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源海,一路向北,看不尽的山川秀色、楼台美景,蝶舞眼睛都快不够使了。
她告诉正稷,平日里自己顶多乔装到源海逛逛,除此之外没去过远地方,因此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处处都觉得新鲜。
而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那是比源海不知要远多少倍呢。
此刻,两人正对坐在清平地界的一座叫做“八仙楼”的客栈二楼喝茶聊天,闲看风景。
想起前几日到源海寻找老铁的经过,正稷至今仍觉稀奇。
那日到达逍遥居门口,已是他离开那里将近一年之后,不禁感慨良多。
他找来客栈老板询问消息,老板听他提及数月前的船难,倒很是热心。
“要说那场船难嘛,当时可真是惊心动魄,听说那大船翻覆之时委实蹊跷,有人还看到海中出现大海怪,那海怪吞吐出白色旋风,所以这么大的船才会被打翻!真真是可怕呀!”
此话一出,听得正稷和蝶舞不禁噗嗤笑出声儿来。
“你们可别不信,这可是那生还的人亲口跟我们说的。”
“敢问老板,都有哪些人生还了?”
“那次活着回来的人可不多,只有徐海潮和几个水性好的人侥幸活命,估计也就五六个人吧。”
“其中可有一位叫铁安的人?”正稷焦急的询问。
听他提及铁安的名字,老板竟然立时张大双眼,面露欣喜之色,“有啊有啊!”
正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看来铁大哥果真福大命大,平安脱险了!
“莫不是少侠认识这个叫铁安的人?”
“不瞒老板,我和这位铁大哥是很好的兄弟。”
“那么,少侠可是从云峰山来的?”老板忽然很认真的问他。
“正是。老板怎会知晓?”
“既然如此,敢问少侠如何称呼?”老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
正稷更是摸不着头脑,“老板问这些作甚?”
“正是与这位铁大爷有关!”
“我叫正稷。”
“哎呀,那就对了!对了!”老板开心不已,正稷更加疑惑不解。
“是这样,我这里有封信正是那位铁大爷留给少侠的。”
“铁大哥?”
“是啊,是啊,就是那位铁安大爷。”
“他怎知我会来这里?”
“这位铁大爷船难脱险之后就住在我这店里,他在此地住了有段时间吧,后来说有事要离开,就留下一封信。说若是日后有位从云峰山来的名唤正稷的少侠到这里来找他,便可将此信交给他。若是没人来找,就让我好好保管着,日后他自己来取。这一晃都快过去一年了,我琢磨着怕是没人来拿这信了,结果你说说,事情就这么巧,少侠便这么来了!”
正稷听了此话,心中大喜,看来铁大哥一直都记挂着自己啊,连忙叫老板将信取来。
那老板赶忙回身离开,不多时便拿来一个信封。
正稷取出信札,认真读将起来。
那信果真是老铁的字迹,信中提到,自那日大船倾覆和正稷失散之后,他一直在周围寻找,却没见到他的一丝踪迹。
后来,为了活命他只好奋力游离“望绝海”,中途遇见几个水性好侥幸保住性命的水手,大家一起借助破烂的船板一路在海上漂流,数日之后终于被路过的船只解救。
前前后后他知晓的回到源海的人大约不到十个,但他始终相信正稷并没有死。
所以,之后的三个月里一直四处打探消息,还曾经出海寻找过,但终究渺无音信。
在源海耽搁久了,家中十分惦念,他只好先行离开,临走的时候便留下了这封信,希望日后正稷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
信中还提到,九月初八自己要到云州参加武林会盟,如果在此之前正稷收到此信可以先去震东镖局找他,如果晚了,便可直接到云州见面,顺道见识一下武林会盟的盛景。
读罢此信,正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来铁安一直惦念着自己,还曾四处寻找,真想跟他早日见面好好叙叙旧。
他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就到九月初八了,那么看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去云州。
这样,不仅可以在那里找到铁大哥,而且武林会盟一定少不了云峰派,也必定会遇到师父和梨花他们。
所以,正稷决定带着蝶舞先去一趟云州。
于是,他们才踏上了去云州的路途。
话说,行了数日,终于来到这清平地界,这里离云州已经很近了,是去那里的必经之地。
他们所在的这家“八仙楼”客栈正是清平一家比较大的客栈,此刻正是宾朋云集的时候,四下里熙熙攘攘,分外热闹。
这几日出门在外,为了行动方便,蝶舞往往都要戴着面纱,今日她突发奇想,换上一身男装,并将发髻高高束起,立时变成一位眉清目朗、丰神俊秀的翩翩美少年。
正稷见了打趣道:“你这样出去,不知要招来多少姑娘围观呢!我站在你身边,都要被嘲笑长的太丑了。”
逗的蝶舞咯咯的笑。
酒楼里热闹非常,有说书人在一楼厅堂中央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们没有仔细听,在二楼望着窗外景致喝茶聊天。
正说话间,忽然一个跑堂的小二端着个盘子跑上楼来,那盘子里放着一壶酒和一只精巧的酒杯。
小二在桌前站定,正要将酒壶和酒杯放在二人桌上。
“我们没有点酒啊。”正稷疑惑道,自打到了彩蝶岛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了。
“哦,是那边一位小爷送给这位公子的。”小二对着蝶舞说。
“谁?”正稷问道。
小二指向厅堂的另一侧,有几个穿着贵气的公子正杯觥交错、好不热闹,后面还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侍从,看来个个都是来头不小。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体格精壮的少年冲着蝶舞呲牙一笑。
蝶舞很不舒服,“我不会饮酒,请拿回去吧。”
小二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公子不是说了嘛,他不会饮酒,赶紧给我拿走,免得惹了麻烦。”正稷提高了嗓音。
“这可是这酒楼中最名贵的酒啊。”说话间,那黑脸少年已经踱步到二人跟前,他拿起小二盘子里的酒壶,啪的一下墩到了桌子上,接着又取了酒杯放在蝶舞面前。
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阵阵酒气,蝶舞厌恶至极。
“把它端走!”正稷厉声对小二道。
小二刚要伸手去拿酒壶,黑脸少年喝道:“不准动!”
小二见势不妙,吓得连退几步,拔腿逃开了。
正稷拉起蝶舞的胳膊,“我们走!”
“慢着!”黑脸少年挡在他们面前,“这么贵重的酒已经点下了,今儿个就必须陪小爷喝两口!”他伸手扒拉着正稷,指着蝶舞笑道,“这么俊俏的公子,真是比姑娘家还美上三分,小爷就是看上你了,今日说什么也要陪俺喝上一杯!”
接着,提起酒壶向杯子里斟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