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少侠!”
耳畔轻声呼唤,他激灵一下睁开双眼,原来自己瞌睡了一下。
眼前迷迷蒙蒙看见赵谦修的笑脸。
他感到口干舌燥,想伸手取茶杯喝一口,却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背到了身后,竟然动弹不得,这一下立时完全清醒了。
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绑缚在了椅子之上。
而扭头看蝶舞时,她也同样被绑缚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他怒斥道,眼睛逼视着赵谦修。
“少侠,真是多有得罪了!”赵谦修施礼道。
“我信你是正人君子,才过来赴约,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
“抱歉抱歉!我确实不想得罪少侠和姑娘,怎奈我的这位朋友担心你不愿意见他,所以只能让我帮忙,不过二位放心,我们绝不会对二位有任何伤害。只需稍等片刻,我朋友来了,大家一切都可以好好谈。”
说着,他便招呼众人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正稷和蝶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绑我们?”蝶舞有些焦急。
“不要担心,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此刻,正稷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只想看看这位故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门忽然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异族打扮的少女,高鼻深眼,肌肤胜雪。
正稷见了,不禁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许久的哥舒雪漠!
此刻,正稷终于明白了,那位一直神神秘秘不曾露脸的故人,原来竟是她!
雪漠并未正眼瞧他,而是径直走向了绑在一旁的蝶舞,她伸出手托起蝶舞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接着,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冷笑,“我倒要好好瞧一瞧,这轻易便迷了他心窍的美人到底美在哪里?”
蝶舞挣扎了一下,想甩开她的手,一双冰冷的明眸桀骜的注视着她。
两个女孩就这样怒目相视,雪漠气的浑身发抖,忽的抬手一个巴掌扇向蝶舞的脸颊,那凝脂般的肌肤立时泛起红霞。
正稷怒喝:“住手!”,他激怒的挣扎着身体,想即刻挣脱绳索,他无法容忍蝶舞受到任何伤害。
“心疼了吗?!哼!我就是要让你心痛!我说过,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一巴掌又扇到蝶舞脸上。
泪水顺着蝶舞的脸颊大颗大颗滑落,可是她高昂的头却始终没有低下。
正稷的心像刀割一样,怒吼道:“哥舒雪漠!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要伤害蝶舞!”
“哈哈哈!”雪漠终于将头转向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你求我呀!求我放了她呀!看我会不会答应你?!”她声音放缓,“跟我吼是没有用的,我只想听你求我。”
正稷气的几乎要发狂,“你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把我们抓起来,就是为了折磨我吗?你到底要怎样?!”
雪漠咯咯笑着,“你错了!我可不想折磨你们,只是你欠了我的,难道不要还了吗?别忘了,我说过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上次让你跑了,我就说过,你别再让我碰上!碰上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当年我已说过,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今时今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你绑了我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哦?真的吗?”雪漠又踱到蝶舞面前,“那么说,就是因为她咯?因为她所以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真的很美啊!”雪漠冷冷的道:“不过……”
停顿了片刻,忽然从腰间拔出匕首,刀尖抵在蝶舞脸上,“你说……如果我不小心,伤了她的脸,会怎样?”
她回转头望着正稷,“你还会一样爱她吗?”
他浑身发抖,“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今日我便要试试,你到底有多爱她!!!”
“不如你杀了我!我用我的命还你!如何?!”
“你错了!我不要你还!我就是要让你伤心!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心如刀绞!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痛苦了!”
正稷心道,哥舒雪漠本是个性格倔强的姑娘,当时自己逃婚而走,本来就是个误会,他知道,她并不坏,只是当时自己义无反顾的离开对她确实伤害很大,甚至可说是一种耻辱。 如今要是跟她用强,想必并不是万全之策。
他控制住自己的怒火道:“雪漠,当时实在是万不得已,才会弃你而去,我深知自己对不住你,纵使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但是,你不要伤害蝶舞,当年我都还不认识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哦?”雪漠的匕首在蝶舞脸上轻轻摩擦,“这算求我吗?”
“是!是在求你!”
“当年嘴硬的宁肯性命都不要的人,如今是在求我呀!”
她戏谑的望着蝶舞,“瞧瞧,你的心上人为了你可是在求我呢!他这么高傲的人都来求我了,你说我要不要听他的话呀?”
蝶舞冷冷的看着她:“要来就来吧,不要让正儿为难!”
“呦!这么亲密!你们俩倒是谁也不想让谁受伤呢,这情谊真是羡煞旁人啊!”她忽的收回匕首,“好呀!你们就这么生死相惜吧!”
她愤怒的夺门而出,砰!一声脆响,门被关上了。
正稷心痛的望着蝶舞,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他深知,从小在孤岛长大的蝶舞,未经世事,柔弱温良,从未经历过这等羞辱,对她来说这可谓莫大的伤害。
他急急问道“蝶舞,你怎么样了?脸还痛不痛?”
蝶舞大颗大颗的泪滴滚滚而下,却不住的摇头,“正儿,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怕她!”
正稷柔声道:“辛苦你了!雪漠其实并不是坏人,只是性格比较倔强,她是哥舒部落的郡主,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性子急躁,吃不得半点亏。”
接着,他大概讲了讲自己出逃大漠的经历。
蝶舞听了,轻叹一声,“看来雪漠姑娘确是对你有情有义,真是可惜了……”
正稷有些无奈,“你不要误会,我跟雪漠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当年只是救过她,所以她父亲便将她许配与我。可是,我心中却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当初只是假意答应,也是为尽快回云峰山,是万不得已。她心中其实也是明明白白,我但凡对她有半点情谊,就算被五雷轰顶也心甘情愿!”
蝶舞见他这般着急,连忙柔声道:“正儿,我明白!”
正稷心里稍稍安定,他望着蝶舞仍然嫣红的面颊,心如刀绞一般,想伸手去抚摸她脸庞,却如何也使不上力,哪里挣脱得开绑在背后的绳索。
蝶舞自然知他心思,“已经不痛了。”
“怎会不痛,留下这么深的印痕,她出手太重了!”
“现在真的不痛了。”蝶舞对他点头微笑。
他知道,一定是雪漠在他们喝的茶水中下了药,看来雪漠和赵谦修之前必是做好了筹谋,为他和蝶舞布下陷阱,而此地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他们给自己下的究竟是什么药,一时也不得而知,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蝶舞,担心柔弱的她会支撑不下去。
他素来知道,雪漠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跟她硬斗,并非上策,因此希望尽快找到说服雪漠的办法。
而蝶舞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支,紧闭双目不住的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