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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完成任务后,先返回渝州与苏过汇合。

因为只得到了高升泰的口头承诺,苏过也不能就此回京,于是委派遣皇城司的人带着段和誉的书信再次进入大理,探听事情的进展。

虽然高升泰反悔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这毕竟涉及到大宋下一步的安排,苏过不得不谨慎。

等收到段正淳的准确答复,大中国国内也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播之后,使团这才放心地收拾行囊,准备回东京复命了。

时间已经是绍圣元年的岁末了。

苏过急着回家,不想和大部队一起,便和刘安世、黄庭坚商议,由他们带着使团缓行,自己和李直方则快马先行回去。

两人并无异议,他们乐得公务旅游。

不过耐不住性子的段和誉要求和苏过同行,因为他身份特殊,对于大宋未来在西南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苏过勉强答应了。

三人脱离大部队,带上少量护卫,快马直奔东京。

寒冬的户外一片萧条,赶到颍昌时,几人正好遇上一场大雪。

苏过没有停下的意思,在官驿换过马后,无视了大理世子的抱怨,连夜赶路,终于在五更天赶到了东京城外。

李直方跳下马活动了下筋骨,说道:“叔党别急,城门就要开了。”

苏过点点头,有些疲惫。

段和誉恨不能躺在雪地上,哀嚎道:“有什么事值得这么赶路,等我见了你们大宋的皇帝,一定跟他告上一状。”

两人都懒得理他,李直方问道:“他怎么处理?”

“一会你送到鸿胪寺去,”苏过答道:“先安排住下来,其他的等我入宫奏报后再说。”

段和誉喊道:“我不去,跟着你就行,还可以见到大苏学士。”

这个苏过当然不会答应了,将大理世子带回自己家,不得被言官们给弹劾死。

李直方见苏过不说话,也闭目养神,不理会段和誉的大呼小叫。

五更一点,城门准时开启,苏过一人返回家中,李直方带着段和誉和随行护卫前往鸿胪寺,等着交差。

天还没亮,但苏府已经是人影闪动了。

苏轼正等着去上朝,见儿子一身狼狈地回来,忙道:“出什么事了吗?”

苏过脱去外袍,喝了口热茶,笑道:“没事,一切顺利,我没等大部队一起,自己先回来的。”

“净做些不合规矩的事,”苏轼觉得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性子,真该好好磨一下。”

王夫人闻讯过来,立马替儿子解围,说道:“他都赶了一夜路,这会还说这些做什么。”

又跟苏过说道:“家里一切都好,你是现在就回你院子还是先吃点东西?”

“吃点东西,驱了身上的寒气再回屋。”苏过笑道:“到家就不急了。”

王夫人瞪了一眼苏轼,赶紧下去安排了。

苏轼落了个埋怨,不过他也不在乎,问道:“刘器之和黄鲁直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得年后了,马车比较慢,”苏过答道:“我休息一日,明日先入宫回奏,其他事等年后使团回来再说。”

苏轼点点头,说道:“有安排就行,那我上朝去了,你还有没别的事?”

“有,大理国未来的太子跟着我回来,我让李直方送到鸿胪寺去了,”苏过笑道:“爹爹别忘了问一下,那小子可有点难伺候。”

苏轼听说后,一脸着急地准备出门,一边还抱怨道:“这也太怠慢了些。”

大宋周边的这些国家,除了大辽外,其他如西夏、越南和大理等国,都是对内称帝,对大宋称王,但不管怎样论,以段和誉的地位,都不是鸿胪寺的普通官员可以接待的。

苏过正准备吐槽下他还不是太子呢,苏轼已经走远了。

和王夫人聊了会天,吃了点热乎东西,等身上彻底暖和了,苏过这才返回自己的小院。

换算下时间的话,这会才五点多,所以范杜若还没有起来。

苏过进门时惊醒了外间守夜的女使,见到是蹑手蹑脚的苏过,女使偷笑着带上门出去了。

来到床边,范杜若睡得正香,苏过轻轻地搬过凳子,静坐在一旁看着。

过了好一阵,才看到她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看到苏过,眨了两下,又闭上了,然后又睁开,瞪着大眼睛看着苏过。

苏过换到床边坐下,嬉笑道:“不是做梦,我回来了。”

范杜若想要坐起身,苏过按住她,自己和衣在边上躺下,隔着被子搂住妻子,呢喃道:“再睡会吧。”

“嗯,”范杜若浅笑着应了一声,说道:“都以为年前赶不回来了,怎么也不事先传个信?”

苏过把脑袋在妻子枕边蹭了蹭,笑道:“我快马回来的,其他人年后才到。”

范杜若这才想到,忙问:“你这么早进城,是赶夜路回来的吗?”

“是啊,不然就得等今晚才能回来了。”苏过低声道:“我可等不了。”

范杜若开心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睡了一个多时辰,苏过便精神满满地起来了,陪范杜若又吃了顿早餐。

小两口一别数月,腻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离孩子出生还有三四个月时间,苏过是不打算再出去了。

不过到了午后,苏过的平静便被打破,因为鸿胪寺的官员带着段和誉找上门了。

苏过不满道:“这接待外国使臣的事,怎么也不该来找我吧。”

“是是是,”鸿胪寺少卿说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宫里还没有旨意下来,三省又让我们好好招呼着,可他一直闹着要找苏签书。”

苏过向段和誉问道:“我家中有事,你先听他们安排,过几日我去找你。”

“使馆里太无聊了,”段和誉抱怨道:“我要出去转转,他们也不同意,只能来找你了。”

苏过想了想,对鸿胪寺少卿说道:“你留下两人跟着,一会我让皇城司的人带他出去看看东京城。”

反正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出使,只要人看住了就行,也不用太当回事。

鸿胪少卿千恩万谢地去了,看来也被段和誉闹到不行。

苏过找人喊来李直方,让他带段和誉去找高员外,好吃好玩的先安排几天,别来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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