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筱悠和皇后死磕似的对话时,众妃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皇后是步步紧逼,但宛昭仪虽看似句句维诺,神色上却依旧是不卑不亢。
皇后说了许久,见对白筱悠没起多大作用,又不敢真的对她怎么着,只好就先放下了,转而又和贤妃等人话起了宫里的日常琐事。
白筱悠也自然乐得没人和她磕碜,悠哉地揪着手中的帕子折起小娟花来。用帕子折娟花,那也只是她在学生时代跟着闺蜜折过,现在早就忘了不少,于是那帕子在她手中折了废,废了折,折了又废……如此循环往复折腾了许久,才总算折出了一点模样,不过不太好看就是了。
虽然不好看,但因着是自己亲手折的,白筱悠也觉着耐看了不少。正掰着娟花玩弄,忽听得右手边传来一阵细响,声音不很连贯,像是要呕吐的声音,而且听得出是在拼命忍着的样子。那声音本来还有些轻,但没多久就开始变得微重,似乎已经掩盖不住那声音传出一般。
白筱悠心中讶异,好奇是谁敢在如此场合发出这般声音,于是就微微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她右手侧站着的正是安雅如。只见她此时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帕子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想起她现在是孕妇,就立刻明白她现在是要孕吐。只是……不是一两个月的时候才会孕吐吗?可是现在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这大殿里也没什么刺激性的味道,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吐?
正想着,那边安雅如已经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把白筱悠和皇后等正在谈笑的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皇后眉头一蹙,转过身来:“怎么回事?方才是谁出的声响?”
四周的小妃子们,闻声都不禁往后退了一些,互相看了看都默默地不敢出声,而安雅如自己,此时还扶着胸口吐个不停。一时间竟是没有人答话。
好不容易等安雅如吐完了,才一脸苍白地抬起头来,身子有些晃悠地走上前两步跪下:“妾身偶感不适,惊扰了皇后和诸位娘娘的雅兴,请娘娘恕罪!”
“原来是雅昭容啊,怎么突然就吐了?不是已经过了孕吐的日子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皇后见是雅昭容不免关切起来。毕竟攸关皇嗣,不能大意了。
“回禀娘娘,妾身没有不舒服,只是方才一直闻到身后妹妹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才又犯了吐症。”
皇后听罢顿时脸色一正,冷声道:“是何人明知道雅昭容闻不得太激烈的味道,还故意抹了异香?自己站出来,否侧本宫严惩不贷!!”
皇后话音刚落,白筱悠眼尖地就看见众妃中就有一粉衣女子,明显身子一抖,拧了拧自己的帕子,许久才颤巍巍地低着头站了出来。
皇后一看见主动站出来的小妃子,立刻怕案冷声道:“大胆何修仪!你居然敢用异香惊扰了皇嗣,你居心何在?!来人!将何修仪带下去杖责二十,下次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那何修仪一听立刻惊吓的瞪大了眼睛,立马就带着哭腔道:“皇后娘娘,卑妾不是故意的,卑妾不知道雅昭容娘娘闻不得卑妾身上的香味,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可惜皇后却对何修仪的哭喊恍若未闻,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对一旁的嬷嬷打了个手势,然后立刻就有几个小太监进来,不顾何修仪怎么摆脱,硬是将她拖了出去。
白筱悠看着那何修仪一路被拖出去,身旁的众人却如同看戏一般毫不在意,也只好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过了头来。忽然眼角瞥见何修仪在被托出门的瞬间恶狠狠的瞪视着尚跪在那里的雅昭容。她一愣,顺着那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安雅如低垂的苍白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冷笑,本来柔弱的眼神此时竟是如此锋锐。
白筱悠当即就心中“咯噔”了一下,眼睛微眯起来。呵呵,看来骄傲的富贵花没能变成娇柔的菟丝花,却是成了更为棘手的荆棘花!只是那何修仪比她位低一阶,如何需她这般设计作难?现在她可不相信就因为一点浓香,她安雅如就能吐成这样……
还没等白筱悠想明白个中缘由,那厢皇后又发了话。
“雅昭容快起来吧,可别累着皇嗣了。本宫看你站着也累,特赦你今后未生下皇嗣的时日就坐着吧。”
雅昭容闻言忙柔顺地谢恩:“妾身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说着就要起身,但可能因为跪得太久腿麻了,刚起了一半就又受不住跪了回去。
“唉!小心!”皇后也险些被雅昭容的动作惊吓到,忙出言说道,一转眼看见一旁干看着的白筱悠,于是道,“宛昭仪,雅昭容身子不舒服你怎么还能这么干看着,还不赶快将雅昭容扶起来,搀她坐下来!”这一说,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来。
被突然点名的白筱悠,盯着诸多看戏的目光,对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对皇后柔和一笑道:“臣妾与雅昭容怎么也是相识一场,怎么会忍心干看着雅妹妹难受,更何况还攸关皇嗣,臣妾就更不敢怠慢了。臣妾正要去扶呢!娘娘可不能这般折了妾身与雅妹妹的情义!是吧,雅妹妹?”说完就直接走到了安雅如的身侧,轻悠地将其扶起,然后两眼静静看着安雅如不动。
“是……是啊,妾身与宛昭仪娘娘……感情甚好。”安雅如被这么一盯,瞬间就愣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在冷宫的作为不知怎的浑身一阵冷意,只好干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白筱悠满意的笑了笑,才继续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顺势站在了她的身后。
“感情好是好事,大家都亲如姐妹,后宫才能和谐,皇上才能更加安心的治理国家。”皇后看着白筱悠和雅昭容一副亲近的样子,点点头,想起雅昭容的吐症,遂又问道,“雅昭容你的吐症可还会因为异味复发,仍旧闻不得荤腥?”
安雅如闻言,抿唇一笑:“是,娘娘。不过妾身现下已经好多了,只要不闻到荤腥就不打紧,太医说再过个把月就应该无碍了。”
“那可不行,再过个把月这皇嗣都四个多月了,这沾荤腥的怎么能养得好?”皇后蹙眉道,而后想起那个和白筱悠一起进宫还被称为神医的少年,于是说道,“据说新来的御医院士,医术高超,连太医都有所不及,不如让他来给你看看吧!”
安雅如听罢一喜,然后又发起愁来,她也听宫女说过这位院士,只是皇上御批了他不为宫妃看诊,这要怎么请?想及此,安雅如又犹豫的向皇后说道:“娘娘,可是臣妾听闻院士不为宫妃问诊,臣妾这点小事还是算了……”
“怎么能是小事?皇嗣那可是天大的事!拿了皇家的俸禄,就得给皇家办事,哪有不为后宫妃子看诊的道理!皇上的客气还能当成福气不成?若真是这样他就不用当这御医院士了!来人去将大人请来!”
白筱悠听完皇后的话,瞬间就觉得可笑。拿的是皇帝的钱,救得是皇帝的命,也轮得到你皇后来颐指气使?呵呵,看你能不能请到他来!可别到时候让所有人看你笑话。那脾气,就是她都不一定能请过来!
皇后的人已经匆匆去太医院找人去了,众人于是都坐在大殿里等着。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后的人回来,更不见的身影。
就在白筱悠以为皇后的人都不敢回来复命,就等着看皇后笑话的时候,门口突然想起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人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外,那就居然是!
白筱悠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外的,一身御医冠服,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一步步走入大殿,最后停在众妃面前,拱手行礼道:“见过诸位娘娘!不知各位娘娘又何事?”
出了皇后和白筱悠,其他的众人第一次看见,第一眼就被他的身姿吸去了目光,许久才回过神来,都不自禁微红着脸垂下了头。见此,白筱悠眉眼一蹙,瞪向了,这丫进化成这副妖孽相作甚,都能成一见花就采的花蝴蝶了!(:擦!劳资站着也中枪!)
“大人,本宫请你来,是想请你给这位雅昭容看看。”皇后见到听话的来了,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于是语气也和缓了很多,指着一旁的雅昭容说道,“雅昭容已经怀有皇嗣三月有余,但是依旧闻不得荤腥,孕吐不断,所以想让大人看看有没有只好孕吐之症的药方。”
“哦,原来就为了这事啊,这个容易不用吃药,调理就成。这位娘娘只要每日早上喝一杯荷叶茶清心,然后多四处走走,问问花香舒缓心情,并且随身携带沾了薄荷香的帕子,可以在难受之时缓解孕吐,饭前也可以喝些清淡薄荷茶。这样慢慢调理些时日就行了。”
“额,这样就行了?真的不用配药?”闻言,皇后一怔,安雅如也是一脸惊奇。一般御医一见妃子孕吐,都是开一些补药或者清心的药,可这次却连药都不用。
“不用不用,各位娘娘难道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吗?孕妇就更不能乱吃药了。”忙摇摇头道,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次来其实是想和娘娘说一声,娘娘若有事可尽管差遣御医前来问诊。现在正专为皇上研制新的调理身体的药方,无暇分.身,就不出入后宫了。不过若是御医都解决不了,还是会抽空过来的。”
闻言,皇后本来静然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冷笑道:“大人好大的架子,你这是以为有为皇上制药的幌子,就能目无尊上吗?”
“皇后,入太医院之前就和皇上有言在先,可不为宫妃诊治,娘娘这是想让皇上坐个无信之人?还是想用皇后的权威跟作威作福?若是这般,不若现在就去找皇上说明,就此离宫!”听罢皇后的话,也是沉下了脸,眼神一凛,看着皇后道。
皇后一时语塞,她知道皇上与的契约,这事若真的捅到皇上那里,定是自己吃亏,遂只好把气往自己肚里咽:“本宫知道皇上与大人的约定,不会为难大人的,既然大人有事,那本宫和众妃尽量不打扰就是了。”
温尔一笑:“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本宫累了,今日的请早就到这里,众妃都退下吧。大人也慢走!”然后站起身,扶着嬷嬷的手就转身回了内殿,看样子是气得不轻了。
待皇后走后,众妃才陆续退下了。白筱悠趁人不注意给竖了一个大拇指过去。啧啧,太给力了,想起皇后被气得青黑的脸就觉得过瘾,她之前被皇后压着说道的气都给消了!
见此,也偷偷抛了一个眼神过来,那骚包的样子瞬间让白筱悠有一种已经精分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卡文卡的厉害,然后断了qaq,竹子对不起你们,呜呜呜……大么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