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要不我先送你回彩蝶岛?等过一阵子,再去接你回来,可好?我知道你没离开过家,一定是想家了。”
“可是,可是我又怎舍得离开你?”蝶舞喃喃的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却没能做到。本该立时娶你为妻,但如今天下纷乱,终不能天随人愿,由始至终都是我对你不起。”
“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太胆小,太……”她不再说话。
“蝶舞,我答应你,过了这段时间,等云峰派稳定下来,等到大泽岛的事了结了,我定要举行盛大的婚礼迎你过门。”
“大泽岛?”
“是,近日将在文澜举行新的武林会盟,目的就是选出武林盟主,并商议如何进攻大泽岛之事,等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我们便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现在万事繁杂,不能有半点差池。”
“可是我好怕,我怕……”
“怕什么?”
“怕你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大泽岛?那个大魔头武功这么高强,我们上次去那里可谓九死一生,这次会不会再遇到凶险?我好担心。”
“不要担心,这次我们会把事情布置周全才行动,你尽可放心。只是还要继续让你受委屈,我真是心中着实愧疚。”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多的委屈我都不介意。”
“你真是个好姑娘,遇到你就是我正稷三生修来的福气。”
望着蝶舞,他心中百感交集,刚才与师父的一番对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正儿,过几日你就要赴文澜参加武林大会,这次师父有一事叮嘱。”
“师父,您说。”
“没有别的,就是最近云峰山有些异样的声音,不知你是否觉察。”
“什么声音?”
“正儿,你要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有些事我不便明说,你大概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师父指的是蝶舞吗?”
“看来你是知道的。”
“蝶舞是我带来的,她是我的未婚妻,云峰山很多人看不惯,这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不会影响到我!”
“正儿!你忘记了吗?你现在不是云峰山普通的一个弟子,你可是云峰山的掌门!”
“掌门又如何?难道掌门就不能过自己的日子吗?况且蝶舞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真的没有妨碍吗?你可知道,自她来到云峰山,这里就被搅得一团混沌。”
“师父,我不懂您的意思,蝶舞她做了什么?”
“她自己是没有做什么,但是却招惹了不少是非,你可知道,为了一睹她的容颜,多少云峰派弟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有些弟子为她吟诗作赋,不务正业,简直乱了纲纪,这些为师的本不想告诉你,不想给你添乱。可是,最近又忽然传出一些流言,这我就不能不跟你说说了。”
“什么流言?”
“有人说,她是上天派来蛊惑你的妖女,是为了断送我们云峰派而来!”
“简直一派胡言!”正稷怒火中烧,“哪里来的流言,是谁说的?我便去会一会他!”
“你大概还不知道,前几日有个弟子去偷窥她,可能些许有些冒犯,她一怒之下,不知怎的就卷起一群蝴蝶将那弟子团团围住,那蝶儿不知身上携带着什么毒物,那弟子的眼睛险些被迷瞎,这事情在云峰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议论她会妖术。
正儿,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些流言已经暂且被师父压制住了,蝶舞也不想让你知道,求我不要告诉你,怕你分心。
所以,师父一直瞒着你,大部分人也都还不知道,可是为师担心,如果你再不收敛一些,怕是后患无穷啊!”
“收敛?何为收敛?”正稷提高了声音。
“最好让她离开云峰山。”暮春悠悠的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怎能让她离开!不如这样,明日我便娶了她,那时便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
“正儿!你怎么又孩子气了!你现在是一派掌门,你的婚礼在武林那是很大的事情,怎能如此草率操办,况且如今武林正值会盟的关键时期,你作为云峰派掌门势必要顾全大局,怎可鲁莽行事?!”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大不了这个掌门我不要做了!本来就不想做什么掌门!”
“正儿!你怎会越发不懂事了!你做掌门,是师祖的意思,我们门派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要仰仗你,你如此轻巧的说不当掌门了,这让师父怎么交代!”说着竟落下泪来。
见此情景,正稷心中甚是愧疚。
“对不起师父,是我意气用事了,是我太急躁,你莫要见怪。”
暮春擦了擦眼泪,“正儿,如今正是云峰派最艰难的时刻,赵烈大哥也一直没消息,你戡乱复国的心思师父也明了,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没有办法,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有足够的定力,这正是考验你的时候!”
“师父,徒儿不可能抛下蝶舞不管,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落寞离开。”
“这些师父都明白,只是今日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瞩目,不仅是在云峰山,整个武林都会关注到,你明白吗?你现在代表的早已不是自己。别的没什么,师父希望这次去参加武林大会,不要将蝶舞姑娘带在身边,本来就树大招风,如果带她去,怕是又要惹来 一番非议。上次在绿萍山庄,我们云峰派损失巨大,现在还有好多闲言碎语,我是怕你再如此张扬下去,被人嫉恨,反而对蝶舞不利,你明白师父的苦心吗?”
“师父,你说的弟子都明白,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
“正儿,你放心,你去文澜,师父一定会代你好好照顾蝶舞,定不会让她吃亏。”
“弟子在此先谢过师父!”
回想暮春的话语,他的心再次收紧,云峰派的前途命运,自己的国恨家仇,来自各方的重担如山般摆在面前,而眼前他挚爱的女孩也同样让他牵挂。
“正儿,你在想什么?”
蝶舞的呼唤把正稷从沉思中唤醒。
“蝶舞,实在对不起!遇到糟心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我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想回家。”
“师父都告诉我了,最近你遇到很多事情,你不该一个人抗的。”
“你是说那天我用蝶儿对付那个坏人的事情吗?”
“是,师父今日才告诉我,说你不愿让我知道,你真是个小傻瓜,怎么能瞒着我呢?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告诉我?”正稷怜爱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我是不想让你担心,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那个人也没受伤。”
“那是他该受的惩罚,要是我,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
蝶舞被他逗得咯咯笑道,“你呀,又说笑了。”
“我是真恨不得把这些龌龊无耻的东西逐出山门,别再玷污云峰派的清誉!”正稷愤愤的道,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云峰派早已不复当年的江湖地位,弟子们也良莠不齐,其中少不了一些污泥浊水之辈,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