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他靠在花塚之上,清凉的风送来丝丝馨香,但心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无法平静。
自打在花塚向蝶舞表白之后,一切都变得那样美好,他们度过了一段神仙般轻松愉悦的日子,仿佛忘记了人世间的所有牵绊烦恼。
可是,平静安逸的日子忽然又被打破了,而且来的如此突然。
这几日蝶舞又消失了踪影,她究竟去了哪里?
花塚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错,蝶舞又好几天没有出现了,但这次没有任何征兆,也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同样的是,他仍然找不到她。
这个女孩身上似乎有太多谜团,太多疑问,却又难以解开。
但是,他却疯狂的爱着她,无法自拔。
已经找了整整两三天了,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难不成这岛上还有其他没有去过的地方?
正稷不肯死心,沿着白天走过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
这一次,一片高耸的山石吸引了他的注意,那里可以清晰的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地势参差复杂,似乎和上次蝶舞带他去过的小岛制高点连在一起,只是中间又被绵延的峭壁隔开。
他走过去,沿着礁石四处仔细探看。
忽然,远处黑暗中一丝微弱的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有光,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线索,沿着陡峭的岩石向那抹微光走去。
那里地势低洼,一路向下走去,仿佛正在踏入一个深沟。
终于走到了发出光亮的地方。
没错!确实有一束微弱的、不易觉察的光透过岩石缝隙投射出来。
那是什么光?正稷充满疑问。
他四处寻找着,以他的经验来看,或许这里应该有一道门。
但是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他用力想扳动岩壁,无论如何使力却不得要领。
夜色渐深,他颓然靠在岩壁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间耳边忽然传来马嘶之声,他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周围却是一团寂静,看来自己是做梦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围着那抹光亮继续寻找线索,不知道兜兜转转走了多久,发现那块岩石的下面虽然狭窄崎岖、杂草丛生,但似乎还可以接着向下走,他决定继续探看。
从怀中取出火镰打着火,依稀可以照亮前面的路,刚刚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只以为此处竟是些灌木杂草,没想到树丛后拐过去还可以继续向下,那里道路崎岖陡峭,如果不是刻意过来几乎很难被发现。
走到最深处,终于发现了一道石门,那门隐在藤蔓后面,极难辨认,但是在正稷看来,却像发现了至宝一般。
他在上下左右寻找着进入石门的机关,用手试图扳动石门周围的每一块石头,终于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仿佛些微松动了一下,他异常警觉,果然那块石头是可以左右转动的,看来这定是开门的机关。
只可惜,转了几次石头,那石门仍然纹丝不动。
他只好一边将耳朵贴在石门旁,一边用手转动那块石头,通过声音来判断机关锁扣的运转情形,此刻他当初在神丐帮学到的那些溜门撬锁的技巧居然也派上了用场。
门咔哒一声轻响,没错!看来机关已经被自己搞定。
他轻轻推动门扇,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束微光从门内映照出来,看来这就是自己在上面看到光线的来源。
门只开了一道小缝,他便闪身走了进去。
虽然有光亮,但是忽闪忽闪的很是微弱,顺着光源走过去,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嵌在墙壁中的火把,而自己所站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厅堂,里面甚至还摆放着桌椅。
继续向前走,则是一堵平整的石墙。
他转身向回走,发现厅堂靠近门口的右侧还有一条较为狭窄的甬道。
手执火镰继续向前,快走到甬道尽头时发现旁边有一道门,微光中仔细端详,那是一扇雕漆木门,做工精良考究,和进来之前的那道不起眼的石门相比,这里显然是精心装潢过的。
他试着推一下那扇门,门居然开了。
只是,屋内却一团漆黑。
此刻,他心中竟然有一丝恐惧,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自己这样不经允许的闯入是否合适?
但是,急切想寻找到蝶舞的心情却让他没有停下脚步,借着火镰微弱的光亮他在屋中查看,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竟然还有一张床,床上帷幕低垂。
越是接近帷幔,他的心脏越跳的剧烈,走到床边,他左手执火镰,右手准备掀起帐子的一角。
就在他附身的刹那,忽然手腕被一只从帷帐中伸出的手牢牢的抓住了!
借着微光,他看到那是一只枯槁如柴,布满燎泡的手,即使在黑暗中也显得格外惨白。
他惊得不轻,左手中的火镰竟然脱手滚落在地,一股白色青烟袅袅上升。
屋中再次回复了黑暗。
他几乎要下意识的反制住那只手,却又克制住自己没有移动半步,也许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在下冒犯了!我只是在找一个人,才无意中闯入此地,不知您是否见到过一位叫蝶舞的姑娘?”
话音未落,那只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那他一定是知道蝶舞的?
“你最好马上离开此地!”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闯入耳膜,正稷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他猛然回过头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门口,那人手中执着一支火烛,火苗一窜一窜的摇曳着斑驳陆离的光影,布满皱纹的脸孔、犀利的目光,不是旁人,正是花伯伯,只是与以往不同,此刻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冷酷。
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形容可怖的老妇人,正是花婆婆。
正稷脊背的凉气瞬间窜到头顶,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花伯伯!花婆婆!”
“你不要在此地叨扰了,赶紧离开,再不离开,小心你的性命!”花伯伯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阴冷。
那只攥着正稷的手,也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