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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极为沉闷。

魏小宝率先出屋。

令狐婵等人跟了出来。

院中的空气格外清新,每一次呼吸都是极致的享受。

半晌后,李九针也走了出来。

目前石冬青没有生命危险,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她需要好好静一静,想想在医典上是否有所记载,只要能对症下药,相信石冬青很快就会好起来。

此前魏小宝等人从龙吟城带回来了一些保命神药,但她感觉即便用了那种药,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回到屋子,她便开始翻看典籍。

尽管这些典籍的内容,她全都熟记在心,也可能会有所遗漏。

况且在翻看的时候,也能静下心来,更是对这些医典的再次温习。

她刚翻开一本医典,却听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推门而入的人,赫然是魏小宝。

看到是魏小宝,李九针急忙站起来行礼。

魏小宝在李九针的对面坐下,笑问道:“九针,现在你跟我说实话,石冬青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乐观,但也并非完全无药可医。”李九针如实说道。

她对石霜叶将情况说得稍微严重点,也是希望石霜叶能趁早有个心理准备,也能给他们这些医者留个台阶下。

魏小宝点点头,又问道:“九针,你觉得石冬青这人怎样?”

“很阴邪。”李九针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方才慎重地做出回答。

每次看到石冬青,那家伙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甚至她觉得,为了某种利益,石冬青都能对亲姐姐石霜叶痛下杀手。

魏小宝笑道:“很阴邪,你说到了点子上,既然如此,我们得帮霜叶做点事。”

李九针顿时明白了魏小宝的意思。

魏小宝不希望石冬青能够痊愈。

但身为医者,李九针又不想做违背医德的事。

“督主,要、要做到什么程度上?”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顺从。

有时候杀一个人,却能救数千人。

也有时候救一个人,却会害死数万人。

李九针并非那种固执己见的老骨头,许多时候她都在想,作为医者,到底该如何权衡救与不救之间的利弊。

魏小宝道:“有种现象叫回光返照。”

李九针不由愣住。

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会让石霜叶陷入乐极生悲?

乐极生悲的后果很可能会击垮石霜叶。

魏小宝笑笑,问道:“九针,明白了吗?”

李九针点了点头,目送魏小宝离去,也没心情翻看医典,而是开始认真思考魏小宝的话。

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达到魏小宝所说的情况?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能不能保住石冬青的性命,都很难说。

也许石冬青很快就会死掉,那样的话,也就不存在当前的烦恼。

其实,将石冬青直接治死,可比什么回光返照容易多了。

李九针收拾心情,再次来到石冬青的房间。

孙玉楼和欧阳樱已经商量了好久,看到李九针回来,孙玉楼轻笑道:“师妹,我和小樱经过商议,决定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可石冬青并非中毒呀。”李九针很是纳闷。

欧阳樱道:“但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不是吗?”

也是因为如此,孙玉楼才会同意欧阳樱的提议。

石冬青的处境很不妙,随时都有可能咽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霜叶呢?”李九针没在房间里看到石霜叶。

欧阳樱道:“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羽裳小姐姐将她打晕,带回去休息去了。”

正好。

李九针松了口气,要是当着李九针的面做那种事,她可能无法做到。

“师兄,你还记得九幽针法吗?”李九针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石冬青。

孙玉楼脸色微变,道:“九幽针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传闻中,九幽针法是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针法。

但这种针法,太过逆天,故而上天才会将这种针法收回去。

“但师父曾对我提过,来到长安后,我也在努力翻找,想从那些陈旧的典籍中找到这种针法……”李九针笑着说道。

孙玉楼的呼吸有点急促,嘎声问道:“所以你找到了?”

“嗯。”李九针点了点头。

孙玉楼双眸圆睁,简直不敢相信。

若李九针真的找到了九幽针法,那、那也太……太好了。

“你们所说的什么针法,真能救活石冬青?”欧阳樱都有点不大相信。

现在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也只是在碰运气。

运气好的话,石冬青就能痊愈。

运气稍微不好,石冬青就会一命呜呼。

若李九针有更好的法子,当然得用,而不是靠赌。

孙玉楼却是心有疑惑,问道:“师妹,既然你会这种针法,刚才为什么不用?”

“我从未用过,不大确定疗效,但比起你们的方法,我觉得还是用九幽针法更为稳妥。”李九针叹了口气。

欧阳樱催道:“小姐姐,那你倒是快点用呀。”

石冬青在昏死中,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意外。

李九针叹了口气,道:“然而用九幽神针,也很有风险,还是得等霜叶醒了,让她做决定吧。”

只要是石霜叶拿下的主意,最终无论结果如何,相信她都能接受。

李九针暂时拦住了孙玉楼和欧阳樱的胡闹,正好也有时间,可以慢慢思考该如何施针。

石霜叶醒来时,已是到了次日早晨。

得知她睡了这么久,心头大急,急忙冲向石冬青的房间。

石冬青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霜叶,我知道一种针法,或许能救活冬青,或许不能。”李九针神色凝重地看着石霜叶。

石霜叶皱眉问道:“有几成把握?”

“不到四成。”李九针轻叹。

石霜叶的双手慢慢攥在一起,贝齿紧咬,一时间也难以拿定主意。

就在这时,本在昏睡中的石冬青,猛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

即便是石霜叶,也没料到石冬青能够自己醒过来。

李九针满脸惊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青,你感觉怎么样?”石霜叶急忙扑过去问道。

石冬青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翻身坐起,道:“我去找吃的。”

说话间,他已是跳下床,像个没事人似的走了出来,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最尴尬的莫过于李九针等医者。

他们都断定石冬青快不行了,想不到睡了一天一夜后的石冬青,竟然自己痊愈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师兄,你、你说这可能吗?”李九针满脸惊恐。

孙玉楼道:“的确不可能,除非在他身上,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然后几人全都看着石霜叶,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唯有石霜叶。

石霜叶也很懵逼,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姐弟分开得太久,她有她的经历,石冬青有石冬青的奇遇。

况且再度重逢后,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也没办法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心。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现在的这个石冬青,一点都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弟弟。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任谁在经历那种打击后,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心理必然会出现问题。

石霜叶说完后,急忙追了出去。

就算石冬青看着没事,她也得跟着,万一又突然晕倒了呢?

李九针却是迅疾去找魏小宝,将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魏小宝。

魏小宝听后觉得稀奇,轻笑道:“看来是我们低估了石冬青的实力。”

在对付那个石国将军时,石冬青拼尽全力,也没能切开那个将军的肩骨。

按照石霜叶的说法,石冬青的修为也在筑基期,差不多定格在筑基初期。

即便只在筑基初期,按道理也很容易就能将一个人无法反抗的人切开。

思前想后,魏小宝觉得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石冬青在演戏。

现在看来石冬青这家伙,倒是很有头脑。

“督主,怎么办?”李九针很是懊恼,早知道会这样,昨天她就该对石冬青施针。

魏小宝笑道:“我觉得事情倒是变得有点好玩了。”

“好玩?”李九针不解。

魏小宝道:“得亏你还没有对他做什么,不然的话,可能当时你就会遇到危险。”

李九针的武功不高,但医术着实高明。

此时此刻魏小宝心里想的是一定要多派一些人手,在暗中保护好李九针和孙玉楼等医者。

石冬青明明可以选择回石国去,但他却是赖在这里,整天阴声怪气,定是别有所图。

从御膳房的小太监开始,魏小宝一步步走到今天,途中所见的风景,远比石冬青见识过的要精彩。

石冬青可能觉得自己很牛,魏小宝倒想看看,这小子能翻出怎样的天。

“督主,石冬青这家伙的确很不简单,您要小心呀。”李九针本要离开,想了想又说道。

魏小宝笑着点点头,道:“九针,让大家都多留个心眼,莫被石冬青给骗了。”

李九针应了一声,当即离去。

魏小宝仍是不放心,唤来影卫,让他们在保护李九针等人的同时,也在暗中监视石冬青。

石冬青每天都做了些什么,全都得在影卫的严密监视下,包括如厕。

稍有空闲,魏小宝便来到李长月的院子。

李长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

南宫羽裳此刻端着饭菜,站在门前,满脸都是无奈。

“相公,你说长月也真是的,总是闷在屋子里,迟早会生病的。”南宫羽裳很是担心。

魏小宝轻笑道:“随她吧,她也是为了所有人好。”

“可她的眼睛……”南宫羽裳还是很担心,觉得让李长月一人呆在屋子里,很容易出事。

魏小宝敲了敲门,道:“长月,是我们。”

“爹,二娘,你们把饭菜放到门口,我会吃的。”屋子里传出了李长月的声音。

南宫羽裳道:“长月,你出来,让我们看看你。”

尽管对这“二娘”的称呼很反感,但现在只要能让李长月走出屋子,倒是无所谓。

李长月道:“我很好,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魏小宝轻咳一声,道:“有事别自己扛着,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破门而入了。”

魏小宝真要强行进入屋子的话,李长月知道她是拦不住的。

半晌后,房门吱呀一声,李长月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她带着斗笠,白纱遮面,非常神秘。

魏小宝皱眉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担心会吓到你们呀。”李长月的声音里透着俏皮。

魏小宝斥道:“摘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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