是好看!”
祁青洲古怪的看了一眼祁梁,心中不禁吐槽,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树上的褚煜言也是这么想的。
知道祁梁是女儿奴,但没想到奴这么狠啊……
但祁梁还觉得不够,“很好!爹爹这就去给它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